城西,銷魂窟樂坊,絲絲縷縷的琴簫聲音化作紛飛的符號傳到人們的雙耳之中,中央台上,一隊身姿婀娜舞步優美的長裙女子揚起白色裙擺化作天邊的白雲,場上後方還有武道高手以真氣內力催發潑灑的清水化作薄霧,一時間,樂坊場內,好像變成了遠離塵世喧囂的仙境。


    樂坊的負責人張如在場館最後方的角落看著沉迷於眼前場景的一大票觀眾,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平庸的相貌在一身純白色的錦衣襯托下也有了幾分瀟灑。


    他是這家日進鬥金的樂坊的負責人,也是莫錦峰手下有數的親信,以目光獨到嗅覺敏銳著稱,武功不高,但賺錢能力很高,將銷魂窟的樂坊從瀕臨拆除的險境一手打造成眾多有錢人的樂園。。


    張如認為純靠賣肉的樂坊是最下乘的樂坊,甚至比不上低級的妓院,因為人家好歹賣的光明正大。


    所以他力求打造一個高雅的,能直抵人心,引發共鳴的音樂同好會,來樂坊的人不再是打著聽音樂的名號實則來找女人尋樂子的低級人士,而是真正來這裏尋求心理慰藉,緩解疲勞的正經人家。


    樂坊的樂師舞師也不再隻有美色,樂器,舞蹈,詩詞,書畫,不說達到大家的境地,起碼能是一定水平線往上才能拿得出手。


    就拿眼前的這次表演,名為蓬萊仙境,琴簫的樂手每日練習不斷,台上的一對舞女也是受到一定的輕功身法教導才能有現在的特效,讓樂坊的觀眾席場場爆滿,賺的盆滿缽滿。


    “張大人,不好了,有一個客人點名想要花樂師陪夜,看起來很不好惹,現在我們的人已經拖住他,希望您能趕緊去後台主持大局。”


    張如還在欣賞自己的傑作,身後匆匆跑來一個幹瘦的年輕人,他看在張如身邊的四個持刀漢子很是畏懼,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將張如的注意力喚回。


    這四個人都是張如的護衛保鏢,四人雖隻有後天七層的境界,但配合默契,功法屬性相合,就算後天九層高手也能抵擋。


    張如聽到幹瘦年輕人的話,眉頭一皺,心內生氣一股羞惱,這樂坊誰不知道王樂師是他的禁臠,每天都要陪他,現在有人放著那麽多美女不選,偏偏選一個樂師,不是找茬又是什麽?


    “嗯?不好惹?我還真不知什麽樣的人叫不好惹,你前頭帶路。”


    話是這麽說,張如卻衝著自己身側的四個護衛使了個眼色,近段時間三聖幫和大江幫多有摩擦,雖然多是包洪剛那一脈的人在打,但保不準有人借此渾水摸魚,他可是惜命的很。


    等到了後台,張如才知道所謂的不好惹是怎麽回事,因為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平凡,但氣場十足,武道也很高,至少感覺上不比自己的這幾個侍衛差勁,難怪這裏的人不敢處理隻能叫自己來。


    “這位客人,王樂師是正經樂師,平素也隻是彈琴而已,並不提供別的外出服務,您看能不能換個人?”


    戰刀今天穿了一身素色錦衣,左手持刀,右手帶著一個黑色的手套,賣相就是平常的江湖人士,但比起一般人,多了些凶狠的味道。


    “換個人,你當是大白菜啊,說換就換。老子今天就是要上了那個小娘們,看起來就白白淨淨的,弄起來一定很爽,你放心該給的錢一分不少。”


    戰刀粗著嗓子吼道,表情也做的很是到位,看起來就是一個急色的下三濫,而且言語粗鄙,目的就是激怒張如。


    這話說出口,張如的臉色就變了,他秉承著顧客第一的信念好言相勸,誰知道此人如此不識相,實在是找死,真當一個後天武者能在他們銷魂窟翻起什麽風浪嗎?


    “不識抬舉,我不管你是哪裏來的瘋子敢來我們這裏搗亂,但你要記住這裏是銷魂窟,是大江幫莫長老的地方,不是你能撒野的。要麽另選他人,要麽滾出去,你自己選吧。”


    張如一般來說都是比較謙遜好說話的,唯有這次涉及到王樂師有些失態,甚至馬上變臉,因為此女是他的紅顏知己,兩人水乳交融,情誼不淺,安能讓他人折辱?


    戰刀好似受了了不得的屈辱,張大嘴巴爆喝一聲,臉上猙獰就要動手,甚至左手拿著的長刀都在真氣震蕩下緩緩出鞘。


    張如身邊的四個高手見狀,紛紛拔出武器上前圍住戰刀,隻不過讓幾人驚訝的是戰刀似乎有些心虛,不太敢和他們對視。


    張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的打量了眼戰刀,武功的確很高,這一點不可能是裝的,但看到戰刀的右手時,眼中有一抹寒光閃過,“脫掉他的手套。”


    戰刀聽到這裏臉色一變裝作要跑,卻因為被四人圍住無法動作,老老實實的被人摘掉手套,露出裏麵隻剩下半截的手掌,五指齊根而斷,顯得很是恐怖,化妝也化不出這個程度。


    張如鬆了口氣,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輕鬆外加鄙夷道,“原來是個殘廢。”過往樂坊的確有很多江湖騙子來打秋風,什麽這個門派的少主,那個隱世家族的傳人,但都經不起查證,最後死得十分淒慘。


    他認為這個人也是如此,雖然武功境界是實打實的,但斷了半截手掌,等於殘廢,刀劍不能握,拳掌不能用,隻靠真氣的話,未必是自己四個護衛當中最弱之人的對手,至於此人是殺手的可能,張如是想都沒想過,一個殘廢的殺手,誰會請這樣的人?能放心嗎?


    而見到戰刀是殘廢,四個護衛明顯也有些愣神,心神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這是人之常情,就算此人有所不軌和圖謀,他們自信也能應付。


    但就在眾人最放鬆時,戰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猛地抬起頭顱,從口中吐出一枚閃閃發亮的銀針直接射穿張如的眉心,在眾人都想象不出的情形下將張如刺殺。


    隨後左手將長刀甩出,畫了個圓掃向四方,刀鞘在半途炸裂出團團白粉飄揚在空中擾亂四個護衛的視線和動作,至於他自己,則是施展輕功趁亂逃走。


    留在後台的一眾人紛紛大嚎大叫,四個護衛也是在白粉消散後向著四方追捕,影響的前台演出都不得不終止。


    而逃走後的戰刀不急不緩的從樂坊的一個角落躍出,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不知道其餘幾人怎麽樣。


    別看戰刀任務完成的如此輕鬆,但之前的準備布置絕非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單說刺殺方案,戰刀自己就策劃了不下五個,有用毒,有用劍,有在張如的家中動手,有在樂坊動手等等,都是不同的選擇。


    最後戰刀選擇了短期內能最快實行的計劃,在樂坊動手,利用王樂師的關係刺激張如,利用自己的身體殘缺降低對方的警惕,再利用自己獨特鍛煉的口射飛針建功,每一步都是再詳細思考過後才能實行成功。


    “張如一死,銷魂窟的各方負責人必成驚弓之鳥,其餘人想完成任務就難了,嘿,這也正是我選擇最快動手的原因。”


    想到這裏,戰刀輕輕一笑,這些不該他管,反正自己任務完成,其他人如何關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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