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男人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最終還是說不下去,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句,就埋下了腦袋,然後默默地開始大口抽煙。


    隨之,他吐出大口的白煙,再次將自己的臉都埋沒其中。


    這一刻,他好想逃避,因為無法選擇,一邊是國家,一邊是親情,國與家對於他來說都很重要,也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如何抉擇?


    男人一臉憂愁,兩道眉頭已經緊緊鎖在一起,馬上陷入深深糾結之中。


    很快,男人手裏一根煙頭又快抽到底了,但還在抽並不知情,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啪”的一聲,丟掉煙頭猛然抬頭,站了起來,一臉堅定地說道:“走,我去看看她們就走。”


    “嗯。”陳淩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跟了上去,然後走到了窗戶那邊,看著外麵的動靜,沒有跟特工進去房間。


    畢竟,外麵那輛車的兩個人已經被他幹掉,但外麵的人一旦開始聯係這兩人,馬上就會發現他們出事,很快派就人過來,這裏非常危險,這個時候必須盯著。


    當然,他早已經開啟了掃描技能,不用看著也可以,但關鍵是他不想跟著男人進去,因為不想打擾那個男人,畢竟這一刻是他一生最為難的時刻之一。


    這個男人為了國家背井離鄉,為了國家,他已經犧牲很多東西,他是國家的無名英雄,選擇回國沒有錯,隻希望他內心的負罪感能少一些。


    陳淩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更遠的範圍,同時掃描四周的情況。


    房間裏,男人輕輕走了進去,深情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妻子,然後在床邊沿蹲了下去,輕輕吻了妻子。


    然而在這個時候,女人被驚醒了過來,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自己的丈夫,笑問:“親愛的,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起床。”


    說著,女人就要翻身要坐起來,道:“既然醒了,那我起來給你做早飯吧。”


    女人非常崇拜的眼光,看著男人,眼裏都是愛意,完全沒有因為丈夫過早吵醒自己而發怒。


    年輕的時候,她曾經被幾個惡霸欺負,差點失去了自我,而關鍵時刻,是自己的男人救贖了她,最後他們就一起結婚生子。


    如今,他們已經擁有自己的女兒,女兒剛剛今年16歲,看著女兒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正處於一個花樣的年齡。


    女人看著男人深情的目光,腦海裏閃過當年的情景,心窩暖暖的,那時要不是自己的男人出手相救,她都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受了什麽樣的折磨……


    也正是經曆了這些,女人更加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所以他們互相之間相處得很愉快,內心一直感激自己找個男人,是他給了自己生命,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人生。


    女人一直很愛惜自己的男人,看著對方醒著,立刻笑著要起身,這時,男人卻用手按下她搖頭,輕聲道:“不用,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做。”


    “嫁給你真好。”女人內心滿滿的,看著男人柔情回了一句。


    唰!


    一聽到這句話,男人猛然眼神跳動了下,同時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伸手撫摸了一下妻子的臉龐,柔聲道:“來,別多說,再睡會。”


    穀夾


    男人讓妻子重新躺下來,替她蓋好被子,再盯著她那已經不再年輕的臉龐看了一會,看到對方入睡後,深呼吸,轉身走到了隔壁房間,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往裏看了過去。


    唰唰!


    男人看著依然還在熟睡的女兒,眼神開始有些變化,一股股不舍湧上心頭,頓時,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浮現在他的腦海裏,整個腦海裏都是自己妻子和女兒的歡笑聲,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


    罷了!


    男人看了一會,最後輕輕歎息一聲,然後關上房門,轉身走過來,突然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拿出一顆青色膠囊,然後,就這麽吞了下去。


    那一刻,男人雖然看著屋裏,眼裏都是不舍,但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他知道,這是特工的選擇,他要忠於炎國,但也不能辜負自己的妻子女兒。


    如果說國與家終究不能兩全,那麽自己就隻有成全他們,隻有犧牲自己。


    男人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的追悔之意,藥物作用很快,很快,他的呼吸馬上急促起來,臉色也開始變化,但他一直忍著,扶著牆壁走出去。


    蹬蹬……


    聽到腳步聲,靠窗的陳淩警惕性轉頭過來,這一看,雙眼瞬間睜大幾分,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好!


    陳淩心頭一驚,立刻快步衝了過去,剛好一把扶住要倒下的男人。


    此時此刻,男人的臉上,已經出現青黑色,眼神開始擴散,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


    陳淩立刻給男人把脈,卻發現毒素已經侵入特工的五髒六腑,就是神仙過來都無法醫治。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陳淩情緒激動,忍不住問一聲,眼裏都是無奈與悲憤,根本就想不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那個特工一臉苦笑,連連搖頭,說道:“我沒有什麽大本事,就傳遞一個消息,幫幫自己的祖國,現在再回國內,價值也不大了,作為軍人,我的任務完成了。”


    “可我還是男人,也得負責,對嗎?”


    說完,他停頓了下,臉色露出一絲知足的微笑,隻是這時,他的聲音明顯已經減弱不少,畢竟他剛剛服下的是劇毒,毒素已經開始擴散全身,此刻整張臉都黑了,瞳孔已經無法聚焦。


    陳淩搖頭,道:“不,你是國家的英雄,你本可以活著回去,回去看看自己保護的國家已經強大到什麽地步。”


    男人微微搖頭,喘著大氣道:“不,我回不去了,其實死也沒什麽,在我加入軍情局那天就早有準備,我沒有被抓住,受盡折磨,還擁有了自己家庭,夠幸運了。”


    “兄弟,這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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