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下水救援杜威大師等人,並遇險的真正原因”妖精女皇用一種‘你的事情我早已知曉,隻是不說’的語氣,沉聲道:“牽引潛水艇的鎖鏈,都是精鋼澆鑄,就算遇上深海巨怪,也不會輕易斷裂,而且,就算當真斷了,斷麵也不會如此光滑平整,簡直堪比用精密儀器切割。”


    她冷笑幾聲,繼續道:“敢對杜威大師、精靈女皇和玫瑰軍團會長下手的人,也同樣敢對你下手,所以我叫你留心,千萬不能有任何大意。”


    我嘿嘿一笑,道:“知道女皇奶奶關心我......”


    “我隻是不想孫女兒難過,你若不是蕾米認定的未婚夫,我管你死活。”


    不等我說話,哢嗒一聲,通話斷了。


    我不禁汗顏。


    阿喀琉斯雙手抱懷,靠在樹上,一直在用眼角打量我,等到我將通話水晶收回兜裏,他才悠悠道:“在沒有地下城異動與怪潮的當下,出行竟然還需這樣謹慎戒備,實在是大出我的預料。”


    “沒辦法,有些時候,人心比怪物的心思更加惡毒”歎了口氣,我道:“怪物隻是為了果腹,或者為了泄憤,才會殺人,而人類,有時候隻是把對方當做假想敵,就會動手殺人,兩者一經比較,怪物或許還會更可愛些。”


    阿喀琉斯深歎口氣:“幸好我那個時代,很少有背後捅刀子的。”


    “背後捅刀子這種事,哪個時代都不少”我望著阿喀琉斯,語重心長道:“你隻是沒遇到,並不代表就沒有。”


    阿喀琉斯沉吟片刻,道:“或許吧。”


    我倆繼續往前走,或許因為之前的話題太過沉重,這一次,誰也沒吱聲。


    走了幾十分鍾,覺得有些疲憊,便隨便找了塊草皮較厚的地方休息。


    盤膝坐下,我把隨手摘來的十幾個果子分成兩堆,將其中一堆推給阿喀琉斯吃。


    阿喀琉斯也不客氣,拿起一個,擦兩下,往嘴裏一丟,就嘎吱嘎吱嚼了起來。


    我咧嘴一笑,道:“你這吃法真夠粗魯的。”


    阿喀琉斯混不介意,道:“戰爭那會兒養成的習慣,已經改不了了......”


    他話未說完,突然皺緊眉頭,一臉皺巴,苦澀道:“這什麽果子,怎麽這麽酸?”


    我聳聳肩,道:“這果子叫啥名,我並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它的果肉非常甘美,但果核卻能酸倒牙,我的手下,就是那個雷恩老板,常用果核中提取的汁液,當做問刑的手段。”


    阿喀琉斯將嘴裏的果核果肉統統吐幹淨後,皺眉道:“問刑的手段嗎?”


    “是的”我道:“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肯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


    “你這樣做,不怕妖精女皇陛下問責嗎?”阿喀琉斯嚴肅道:“畢竟,在你的職權裏,並沒有掌管刑罰這一項。”


    “哦?”我微微一笑,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沒有掌管刑罰這一項職權的?”


    “因為你是外族人,外族人不允許擁有直接掌管刑罰的權利”阿喀琉斯道:“這一點,在我的那個時代如此,想必在現在這個時代也是一樣。”


    “你還是蠻懂政治的嘛”我讚道:“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掌握並行使刑罰的權利,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沒有正當防衛的權利。”


    “正當防衛?”阿喀琉斯不解道。


    “沒錯”我道:“我拷問的那些人,多是威脅到我和家人生命安全的凶徒,我之所以拷問他們,也隻是為了自家人的安全著想,這完全屬於正當防衛的一種,與所謂的刑罰,是截然不同的。”


    “但它們施展的手段一樣”阿喀琉斯強調道。


    “手段,即使過程,過程一樣的東西,就一定是同種東西嗎?”我搖搖頭,道:“拿畫來說,墨筆畫和油彩畫都是畫,畫畫的途徑也都是用筆去畫,但它們卻並非同種類型的畫,再比如製作神像和台階,都需要將石料取出,敲敲打打,但兩種東西的價值卻截然不同,而且有誰會把精雕細琢的石像與四四方方的台階混為一談呢?”


    見阿喀琉斯聽得一臉懵逼,我繼續強調道:“所以呢,隻要出發點與最終目的不同,哪怕過程一模一樣,也不能將其定格為同種行為。”


    聽完我的話,阿喀琉斯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鼻梁骨,感覺似乎有些道理,卻又一時難以接受。


    我靠在樹墩,一邊吃果子,一邊靜靜看他。


    不知為啥,我賊喜歡看別人一臉糾結的表情,尤其是本來對我的話有著一肚子不讚成,卻又挑不出毛病的樣子。


    阿喀琉斯一邊靜靜的思考,一邊嘎吱嘎吱吃果子,吃著吃著,他又習慣性的將果子整個丟進嘴裏,然後再次一臉便秘表情的將咬碎的果核連同果肉統統吐掉。


    看著他糾結的表情,我樂得開心。


    恰在這時,阿喀琉斯突然雙目一橫,順起一枚果子,想也不想,對準我丟了過來。


    嚇得我就是一激靈。


    靠,不會吧,隻是看看你的笑話而已,用不著拿果子丟我吧!


    而且瞅你丟我這力道,命中就是重傷啊,說不定還會骨斷筋折呢!


    然而,麵對阿喀琉斯這記又快又準又狠的投擲,毫無防備的我,完全沒把握躲開,當即心頭一涼,完了,這回慘了,肯定得有幾根肋骨慘遭折斷。


    也罷,就當我幸災樂禍的懲罰吧。


    正感慨呢,眼前突然又有一道虛影閃過,隨之而至的,是一道急促的破風聲。


    感覺到破風聲的逼近,以及虛影的威迫,我神情一凜,微眯雙目,凝神望去,就見那道虛影,半臂長短,手指粗細,後端平滑,前端尖銳,乃是一支弩箭!


    那弩箭尚不及我胸口,便被緊隨而至的果子撞上,啪的一聲,果子炸碎,弩箭也徹底偏離了角度,淩空轉了幾轉,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沒入草中。


    我探手一抓,將那支弩箭抓起,隻感覺箭身較比尋常弩箭略微沉重,而且材質精良,是一種非常結實的木料製成,而且箭身外層還塗抹了一層塗料,用以防風。


    這樣的弩箭,一旦射出,很少會因為周圍環境而出現偏差,可謂是刺殺利器。


    我冷笑一聲,目光略向下偏移,頓時驚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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