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潮中瘋狂的揮舞著太刀,我不知道自己已經這樣劈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劈砍多久。


    我的衣褲早已經被怪物的腳爪抓破,一道一道濺血的傷痕布滿了我的身體,好像身上爬滿了紅色的蚯蚓,包裹著左臂的麻布也被撕扯掉了幾條,好在黑色的花紋還沒有顯露出來,這讓我大大的放心,同時也令我大大的分神。


    我的胸口又被抓出了幾道血痕。


    揮刀的右臂已經麻木,早已沒有了什麽酸軟疼痛的感覺,隻是機械性的揮著刀,劈砍著來犯的每一隻怪物,而我的心裏也早沒了多餘的念頭,唯剩那個承諾支撐著我沒有暈過去。


    鳳凰那邊的情況比我好很多,她的身前有小吱,而這些怪物都不會主動攻擊趴在地上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的小吱,所以智商不高的它們會選擇避開小吱這座路障,從旁攻擊鳳凰本人。


    而鳳凰的身後靠著的是我,我的太刀從不會給任何想要攻擊我和鳳凰的怪物留一點情麵,因此,能在我太刀下僥幸存活下來,且還沒殘胳膊斷腿的怪物,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零星的這些怪物對身俱蠻力與氣功的鳳凰來說,根本造不成什麽威脅。


    往往是劈裏啪啦一陣暴打,捎帶著再附贈幾團氣功彈,一灘被虐成稀爛肉泥的慘死怪物就這麽被無情的拋了出來。


    地下城中低級的怪物智商雖然不高,但他們並不傻,在看到被打的不成怪形的殘屍之後,哪隻怪物還有勇氣再送上門?


    於是乎,他們紛紛調轉矛頭,集體瞄向了我。


    這樣一來,我的壓力更大了。


    麵對斬不盡殺不絕的怪物,我的體力漸漸不支,揮刀的手臂也不那麽利索了,眼前的景物變得越發的模糊。


    完了,我快不行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想著。


    如果我死了。。鳳凰怎麽辦。。


    腦子裏突然閃過鳳凰蹲在地上哭泣的心酸場景,我的身體再度湧起一絲力量。


    創世之神啊,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我求你幫幫我吧,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緊,但一定要讓這個孩子活下去啊!


    猛然間,右臂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我知道,這是天賦激活的征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揮出了最後的一刀,接著,我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謝謝你啊,創世之神。。


    冷冽的風吹拂過身體,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耳邊傳來了歡快的哼聲。


    我睜開眼,是一片昏暗,抬了抬手,發覺全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喉嚨裏還幹渴的要命。


    水。。水。。


    我張開早已幹涸的口,虛弱的發出無力的聲音。


    嘩啦,一陣東西落地的清脆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醒啦!”


    鳳凰的臉上還掛著沒擦幹的淚滴,不過卻是滿臉幸福喜悅的樣子。


    雖然不忍心打斷這麽溫馨的場景,但是我的喉嚨真的幹得快要著火了。。


    水。。


    我用盡剩餘的力量再次重複了無力的詞語。


    鳳凰忙從小吱背上的背包中取出水袋,擰開塞子,將袋口衝著我的嘴,咕嘟嘟的灌了下去。


    我像突然掉進水中的快要幹死的魚般,瘋狂的吞咽著水袋中的水。


    甘冽的清水潤濕喉嚨的一刹那,我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如果不是幹涸到早已沒了淚水的話。


    什麽他鄉遇故知,什麽洞房花燭夜,什麽金榜題名時,去他姥姥的。


    能在渴死的前一秒喝到甘甜的水,這才是幸福啊!


    抱著水袋牛飲了好半天,喝幹了水袋中最後一滴水的我,用力的擦了下嘴角,豪爽的吼了一聲:爽!


    再次活過來的我,看了看四周,滿地都是怪物掉落的材料和銅幣,而在我的不遠處更是散落了密密麻麻的一小堆兒。


    應該就是剛剛鳳凰失手掉落的那一堆兒吧。


    我站起身,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衣服,擺弄了下還掛在我身上,將掉不掉的麻布條,自嘲的笑了一下。


    鳳凰來到我的身前,扯了扯我零碎的衣角,滿臉委屈的對我說:“都怪我。。你的衣服都壞掉了。。傷口也這麽多。。而且全身都是血。。”


    她純潔美麗的大眼睛裏再次集合了淚花小分隊,看樣子,如果我不能在短時間內說出什麽沁人心扉,感人至深的話,就會引起大規模的眼淚攻勢了。。


    那個。。


    我撓著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舉目四望,突然來了靈感。


    “傷口是小事兒,我還有一瓶恢複藥劑,而且你看這滿地的錢,我們撿回去買衣服好不好,想一想我也該換套衣服了。。”


    鳳凰不為所動,抽了抽鼻子,精巧的小嘴已經撅了起來,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對了,還有你喜歡的那件衣服,也買給你,我美麗的鳳凰就應該打扮的像個小公主一樣。”


    鳳凰終於破涕為笑。


    女人啊。。


    我感慨萬千。


    收集起滿地的錢幣和材料,我和鳳凰的袋子都裝的滿滿的。


    看著其中一袋子的銅幣,我的心情還算不錯。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我轉過頭問鳳凰:“你還記得我昏迷之前做過什麽嗎?”


    鳳凰白嫩的手指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興奮的大眼睛突然冒出了光,拉開她還帶著奶味兒的語調,繪聲繪色的向我描述了昏迷之前的那段場景。


    基本上就是我手臂金光大作,砍出了威風凜凜的一刀,刹那間風雲變色,日月無光,然後,她就看到了如同收割麥子般的場景。


    怪物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最後還能安然無恙的站立著的,加起來不超過十隻。


    剩下的這些怪物明顯被我的王八之氣所震懾,先是呆立片刻,接著二話不說,抱頭鼠竄,像一群沒長眼睛的愣頭蒼蠅,東撞一頭西撞一下的躲進了黑暗之中,再也沒敢出來。


    講到這裏,挽著我手臂的鳳凰的雙眼笑得眯成了月牙,銀鈴般動人的笑聲也不絕於耳。


    心安理得的接受著美麗女孩兒崇拜的目光,感受著時不時就會觸碰到的柔軟波濤,我整個人都沉浸在快樂且猥瑣的暗爽之中。


    鑒於怪潮的原因,一大波冒險家都逃到了六層以上,這也使得六層以上的怪物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我們回去的路上竟然沒有受到一丁點兒的阻礙,這也讓我感覺到大為欣喜。


    畢竟能夠和鳳凰這樣一個漂亮的巨【乳】蘿莉形同約會般的漫步在回去的道路上,而且還沒有任何煞風景的電燈泡出現,簡直就是人生中的一大快事。


    至於後麵跟著的小吱,它就是個甲殼蟲怪,對鳳凰的感覺除了認為她比較親切外,沒一丁點能夠激發它雄性荷爾蒙的地方存在,她畢竟是個人類,而不是隻母甲殼蟲。


    換言之,你總不會對隻雌性甲殼蟲產生濃厚的性趣吧,即便它在甲殼蟲群裏屬於眉清目秀的那種。。


    和鳳凰慢慢悠悠膩膩歪歪的走出地下城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而這時,也正是艾瑞城夜生活中最熱鬧的時段。


    帶著小吱行在街道上行走並不是一件多麽稀奇的事情,我還見過有錢的商客雇傭哥布林充當搬運工的場景,尤其在看到這種綠皮膚的小矮子毫不費力的把一袋袋似乎比它還要沉重的貨物搬上車廂時,我總會慨歎創世之神的惡趣味。


    它就像是地球上的螞蟻一樣——渺小而強大。


    既然小吱並不是眾人側目指點的原因,那麽問題就一定是出在我和鳳凰這裏。


    鳳凰?


    我可以立刻排除掉這種可能性,她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巨【乳】蘿莉,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始終閃動著活潑的光,她的存在隻能讓人豔羨,而不是議論。


    那麽就隻剩下我了。。


    順著眾人嘲諷一般的怪異目光,低下頭,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在與怪潮的殊死搏鬥後,我的衣服褲子大多都已經被撕扯成布條,碎破的麻布條甚至都無法完全遮掩我若隱若現的重要器官。


    好在走出地下城之前,我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心痛的喝下我所擁有的最後一瓶昂貴的恢複藥劑,將密密麻麻如同紅色蚯蚓一般的傷口治愈,否則我可能早就被患有密集綜合症的冒險家暴打致死了。


    雖然並不太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但畢竟和天使一樣可愛的女孩兒並肩在街道上散步,衣著打扮什麽的即便不莊重,至少也要得體一些。


    我輕咳一聲,附耳對鳳凰道:“那個。。我先去買套衣服,你要不要跟我來。”


    鳳凰興奮的連連點頭,她最喜歡買漂亮的衣服了,無論是給她還是給我。


    於是,單細胞又身俱蠻力的她很歡樂的拉著我往最近的那家女裝店跑。


    在一陣尖叫和利爪的攻勢下,我帶著一身的傷和更加破爛的衣服,被女衣店老板踢出了大門,孤獨的站在風中悲傷。


    而鳳凰,則開心的買下了她最喜歡的那套衣服。


    我以為她是在故意報複我之前的自私行為,後來才知道,她自懂事以來就沒進過男裝店,天然的她竟然沒有發現女裝和男裝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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