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宗信把王寶玉帶到了一所大宅子附近。忽然從遠處跑來一個人,急得滿頭大汗,手裏拿著燈籠都扔下不管。


    “大小姐,是大小姐嗎?”


    “福伯~”


    王寶玉總算是看見了自己人,激動的差點哭出聲。


    “可急死我們了,剛才有人發現你被綁走,急得全府上下四處尋找。這位……”老管家忽然把王寶玉拉在自己身後,仔細盯著宗信全身的力氣都準備就緒,一言不合立刻與他拚命。


    王寶玉立刻解釋道:“是這位大師救了我,他就是宗信大師。”


    “宗……宗信大師?”老管家立刻跪了下來:“大師慈悲,大師慈悲。快來人,找到大小姐了。”


    福伯的聲音很大,加上夜裏一片寂靜,幾乎所有找人的家丁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老人家快快請起,貧僧怎麽受得起啊~”


    “大師受得起,受得起~”


    宗信硬把老管家給摻起來,隨後所有家丁也都到了。一行人簇擁在宗信大師,說不盡的感激之情。


    宗信輕笑道:“出家人份內之事不必言謝,貧僧原本想要就此告辭,不過聽說你們老爺得了重病,不妨讓貧僧看一看,或許能治。”


    別說王寶玉,就連老管家都感覺這樣太麻煩這位得道高僧了。而且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位高僧竟然這麽年輕,看起來頂多16、7歲。


    一行人簇擁著宗信和王寶玉回到內宅,王景崇急滿屋子亂跳。看見女兒安全回來這才放心,對宗信也是說不完的感激之情。


    主人家立刻命人擺上菜點,三四人在會客廳飲茶,順便將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次。王寶玉也換了一身新衣服坐在旁邊,有她在場宗信自然不能說謊。


    聽完宗信的描述之後這才明白,原來是鼇幫的長老劫人,此人輕功雖然不錯,但功力太差,雖說自稱善用暗器,但一次也沒用過就死了。


    “哎~原來是鼇幫的人……”主人隻是感歎一句,再也沒說什麽。


    這家的主人叫侯益,是王景崇的好友,在渭南當兵馬司募,兼管糧草軍餉,幕府之中權力僅次於將軍,但卻是一個文官實權不大。隨便一個副將都能與他頂著幹,侯益也不敢還嘴。


    王景崇立刻問道:“侯兄你知道?老夫定要將鼇幫斬草除根,以泄心頭之恨。”


    “哥哥,你小聲點。”侯益道:“這鼇幫不算什麽,但鼇幫的幫主卻是永興節度使趙思綰的小舅子。而且此人沒臉沒皮,竟然認雷洪當幹爺爺,每年進貢無數金銀財寶,美女丫環,雷洪也認了這個幹孫子。別說我一個小小的兵馬司幕,就算是華州刺史看見鼇幫幫主也得客客氣氣。”


    王景崇氣得直咬牙,但卻無可奈何。單是永興節度使趙思綰就是一個難纏的人物,此人暴戾成性,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此人勢力極大,長安也隻是永興的一部分。如果隻是趙思綰還沒什麽,牽扯到夜天子雷洪就隻有吃啞巴虧了。


    “爹,你要給女兒報仇啊。”


    王景崇擺手道:“雷洪惹不起,為父無能此事隻好作罷。反正付國威已死,你也沒有吃虧,等為父當了鳳翔節度使之後,再找他們算帳。”


    宗信雙手合實道:“阿彌陀佛,鼇幫多行不義必有天譴,王大人還是讓貧僧替你把脈,先把病治好,離開渭南也免得夜長夢多。”


    “多謝大師……”


    王景崇立刻伸出左手,宗信以真氣探脈,立刻知道病因在哪。


    宗信輕笑道:“原來如此,王大人雖然是武將出生,但武功資質不佳功力實在有限,多年舊傷成疾,以至內府虛弱並非傷寒。這種病以養為主,效果卻是有所不及。若有高手替王大人打通經脈,再調養幾日便可痊愈。”


    王寶玉立刻跪在宗信麵前,急切道:“大師慈悲,請你救救我爹吧。”


    “怎麽又跪了?”宗信立刻把王寶玉扶起來溫柔道:“小事而已,你們躲開一點,貧僧立刻替王大人打通經脈。王大人,坐好了意守歸元,心無雜念。”


    王景崇不敢再說,立刻筆直端坐。宗信來到身後,運起日月無極兩種真氣,纏繞雙臂。右手伸出食指小指,同時點中背後然穀穴與頸後府舍穴,將真氣緩緩注入。然穀穴與府舍穴分別是兩條經脈的第一個穴位,真氣順流經脈遊走全身。


    王景崇立刻感覺左腿的舊傷得到緩解,兩股真氣各走極端,全身原本火辣辣的痛立刻被涼氣撲滅,原本一些寒骨也因熱流溫暖。多年未動的筋骨一陣小小的酸痛,像是有人按摩一樣,說不出的暢快舒坦。


    身邊的王寶玉卻是看的膽顫心驚,因為付國威就是死在這招之下,全身被燒得不成人形,而且一條一條的被冰封。


    但是看父親的臉色卻非常愜意,於是慢慢放下擔心。知道同樣的武功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救人,自己不會武功所以無法理解。


    行功一周,宗信撤手回了一口氣。


    “多謝大師出手相助,這些年的舊傷可是折磨的老夫生不如死。如今氣血通暢,精力充沛,就連內力也增長不少……”王景崇無恥的運氣,感覺確實不錯。


    就連王寶玉都感覺這個爹挺無恥的,他還有內力?……估計宗信大師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給滅了,這點功力也沒必要增漲了。


    王寶玉太了解自己的爹了,剛才運氣也隻是擺一擺動作,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氣。當今天下所有節度使就屬他的功力最差,雖然現在還不是節度使。


    宗信輕笑道:“那就……恭喜大人了。既然事情已經做完,貧僧也該告辭了。”


    “大師留步……”王寶玉害羞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就住在這裏吧。”


    “你想幹嘛?”宗信立刻捂著胸口吃驚叫道:“貧僧雖然老實,但你也別得寸進尺。今天救你一命免遭厄運,還耗費真氣替你父療傷治病,你竟然還想睡了貧僧不成?”


    “討厭~”王寶玉羞紅著臉跑回內宅。


    王景崇和侯益暗挑姆指,得道高僧考慮周道。宗信大師一表人才,相貌氣度皆是人中這龍,武功更是高深莫測。今日救下寶玉,又替王景崇療傷治病,少女難免思/春,萬一真喜歡上這位得道高僧也隻是徒增煩惱,而且大家也看出寶玉對大師有那麽一點意思。


    宗信大師不惜形象,故意演了這麽一出,好讓寶玉打消太裏念頭,著實讓人敬佩。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但越難聽越有用,相信寶玉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王景崇拱手道:“大師乃當世高人,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忙,王某也有要事去辦也就不留大師了。”


    宗信雙手合實道:“貧僧告辭,二位留步。”


    宗信大跨一步騰空而起,直接衝出房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經胖子的提點,領悟了日月無極之道,功力更進一步,輕功自然也有提升。


    回到客棧之後,宗信還是從窗口進房,鬧了一整晚也感覺累了,躺下就睡。


    第二天宗信起床竟然不是最晚,最晚的意思是趙匡胤。兩個老大起床的時候,十八名契丹武士早就等著不耐煩了,早飯都吃了兩頓。


    宗信剛剛下樓,十八名契丹武士立刻將右手放在胸口位置,稍稍彎曲身體行禮。


    “主人~”x18


    宗信擺了擺手:“行佛禮,叫大師。”


    “遵命主人~”x18


    宗信還真沒辦法跟這群死心眼抬杠,仿佛是商量好了故意這樣叫。


    等人來齊之後,十八名契丹武士各自找地方坐下,所有人都看著宗信,今天他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了,睡了一覺武功竟然又有突破?


    宗信道:“元朗兄,貧僧想在渭南多待幾天,你去幫貧僧打探一下消息。這裏有一個鼇幫,聽說幫主是雷洪的幹孫子,這孫子每天都給雷洪上貢很多的金銀財寶,美女丫環什麽的。為了渭南的百姓,為了天下太平,我準備把鼇幫給滅了,不知趙兄……上哪去了?”


    老大解釋道:“聽到雷洪的時候就躲桌子低下去了,還沒來得及聽金銀財寶的事。”


    “元朗兄,你也太沒脾氣了吧。”宗信一把手將趙匡胤給抓了出來,一臉鬱悶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聽見一個名字就怕成這樣。”


    “你這是作死,我沒命陪你瘋……想辦法害死李守貞還行,隻要你不親自動手雷洪未必知道是你幹的。但如果是直接對雷洪的勢力出手,恐怕有多少命都不夠花的。”


    “唉~天涯你來說句公道話。”


    天涯點頭道:“遲來道人算得真準,難怪他說我活不過十歲。別說十歲了,估計連九歲生日都過不去吧……我是倒了哪輩子的黴,攤上這麽一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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