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我,開始數起構築城堡所用的白玉磚塊。


    數完了天花板數四壁,數完了四壁數地板,數完了地板起身到長廊繼續數。


    當我數到第一千四百塊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安小毅先生,大祭司找您過去敘話。”


    終於睡醒了嗎?


    我揉了揉脖子,再次走進小房間。


    房間裏依舊昏暗一片,光明之眼已經被大祭司收了起來。


    此刻,她正端坐桌前,靜靜的發呆。


    “要不還是再等會兒?”我嘟囔著,打算退出去。


    “過來,孩子”大祭司溫和的聲音響起:“到這兒來。”


    我走過去,重新坐到她對麵,接著昏暗的光線,我看到她的臉色依舊有些發白:“您不再休息一下了嗎?”


    “不用”大祭司微笑道:“我隻是太長時間沒如此聚精會神的做一件事情了,乍一做有些累,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沉吟一下,我道:“請問大祭司,我手臂上的這些鬼畫符,都有什麽名堂啊?”


    “它們不是鬼畫符”大祭司微笑道:“它們是一種符文。”


    “符文?”


    “所謂符文,就是一種擁有力量的符號”她解釋道:“這些符文中的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有不可小覷的力量。”


    “單獨拿出來嗎?”瞅了瞅左臂,我道:“那也就是說,它們現在被聯係到一起,力量就被製約了,就不會那麽輕易的被釋放出來了,是這樣嗎?”


    “恰恰相反”大祭司道:“正因為它們被聯係在了一起,它們所蘊含的力量的波動變得更加頻繁了。”


    “是嗎?”我納悶道:“我怎麽沒感覺到?”


    “你沒有感覺到,是因為很湊巧,你恰好與這股力量相匹配,它認同了你,並與你融合為一體。”


    “也就是說,我手臂上的鬼畫......符文,它對我本身是無害的嘍?”


    “是的,完全無害。”


    大祭司的話令我十分安心,我正打算好好享受這份難得的輕鬆時,大祭司又道:“雖然它們對你是無害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對你身邊的人也是無害的。”


    我聽後,一顆小心髒立刻高高懸起:“您是說,它會威脅到我的家人?”


    大祭司凝視我一眼,緩緩道:“你不用擔心太多,它們並不會影響你家人的心智。”


    被大祭司一語道破我心中所想,我登時又鬆了口氣。


    她繼續道:“但你應該不會忘記,你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所目睹的一切。”


    腦海中,立刻泛出當初的慘景:殘垣斷壁,斷肢碎肉,被瞬間毀滅的村落,被瞬間打碎的美好,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沾滿了鮮血,一幕幕熟悉的風景,化作一地的廢墟。


    “不......不要”我倒吸一口冷氣,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同時,用力閉上了雙眼,努力要將腦海中殘酷的景象驅散。


    “所以”大祭司慢慢道:“你要學會如何控製這些符文的力量,隻有懂得如何控製它們,它們才會聽你的話,成為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控製......隻要控製就好了嗎?”


    我感覺自己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如果是你的話,隻要學會如何控製即可”大祭司微笑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慢慢斟酌這句話,突然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那如果換成了別人呢?”


    “那就要看符文是否認可那個人了”大祭司道:“如果不認可還想要強加控製的話,就隻有被毀滅這一條路可走了。”


    “被毀滅?被符文毀滅嗎?”


    她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暗自慶幸:幸好符文和我關係好,認可了我。


    之後,我向大祭司請教掌控符文的方法,卻被她拒絕了。


    不,或許用拒絕這個詞來表示並不恰當,而是無能為力。


    是的,就是無能為力,因為,她也不知道控製符文的方法。


    “在幾百年前,也曾有個和你一樣的人來到這裏,他的身上,也生有這樣的符文,不過遠沒有你的數量多”大祭司道:“那個人也曾與我會麵,不過與你的情況不同,他是主動來找的我。”


    “那結果呢?”我不禁問:“您和他說的也是一樣的話嗎?”


    “是的”大祭司道:“不過他的情況和你的還有不同,他身體上的符文並沒有全部認可他,所以,他死了。”


    “......怎麽死的?”我想了想,又換了種問法:“死狀如何?”


    大祭司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被撕扯成碎片,隻留下一顆完整的頭顱。”


    “那......頭顱呢?”


    “頭顱?”大祭司嗬嗬道:“當然是埋葬了,不然會怎樣?”


    “沒、沒怎樣”我訕訕笑道。


    好吧,我承認說謊了,就在她說到頭顱的刹那,我聯想起蔚藍星球的電影中,祭司們最喜歡做的事情——收集頭顱與骸骨,並將它們製作成裝飾物。


    然而,事實上,和風大陸的大祭司很顯然與蔚藍星球電影中的形象有非常大的差別——雖然他們都喜歡蝸居在昏暗的小房間裏就是了。


    “請問大祭司,您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和掌握符文的方法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啊”大祭司道。


    我不禁汗顏:“那您還講給我聽?”


    “隻是說一說往事而已”大祭司微笑道:“你不用太過介懷。”


    我能不介意嗎!


    您說的那個與我情況相似的人,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您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影響嗎?


    這就等於告訴我,在我來之前,擁有符文並且完全掌控符文的人的成功率是百分之零!


    “對了,大祭司大人,請問那個人有留下關於這方麵的心得或記錄之類的東西嗎?”


    大祭司沉吟片刻,道:“有。”


    哦,感謝上帝,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但是那些東西都隨著那次爆炸而灰飛煙滅了。”


    一盆冰水澆下,徹底涼了我整個人。


    臥槽,有沒有搞錯,一點經驗教訓心得都沒有是要鬧哪樣?


    你說叫我掌控,我又該從哪方麵著手啊!


    還有啊,從哪方麵著手我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炸得隻剩下顆頭顱啊!


    原本還活蹦亂跳的我,在經曆了大祭司的連番語言打擊後,瞬間心灰意冷,一屁股癱坐在椅子裏,狀若鹹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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