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6年3月11日,晴。


    和煦的春風,吹拂著大地,穿堂過室,帶入陣陣花香。


    身為外族長老的我,伏案,托腮,叼筆,發愁。


    有人說,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我想說,去他大爺的,人生自古誰無愁,隻分多愁與少愁。


    此時此刻,我隻有一個憂愁,好巧不巧的,這個愁,還很大。


    和風爭霸賽,是五國聯合舉辦的一場大規模賽事,分別定期在某一國家實施,有點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的味道,隻是它沒有皇位那麽誘人,有些時候,甚至會被視為一塊燙手的芋頭。


    為何燙手?


    因為麻煩。


    是的,想要舉辦一場和風爭霸賽,非是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便能解決的,還要精心策劃對戰方式,對戰規模,布置對戰場地,組織守備力量,同時還要找出空餘時間,大規模宣傳月光城的國家精神。


    這一遭遭,一件件,哪樣不需要燃燒腦漿子去想!


    而且我還發現,接受和風爭霸賽工作這事兒,不但費腦,而且費筆。


    到目前為止,方案連十個字兒都沒憋出來,鋼筆倒是被我咬碎了好幾十管。


    “你就算再苦惱,可也不能這樣咬鋼筆啊!”尤拉有點心疼道:“對你身體不好,而且......”


    “唔?”叼著鋼筆,我含含糊糊問:“而且什麽?”


    “而且這鋼筆都是名牌,都可貴了呢。”


    哢嚓。


    我一激動,又碎一管。


    “嘖嘖嘖”凱蘭背著手,一臉笑眯眯走進來,先是望了眼滿紙簍的鋼筆殘骸,以及碎鋼筆渣子,再抬頭瞅瞅我,那眼神像極了看動物園裏的猴子。


    “幹嘛?”我不解道:“我臉上有花嗎?”


    “花兒沒有,不過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好像百毒不侵來著。”


    “是百毒不侵啊,有問題嗎?”


    “有”她點點頭,凝視我道:“可你的臉上啊,嘴角啊,為啥都藍了?”


    “藍了?糟了!”我大驚失色,忘了鋼筆和鉛筆、圓珠筆不同,它是會冒水兒的!


    一頭紮進洗漱室,開啟了一段歡快的洗漱時光,末了,習慣性的用手裏的東西往嘴邊抹了幾抹,擦掉水漬,突然察覺不對勁兒,為啥擦臉的時候會感覺紮紮麻麻的?


    低頭,張手,一看,眼皮狂跳,完蛋,這特麽是我想了整整一上午,才勉強編出來的文案,雖然隻有幾個字兒,可也是我的心血啊!


    哭喪著臉走出來,迎麵撞見芭芭拉,後者見是我,瞬間整理表情,變成傲嬌模樣,然而還沒傲五秒,表情又變了,變得好奇,驚疑,隨即便是深深地茫然。


    她湊近我,仔仔細細端詳了我片刻,突然怪叫一聲,朝倉庫衝去,半晌,又衝出倉庫,一臉凝重的摸了摸我額頭,驚疑的伸出一根手指:“小毅,你沒事吧?”


    “哈?沒事啊,你為什麽這樣問?”


    “不對”芭芭拉搖搖頭,神色嚴肅道:“你一定有事,快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我可以幫你請醫生,名醫,最有名的醫生,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我真沒事”躲開她摸我額頭的手,我就往沙發那兒走。


    芭芭拉見狀,差點沒哭出來,連忙拽住我胳膊,帶著哭腔道:“完了,小毅真病了,病大發了,都瘋了!”


    我頓時不高興了:“你胡鬧什麽?我哪兒病了啊?還瘋了,我看你才瘋了呢。”


    誰料,芭芭拉更悲傷了:“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小毅都瘋到敢頂嘴了!”


    我:......


    經過一番解釋,芭芭拉總算相信我沒徹底瘋,但還是覺得我精神有點不正常,畢竟在她看來,正常人是不會在倉庫裏餘糧充沛的情況下,啃鋼筆吃的。


    要啃也是啃鉛筆,好消化。


    “我說芭芭拉,你這時候不應該在咖啡館當值嗎?怎麽突然回家了呢?該不會是又在偷懶吧?”


    芭芭拉理直氣壯道:“我才沒偷懶呢!是姑媽見我辛苦,主動讓我回來休息的!”


    “哦吼?”我笑眯眯道:“你猜我信不信?”


    “你......信!”芭芭拉雙手叉腰,霸氣十足道。


    我咧嘴一樂:“嗯咳,正好,我想喝咖啡了,尤拉,凱蘭,走,陪我去趟咖啡館,咱們喝一杯老板娘親手調配的拿鐵!”


    “你......站住!”芭芭拉瞬間慌了,雙手死死拽住我胳膊:“不許去!”


    “哦吼?”我似笑非笑道:“為啥不能去啊?”


    “因為......”芭芭拉擰眉苦思編瞎話道:“姑媽說......姑媽說你最近不宜喝咖啡!”


    “嘿嘿嘿,真的?”


    “當、當然是真的!”芭芭拉強作鎮定,信誓旦旦道。


    “我不信。”


    “你,你別去!姑媽說了,你今天喝咖啡,會有血光之災,是大凶之兆!”


    “嗬嗬嗬,我還是不信......哎哎哎!你這丫頭,怎麽咬人呢!哎!還撓我!嘿!停手,住口......”


    半個鍾頭以後。


    芭芭拉好像累死的貓,趴在沙發上喘粗氣,我則像一條鹹魚,還是鱗被刮掉的鹹魚,雙眼無神的躺在沙發上,悲傷。


    茶幾周圍,堪比戰場,一片狼藉,遍地都是碎布條與碎步片,還有不少血漬......都是我的。


    始作俑者芭芭拉,小眉頭皺起,白了我眼,怒道:“真是的,偷個懶比當值都累,以後可不在你在家的時候偷懶了!”


    “你還說”我悲傷道:“我的新衣服啊!又得回爐重造了。”


    “誰叫你要告密的!”芭芭拉凶巴巴道:“敢背叛本姑娘,就得做好遭受狂風暴雨般報複的準備!”


    一旁,尤拉和凱蘭一人拿一把掃帚,打掃地麵,一邊打掃,倆人一邊小聲交談:“你說咱倆投靠卡嘉莉是不是錯了啊?”


    “何出此言?”


    “這芭芭拉的戰鬥力也不低,萬一哪天,她和卡嘉莉掐起架來......”


    “你後來的不知道,她倆啊,勢均力敵。”


    “謔!真的假的!竟然是勢均力敵,太不可思議了”凱蘭一臉忌憚的瞥了芭芭拉的指甲一眼。


    “其實要我說啊,咱倆一開始都投靠錯了”尤拉嚴肅道:“咱倆應該投靠鳳凰,她才是無畏公會最暴力大姐頭。”


    “哦呦,原來鳳凰才是最暴力大姐頭,那芭芭拉呢?”


    “最暴躁大姐頭。”


    “何為最暴躁?”


    “一言不合,牙咬爪撓,就跟犯了狂犬病似的。”


    “噓,別瞎說,芭芭拉是貓人族。”


    “哦,那就是狂貓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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