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珠江水患,還好咱們的人,都守在各處,傷亡倒不是太大!”百通商行內的道場,孫海看著麵前,盤坐調息的許平,沉重說道。


    許平睜開雙眼, 神情略顯疲憊,問道:“孫兄,你就直接說,死了多少人?”


    孫海沉吟片刻:“九百三十七人。”


    說著,他立馬說道:“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被那些第一波湧入的怪物殺死的, 而且多的都是陸大帥麾下的。”


    “那個陸大帥……”許平眸光中,閃過淩冽的殺意。


    孫海急道:“許兄,切不可亂來。”


    “你放心,我有分寸!”許平看了他一眼,又問道:“對了孫兄,那大廈倒了,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心疼?”


    孫海愣了一下,悠悠道:“和省城死去的百姓來說,我隻是倒了個大廈,又算得了什麽呢?”


    許平微微頜首。


    還以為他,會呼天喊地。


    昨夜後來的情形,許平施展風水術,強行拔高河底的缺口,總算是堵住了洶湧的海水。


    又急忙在早已準備好的另一處地勢較低的位置,放開阻礙,引水流而下,流入珠江之中。


    但已經湧入城中的海水,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尤其是那些混在海水裏的海鬼, 肆意殺害百姓,若不是風老帶人阻擋, 和軍隊之中的兵,恐怕遭此劫難的人,不會這麽少。


    不過殺死海鬼後,許平也發現,每一隻海鬼,都會爆開諸多陰氣,而這陰氣,會順著海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此時,許平忽然趕到一絲季動,麵前的空間波動了一下,一道身影赫然出現。


    正是此地的城皇秦將軍。


    孫海心頭一驚,怔在原地。


    這人怎麽出現的?


    他是知道許平身邊,常年有些奇人異士,但如此厲害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失態緊急,秦將軍也沒顧及身旁的孫海,徑直衝著許平說道,“許兄弟, 我在一本古籍上查到了, 那個蛟龍在吸收了地氣後,不想功虧一簣,所以才有此舉,目的便是在海水中凝聚魂珠。”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昨天死去的人數來看,它會在百日後,化作真龍。”


    孫海聽的一頭霧水,但心中,仍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邪魔外道,也想化作真龍。


    許平赫然起身:“如此一來,留給我的時間,可就不多了。”


    秦將軍微微側目,問道:“許兄弟,你這話是何意思,難不成你想……”


    “沒錯!”


    “我就是要斬龍,而且,就在百日內!”許平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條蛟龍,可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秦將軍沒有立刻反駁,沉吟片刻後,理智分析:“以你的道行,想要斬殺那條不知修煉多久的蛟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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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想要斬龍,必定就要入海,我若是離開省城入海,實力隻有五成,離開的久了,甚至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城皇坐鎮一方,無法輕易離開,算的上是一種約束。


    他的活動範圍,可以涵蓋整個南粵,但隻有在省城,能吸收源源不斷的香火。


    擁有全部的實力。


    像是之前從南粵別處,前來省城的城皇,也都是有秦將軍的調令批文,這才能夠保存全部實力。


    但也無法橫跨幾百裏,吸收自己廟宇上的香火。


    許平點了點頭:“秦將軍你放心,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如今擺在眼前的問題,無非就是道行不夠唄。


    如何增強自身的道行和戰鬥能力?


    一是吃,二是念。


    至於三,則是加快橫掃此地,所有的牛鬼蛇神。


    心中有了目標,做事便有了方向。


    秦將軍也是一夜勞累,如今又是白天現身,也不便久待。


    “既然許兄弟有計劃,那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廢話,等你要入海斬龍是,定要把我喊上。”


    一身甲胃的秦將軍,雙手金鐧相擊,蕩開一圈金光漣漪,惡狠狠的說到:“我這個城皇不幹了,拚著魂飛魄散,也要把那條惡龍,斬殺在大海上!”


    見他如此,許平微微一笑:“好!待斬殺惡龍後,再與秦大哥您,把酒言歡。”


    秦將軍笑著點頭,身軀逐漸消散,在虛空中,留下點點金光。


    “他,他是城皇老爺?”


    孫海臉色發白,訕訕問道。


    “嗯……”


    正在想事情的許平,應了一聲。


    “我的天呐!”孫海徹底呆住了,在他眼中,城皇爺是什麽,那是神仙。


    可麵前的這個人,竟然與神仙稱兄道弟,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他還處於震驚當中,許平忽地一聲歎氣:“孫兄,我有個想法,不知你覺得如何?”


    孫海陡然驚醒,諂笑道:“您說!”


    許平道:“我在商行的股份,也不算多,這一年裏,我想拿出八成收益,捐給那些此次受災的百姓,你有什麽路子嗎?”


    死了近千人,得妥善安置,要讓家裏那邊,盡快運送一批棺材過來。


    受災的位置,和因為此次,導致的房屋受損,財產損失,也不是個小數目。


    而自己說實話,用不了幾個錢。


    孫海一聽,叫道:“許兄弟可真是個大善人。”


    說著,他也不廢話,直接道:“既然許兄弟如此康慨,我也不能沒有表示,這一年的收益,我也拿出八成來。”


    “嗯……”


    孫海沉思片刻,道:“與其把這個錢捐出去,倒不如咱們自己來,以商行的名義做這個事,也沒有中間商克扣。”


    許平一聽,那倒也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孫海又說:“另外,我會聯係其他的股東,盡量讓他們也放點血出來,媽的,平時這些人吃的可夠飽的,這次非得讓他們吐出來不可。”


    許平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麽事要幫忙,盡管喊我。”


    孫海道:“這點小事用不著,我們孫家在南粵,還是有點分量的,哪裏都能說上話。”


    “那就好!”


    許平一臉認真的點頭,說:“我覺得吧,你們孫家既然在省城有分量,可以嚐試把軍隊控製在自己手上。”


    孫海一愣,說道:“陸大帥那邊可是鐵桶一個,想要插手談何容易,而且他的那些心腹,都不是省油的燈。”


    許平冷冷說道:“既然是這樣,你把那個陸大帥的心腹的名字,這會兒都寫給我,我馬上燒給閻羅王,請他們去喝茶。”


    “啊這……”


    孫海人傻了,“許,許兄弟,你和閻羅王還有交情?”


    許平搖搖頭:“我和他沒交情,不過,今天晚上,對於他們來說,我就是閻羅王!”


    ……


    深夜。


    夜空如墨,雲層翻滾,電閃雷鳴。


    不多時,傾盆大雨落下。


    大元帥府內燈火通明,簷角的雨絲,流出一道水幕。


    屋簷的陰影位置,一道身影立在那兒,手持雙劍。


    如今放龍入海局已經破除,許平也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一手持柳木劍,一手持銅錢劍,身影慢慢消失,許平已經潛入了大元帥府。


    元帥府內的大廳上,一頭短發,留著八字胡的陸大帥,在大廳擺了兩三桌,正在把酒言歡。


    他那個兒子,也在首桌作陪,全然沒有那日的狼狽模樣。


    陸大帥本名陸戎庭,其實不是南粵人,而是出自南粵隔壁省份。


    也是從一個小兵,慢慢做起來的。


    這人啊,地位高了點,全然忘記自己的理想抱負,心也就飄了,開始喜好金銀美女。


    陸戎庭也不例外。


    和東瀛人做的軍火生意,他做的很開心,也因為這個,把自家軍隊擴充了數倍不止。


    而且,一分錢都沒花。


    至於原因麽?


    那些東瀛人有個驚天計劃,需要自己合作,他倒是無所謂,自己撈著好處就行。


    至於伺候的主人是誰,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滿人還不是一樣,在這片土地當家做主。


    “諸位,這次珠江水患,想必各地商行,其他兄弟省份,都會有些表示,這個活兒咱們可得搶下來……”


    說著,陸戎庭舉起酒杯,站了起來,環顧了一圈兒場上的心腹們,“應該沒問題吧?”


    眾人頓時附和,馬屁連連。


    “還是陸大帥聰明!”


    “那是自然,在這南粵,還有誰敢跟我們搶。”


    “跟著陸大帥,有肉吃,有酒喝,有美女,您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聽著耳畔不絕的吹捧,陸戎庭頓時有些飄飄然,脫口而出:“咱也效彷一次當年的吳王爺,到時候,給那些東瀛人,來一個釜底抽薪。”


    “哈哈,陸大帥說的極是,不過我看陸大帥,比起當年的吳王爺,那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吳王爺沒成功,陸大帥肯定能成,說不定,還能在北邊的那個宮殿裏,坐擁江山。”


    陸戎庭一聽這話對味,高興之下,又喝了兩杯,心裏美滋滋的。


    隻有坐在同一個桌子上,這位陸公子心生不悅,吳王爺也有兒子,成了太監不說,狗頭都被砍了。


    這比喻也太不恰當了吧!


    而且自從那次當街出醜後,他就感覺力不從心,一直起不來。


    不過其樂融融的氛圍,他也不好出言頂撞,隻是接連喝了幾杯悶酒。


    胸口一陣陣的發悶!


    忽然,坐在桌子上的他,感覺眼前天旋地轉,麵前得意洋洋的父親,臉上怎麽都是血。


    再一看周圍的人,個個都是七竅流血,還渾然不知,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他晃了晃腦袋,又看了一眼,頓時嚇的跳了起來。


    隻見大廳內的所有人,七竅之中,都流出殷紅的鮮血,而鮮血之中,還有一個個抖動的肉蟲,爬滿了麵龐。


    “呀呀——”


    他語無倫次的叫著,可麵前的所有人,壓根沒有感覺,仍在將一杯杯的美酒,倒入喉嚨深處。


    再次看去。


    那杯中,哪裏是美酒,分明是蠕動的肉蟲……


    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癢,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抓。


    觸手的感覺,是一大片的肉蟲,在滿臉爬行……


    “啊——”


    ……


    從大帥府走出來,許平心情不錯。


    沒想到這些人,剛好全都在這兒,倒是省了工夫,一個個的去找。


    從大帥府出來後,許平直奔碼頭,那裏還有一個美少女等著他收拾哩。


    話說安倍千雪借著打探消息的借口,便躲在卡爾的船上,隻等著揚帆起航,得到自由。


    “留在這兒送死,鬼才會幹呢!”


    少女不滿的說道,又看旁麵前,正品嚐著紅酒的卡爾,問道:“卡爾先生,你確定那個許平,已經死了嗎?”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燃著鮮血,卡爾翹著二郎腿,優雅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示意,請坐。


    安倍千雪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她既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又不想被人當玩偶一般擺弄。


    但想了想,她還是坐了過去,靠在卡爾懷中,“卡爾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唉!”


    卡爾歎息一聲。


    “你,難道他沒死嗎?”


    安倍千雪瞬間起身,錯愕問道。


    那瓷瓶中裝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藥,而是取材於八岐大蛇的毒牙。


    卡爾搖了搖頭:“我歎氣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安倍千雪疑惑道。


    卡爾放下紅酒杯,緩緩起身:“我歎氣的,是這麽美麗的小姐,卻得不到許先生的垂憐。”


    “甚至,連我也不能!”


    安倍千雪心中警鈴大作:“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根本就沒有把毒藥給他喝下?”


    卡爾嗤笑一聲:“我有那個膽麽?”


    得到肯定的答桉,安倍千雪的臉,瞬間陰沉下去,神情也帶著幾分猙獰。


    瞬間,她麵前爆開三團白煙。


    白煙散去。


    “咦?”


    “我式神呢?”


    白煙散去之後,出現的,卻並不是式神,隻有一道身影,站在安倍千雪麵前。


    許平手持銅錢劍,站在她麵前,眸光之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傾瀉而出。


    雖然你長的很可愛,也很漂亮……


    但該殺的,還是要殺!


    “唰!”


    金光乍現,一劍橫掃而過。


    安倍千雪呆呆的站在原地,如玉般的脖頸處,出現一道細長的紅線。


    一劍封喉!


    轟——


    安倍千雪帶著餘溫的屍體倒下,卡爾一臉可惜:“許先生,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


    “噢?!”


    許平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卡爾先生,你可以趁熱!”


    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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