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亂流還不是最為讓羅川擔心的,眼前席卷而來的另外一片空間,與中軸空間碰撞之後,竟然開始融合。並逐漸開始有了重新組建一個穩固空間的態勢。


    巧合,完全是巧合,饒是羅川和趙衛國計算再精密,也想象不到兩片空間衝撞之後,竟然可以重新組建。


    重組的空間中大量的核輻射,夾雜在亂流之中,準備將羅川和漁夫拉入核心位置,其後進行閉合。


    閉合之後會出現什麽,羅川不想去驗證,到了現在自己必須要離開這裏。核輻射,空間亂流,空間合璧之後的壓縮,不遠處被略微限製在亂流中的漁夫。所有的東西,每一項都對自己致命。


    到了現在,羅川所有的底牌都已經打完,所有設計全部施展完畢。後麵的事情再也不受自己掌控。危機中,羅川無力的抬起頭望向天空。他在等,等候軍方陸航的救援…


    望海的還原和當初被疊加完全一樣,除了中軸位置,人們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異常。隻有壁壘處,一直處於監控狀態的技術兵種,他們儀器上毫無規律的能量波動消失了。


    技術兵少校,勇敢栽下手套,冒著被吸入壁壘的風險,伸出手掌。


    想象中的吸力並沒有到來,少校猛的回頭,熱淚盈眶。“成功了,破壁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我們破壁了。”整個技術營,發瘋一般嘶吼在一起,嘶吼聲夾雜在轟鳴的炮火當中,卻蓋過了炮火。


    “滴滴滴。”作戰指揮室,收到確認信號。所有人猛的起立,隻能靠緊握的拳頭,緊咬的牙關控製激動的內心。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地了那個不屈的脊梁之上。


    秦剛從作戰畫壁前緩緩轉身,堅毅的麵孔逐漸露出一抹笑容,那雙渾濁的老眼閃現出來一絲微弱的淚花。


    “破壁計劃成功了。”


    “成功了。”整個作戰指揮室,全部被高喊覆蓋。各種文件衣帽向天飛舞。


    秦剛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製止大夥的舉止。


    望海被困十餘天,也是全軍上下絕望的十餘天。無法衝破的望海壁壘,一直就是壓在所有人心頭的大石頭。


    國家沒有能力救援,留在這裏被異獸壓製,每天成千上萬的傷亡,如果不是軍人鋼鐵一般的意誌,或許他們早就崩潰了。


    “你們是我最好的兵,破壁隻是前進了一步,下一步要把你們帶回家。”秦剛心頭默默想到。


    這種幸福沒有持續太久,十餘秒後,所有人坐回了原位。


    “明碼發報,至望海所有軍民,望海破壁成功。即時起,我軍將撤離望海,與此同時陸航大隊將會全部升空,作為空中掩護在原十三號,十七號,二十號建立安全走廊。士兵們,我帶你們回家…望海最高指揮官,秦剛。”


    破壁成功,秦剛沒有忘記那些遺落在望海各處的軍民,安全走廊或許並不一定安全,但是這是他秦剛曾經在內心深處對望海軍民的承諾。


    陸航中隊第七分隊,他們沒有忘記,破壁者在此次任務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他們在前行過程中,突然發現天空中出現一群黑點,黑點很快變大,化作一片。


    “呼叫指揮中心,救援地點出現飛行異獸。我部請求支援。”


    秦剛的空中安全走廊命令才剛剛下達,卻是突然聽到救援中隊傳回的壞消息。“是的壁壘破除之後,飛行異獸肯定就會出現。”


    “確認數量。”


    “報告,數量在五十頭左右,集合陸航大隊,可以剿滅。”


    聽到數量不多,卻是讓秦剛產生了為難。


    “救還是不救?如果救那麽空中安全走廊就沒有辦法建立,那些陷落的士兵想要靠攏中軍就會出現重大傷亡,甚至可能大部分都沒辦法抵達撤離點。


    如果不救,這個人是破壁者,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破壁成功。怎麽選?”


    秦剛心頭已經有了決斷,隻是他不願意讓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於是朝著他的老搭檔問道:“老肖,你怎麽看?”


    “戰爭本來就是取舍之道,舍大求小本末倒置,多救些人吧。”


    “可他是破壁者。”


    “可我們是軍人。”


    聽到搭檔的話,秦剛不再遲疑,“通知第七中隊,脫離飛行異獸,放棄救援,並入二十號加強走廊安全。”


    軍方的行動永遠如此迅速,破壁第三十分鍾,第一輛裝甲車,帶動災民大巴開始駛向望海城外。


    連綿的車隊,伴隨著濃密的槍炮聲,緩緩開動。沒有列外,所有人臉龐都洋溢的希望的笑容,望海地獄終於逃出來了。


    趙衛國和他的研究人員,屬於重點保護對象,他們本該要和重裝甲部隊一同撤離。但是直到現在,他們依舊未走,這個整天沒睡醒的老人,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擁有這麽好的精神。就坐在指揮室門口,說什麽也不動。


    一次破壁,讓趙衛國成為了軍隊的傳奇,上到將領,下到士兵,沒有人不尊重這個老人。他突兀的坐在門口之前,隻有站在身旁的陳鋒勸導,沒有一人敢來動粗。


    “我要見秦剛,我的學生呢?他人呢?是不是救援除了岔子?”趙衛國不管陳鋒口中的勸導,一陣咆哮。一個破損的耳機牢牢捏在手中,一麵大吼一麵時不時放在耳畔聆聽。


    趙衛國嘶吼一陣,秦剛終於完成最後的一條撤退布置。當出了指揮室,就看到堵在外麵的趙衛國。


    “他怎麽還在這裏?為什麽沒有和第一梯隊撤離?他的重要性,還要我說嗎?”


    守衛有些委屈,“他不肯走,一直說要見你…”


    “我沒時間,來人綁也要給我把他綁上第二梯隊。”秦剛始終不肯正視趙衛國,他理虧,在執行破壁計劃前,幾乎自己是千般保證,萬般肯定,一定會最大努力保證破壁者的安全。


    但是真的到了破壁的時候,他食言了。他沒有辦法容忍他的士兵在多死傷一人,他也沒有辦法為了一個人而讓寶貴的陸航大隊受到損失。


    撤離的路才剛剛開始,天空中還有已經成為優勢的飛行異獸,望海的後麵還有已經遭到異獸降臨的蘇杭市。


    “抱歉了。”秦剛打算承受這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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