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血族很痛苦,以後他們的痛苦,我一個人來背負。”


    綠魔又是一愣,然後慢慢的咧開大口哈哈大笑起來,口涎直噴:“嗚哈哈哈哈哈,一個食寄居然和我談條件,憑什麽?憑你一個人可以供上一個營的夥食嗎?你的血肉我要,他們的血肉我也要。”


    “憑我可以教給你很多烹飪的方法,這樣才能做出更好吃的肉。”年輕人淡定的答道。


    “嘿嘿,哈哈,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子。”綠魔笑道。


    “是啊,你不是更喜歡有趣的食物和有趣的吃法嗎?”年輕人毫不畏懼和綠魔對視著。


    綠魔饒有興致看著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你會對一個食物的名字感興趣?”年輕人居然笑了。


    綠魔嘿然道:“也許我們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我們可以坐在一起賞月飲酒……”


    “一起品嚐我身上的肉。”年輕人截斷道。


    “對對對對,聰明人,一看就是聰明人,我就喜歡和聰明人交朋友,小友,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綠魔道。


    “血陽。”


    “哦?”綠魔眯起一雙獸瞳。血姓是血族的王姓,難怪這小子會有超常的再生能力,看來他是血統純正的王族後裔啊,不錯不錯。


    血陽像是真的要和他交朋友一樣,揚了揚下巴問道:“你呢?”


    “什麽?”綠魔回過神兒來。


    “你叫什麽名字?”


    “嘿嘿,他們都叫我屠夫桑吉。”綠魔的獠牙上掛著惡心的口涎,再配上屠夫的名頭,看起來的確會讓人從骨子裏滲出寒意。


    “很好,”血陽看向豬頭小兵,命令道:“八戒,對,就是在叫你,豬頭,你還愣著幹什麽?我的朋友——桑吉有些餓了,快從我這兒取些肉給桑吉品嚐一下,從後背上取,肩胛骨以下,腰部以上,那裏是很厚實的精肉,記住,那塊肉叫裏脊,內層還帶著一部分後護心肉,非常好吃。”


    “呃?”豬頭小兵懵了,這小子是瘋了嗎?他居然在命令自己割他的肉。


    桑吉一腳踢在豬頭小兵的屁股上:“你沒聽到嗎?快去!”


    “是是是是。”豬頭小兵打開牢門,提刀上前去拿血陽,心中還在暗暗腹誹,虧得這家夥隻是一個食寄,居然拿自己的肉去迎奉大人,要是兵卒的話,不出三兩年就能當上仟夫長吧?


    “你要幹嘛?”血陽被豬頭小兵拉著往裏走,瞪了小兵一眼,問道。


    “把你綁在架子上割肉啊?”豬頭小兵道。


    “不必!”血陽甩開豬頭小兵的手,雙手扶住牢門,身體挺直道:“站著就可以。桑吉很餓了,取十斤肉去。”


    豬頭小兵看了看擺好姿勢的血陽,又看了看桑吉。


    桑吉隻是環抱著雙臂冷眼旁觀,所有的食寄們也都看了過來,對麵牢房中,一個滿麵血汙的老者終於睜開雙眼,將額前的亂發撥開,看似渾濁的老眼中閃動著不易察覺的光芒。


    豬頭小兵不再廢話,橫著一刀劃開血陽的後背,血陽一動不動,神色尚且坦然,好似這一刀割在別人身上。


    豬頭小兵刷刷連劃四刀,然後將血陽後背的皮膚整塊撕扯下來,血陽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握著玄鐵柵欄的雙手青筋暴跳,大滴的汗水從額頭滲了出來,雙眼猛凸,卻始終咬緊牙關不曾哼一聲。


    豬頭小兵剛想用刀割下後背的血肉,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濃墨似的煞氣平空聚集,然後蜂擁向血陽的後背,眨眼之間,血陽的後背完好如初。


    “嘶。”桑吉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好恐怖的再生能力。


    血陽怒罵了聲:“蠢物!你不會把整塊肉都割下來後再去皮嗎?”


    豬頭小兵被罵得臉都綠了,這小子明明是自己案板上的肉,怎麽還如此囂張?老子叫你罵!豬頭小兵手起刀落,飛快的在血陽的後背上深深的劃了一整圈,然後猛力向後拉扯,嘶,一整塊血肉被生生撕扯下來。


    血陽的全身瞬間繃緊,抓著鐵柵欄的雙手指節慘白,血水從緊咬的牙縫中流淌出來,饒是如此,血陽依舊沒有叫喊呻吟。


    轉瞬間,更加濃鬱的烏黑煞氣平空聚集,充斥了整個牢房,然後如龍卷風一般狂暴的湧向血陽的後背,眾人還沒看清,血陽後背的皮肉又重生了出來,依舊完好如初。


    此刻,唯有血陽自己知道,那一道道濃鬱的煞氣已混進自己的血脈之中,像決堤的洪水湧入奇經八脈,最後被魔元牛飲般吸納進去,一種勁暴的力量感充滿全身,隨著魔元處傳來腫脹的感覺,那脈博一般頻率規整的跳動讓他知道,自己要突破到6星魔徒了。


    獻祭天授果真神功不凡,我要憑此神功不斷突破,今日所受的一切苦難,都將成為我重新俯視三界的資本!……


    ————————————血陽————————————


    無泱大陸,巴達舊王部落南邊境,桑彪部新兵營。


    夜幕剛剛降臨,新兵營中便架起了篝火,獸魔兵卒們圍著篝火喝著美味的人奶酒,跳著醜陋而古怪的舞蹈。他們很久沒有玩兒得這麽high了,仟夫長桑吉放了全營半天假,為的是體驗一種新的美食吃法,聽說這種新吃法還是“美食”自己提出來的,真是有趣極了。


    在歡呼聲中,被鐵鏈綁在一根粗壯的帶有拐把的奇怪鐵棍上的血陽由兩名獸魔兵卒抬了出來。


    “現在可以了嗎?”綠皮膚的桑吉走上前去問道。


    血陽抬頭看了看篝火,道:“差不多吧,再抽出些柴火,火太大了容易烤糊。”


    桑吉便命人把柴火減了些許,將血陽架在篝火中間,一名士兵搖著拐把翻轉血陽。


    “喂,你就不能叫兩聲嗎?我喜歡聽痛苦的慘叫聲。”桑吉喊道。


    血陽被烤得皮膚上已滲出油來,卻一直不曾哼出一聲,被架上火上烤的灼燙帶來的劇痛遍布全身,但數日來的極刑折磨早已讓他習慣了疼痛,那隻是神經元傳給大腦的急救信號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血陽用特工特有的方法暗示著自己以減少痛苦,嘴上還有空答話:“想讓我叫出來嗎?你還沒有真正的征服我呢,真讓我達到那個點,我會叫的。”


    我靠,我說的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血陽暗罵一句。


    圍在四周的獸魔兵卒磨刀霍霍,就等著片些肉美美的吃上一頓。


    “我要三分熟的。”


    “我要五分的。”


    “我要七分熟的。”


    “仟夫長,差不多了吧,這是按血陽的要求,從下位麵走私來的調料,這個叫辣椒,這個叫子蘭。”


    “那叫孜然,”血陽糾正道:“都給我灑上吧,可以吃了。”


    獸魔們一擁而上,刀劍齊上陣,有的連石片都用上了,真是迫不及待了。


    就在眾魔分享美食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混在黑煙中的黑色煞氣正如潮水般湧進血陽的身體。


    篝火晚會一直進行到天亮,胃口極大的獸魔們才吃飽喝足。


    “喂,血陽,真有你的啊,這半個月以來,油炸、紅燒、烤全人、生人片、清蒸、油燜全都試了個遍,真是太好吃了,你還提醒我們提前曬了一千多斤人肉幹,你以前是廚子吧?明天咱們換什麽吃法?”桑吉用刀尖剔著牙笑問道。


    血陽用盡全身的力氣撐開眼皮,努力的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聲音:“明……明天,就是驗……驗兵的日子,酋長桑彪會親……呼……親自過來,你……準備好了嗎?”


    桑吉一拍腦門兒,這幾天玩兒得太high了,把這麽重要的大事兒給忘了,於是忙命人把血陽送回食寄營,還是正事要緊。


    哐當,玄鐵門被關上,血陽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雖然被大漢們折騰了一整夜,但超強的再生力讓他很快恢複如初。


    食寄營又髒又臭,兵卒們都在營外大門看守,所以,食寄營中還有最後一項人權,那就是言論自由。


    血陽走到牢門前,隔著鐵門對著對麵牢房中的老者道:“任教主,我們後天就可以動手了。”


    任教主已半月沒被割過血肉,今天精神頭也特別足,雙目精光四射:“血陽,你突破到什麽境界了?”


    “10星魔徒。”血陽道。


    “10星魔徒?”任教主大吃一驚:“我血殺教中有一個修魔天才,從1星魔徒修到10星魔徒也用了整整兩年時間,你用的什麽功法?竟然能在半個月內就有如此的成就?”


    血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個任教主也不是什麽善類,老小子對自己的功法很是上心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任教主,這幾天我已暗中觀察過了,桑吉的新兵營中一共有八百七十六名兵卒,或許還有些我沒見過的,但總數應該不會超過九百了,其中達到5星魔徒的兵卒有七百九十二人,明天這些人會被桑彪全部帶走,後天將是全營人數最少的一天,餘下的七十四人中,有十二人是3星魔徒,剩下全是4星魔徒,桑吉本人是3星魔戰,任教主,桑吉就隻能交給您老對付了,”對於血陽這樣的王牌特工來說,這樣細微的觀察能力和精確的統計是必須的技能:“桑吉還有兩名副手,都是10星魔徒,我盡全力拖住他們,您解決了桑吉就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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