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惡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但能確定一點。


    既然小怪物能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幼崽當做引子,並對我們發起填鴨式攻擊,就說明對方已經到了不得不破釜沉舟搏一把的地步。


    要知道,無論對於怪物,亦或是人類來說,幼崽都代表著希望。


    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誰會隨隨便便就拋棄希望?


    既然連希望都被拋棄了,還發動如此大規模的自殺性攻擊,也就是說,它們背後的首領的目的隻有一個——幹掉我們。


    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也要幹掉我們。


    之所以會到這個地步,我想,可能與之前的數次圍攻失敗有關。


    我雖然很少在密林中生活,但其中的法則還是知道的——優勝劣汰。


    這裏的優劣,並不完全指力量方麵的,也指智慧、謀略與生存能力方麵。


    之前的數次圍剿夜襲統統失敗,這樣的結果,對於長期在密林中忍饑挨餓,擔驚受怕的小怪物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失敗可以,但不能連敗,一旦連敗,哪怕你是首領,也會完蛋。


    別以為首領就了不起了,別的小怪物捧著你,你是首領,別的小怪物翻了天,你連屁都不是。


    而決定別的小怪物是捧著你還是翻了天的必要因素,就是能否填飽肚子,能否減少同伴死亡率。


    顯然,之前的連番攻擊,已經證明了現任首領是無法做到這些的。


    可能是因為能力不夠,也可能是因為對手猛如虎。


    總之,它做不到。


    做不到,地位就會動搖。


    對於久居高位的首領來說,地位的動搖,就意味著權利會徹底丟失,食物也不再充沛,獨占的雌性也終將會被下一任首領收納。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享受慣了權利、地位、飽腹、欲望的小怪物首領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它要勝,一定要勝,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將族群的希望推到最前線,哪怕將再多的同伴當做棄子舍去,哪怕最後可能隻會剩下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族人。


    隻要贏了,就都值得。


    隻要能贏,就能穩固自己的地位,隻要穩固住地位,就能繼續作威作福,就能繼續逍遙放縱。


    食物,可以再收集。


    雌性,可以再挑選。


    手下,可以再生育。


    哪怕隻有三分之一不到的族人,它也有把握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族群的數量提升回原有的龐大。


    畢竟,在高繁殖力與高成活率麵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幾十個被圍困的家夥。


    為什麽他們還不投降?


    為什麽他們還擁有那麽強烈的戰意?


    為什麽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的體力損耗有的跡象?


    哪怕是凶猛的巨狼、噴火的巨蜥,也不能會這麽頑強......而且強大!


    他們到底是什麽?


    是本土還是外來?


    如果是本土的話,為什麽直到現在才被發現?


    如果是外來的話,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是為了推翻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王朝嗎?


    躲在某處樹叢後,偷偷觀察如潮水般湧上的族人被無情屠戮的場景,小怪物首領心中發顫。


    它一直以為勝券在握,但此刻,它已經覺得自己沒有多少勝算,就像弱小時候的它,在麵對成年巨狼時一樣。


    眼前的這批人......太可怕了!


    贏不了......絕對贏不了的。


    小怪物首領的瞳孔裏閃爍著恐懼與無助,但它仍在堅持,仍在欺騙同族,鼓勵它們前進,告訴它們這幾個生物帶著許許多多的美食,能夠用來果腹,他們當中的雌性,也可以用來獎賞最英勇的戰士。


    前提是,它們能贏。


    但這可能嗎?


    扶著樹幹,冷眼打量斜下方,這隻躲在樹叢之中,不斷怪叫一聲的小怪物,我已經斷定,它就是首領——除了首領,誰會在戰況最炙熱的時候偷閑?


    既然是首領,那就該死了。


    我微笑著,緩緩將大太刀抽出鞘。


    由於刀鞘是用質地柔韌的牛皮打造,故而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但殺意,卻能影響到生物的本能。


    在刀完全出鞘的刹那,小怪物首領猛然驚恐回頭。


    它並不知道我站在它的背後,它甚至都沒發現隊伍中少了個人,它隻是在用一雙驚恐萬分的眼,盯著我,盯著我手中的刀。


    它在恐懼,在戰粟,在......失禁。


    越是生活在刀口舔血的生物,對周圍的本能反應越大。


    小怪物首領亦是如此。


    雖然它已高高在上許多年,但曾經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裏磨練出來的本能,卻不是說丟棄,就能丟棄的了的。


    在它一雙驚恐萬分的眼中,這個高大如同巨人一般的家夥,擁有著絕對的力量,與無法匹敵的實力。


    隻是麵對,就已經能夠確定,倘若反抗,必死無疑。


    於是,它做出了一個出乎我預料的舉動——跪地投降。


    這是弱小生物的本能,在麵對無法戰勝的對手時,投降,絕大多數都能保住性命。


    這甚至成為了密林中的法則。


    但很遺憾,眼前之人,並非本土,而是外來。


    我無暇理會小怪物跪地投降的卑微姿態,這隻是這片海島密林的規矩,與我何幹?


    況且,我有屬於我自己的一套規矩——斬草不除根,禍害遺終生。


    刀出鞘了,如果不沾點血,怎麽說的過去呢?


    於是,我微笑著衝它點了點頭,隨後就取了它的小命。


    小怪物的攻擊,在首領死去之後的兩分鍾裏,停止了。


    接著,這群之前還氣勢洶洶的家夥,一瞬間就作鳥獸散,再不見蹤影。


    所謂烏合之眾,便指的是這群家夥吧。


    起碼留下幾個再堅決的反抗一下也好啊。


    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失落與遺憾,原以為能夠組織起那樣漂亮的夜襲與圍剿的小怪物首領,會是高大強壯,在怪物眼中玉樹臨風,在人類眼中威猛無匹的類型呢。


    結果......卻是一個照麵就被嚇尿褲子跪地膜拜的慫貨。


    歎息一聲,我再次揮刀,將小怪物首領砍得稀爛。


    小吱這時以極快的速度奔了過來,見小怪物首領的屍骸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瞬間不高興了,瞪了我眼,吱了一聲,很不爽的用前肢將屍骸收集起來。


    我不知道哪裏又惹它不爽了,或許甲殼蟲怪每個月也會有幾天不舒服的時候吧,即便它是雄性。


    除夕快樂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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