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的話是真心的。


    本來無比落魄的情況下,冉秋葉是絕對不願意和熟悉的人多說話。


    不僅僅是臉麵的問題,更有不拖累別人的考慮。


    自己這樣的人,和別人多說話,都可能造成問題。


    但是,賈梗的情況特殊,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話——賈梗從工讀學校出來了,自己怎麽能不跟他說話?


    這孩子本來就倔強別扭,萬一他感覺自己這個曾經的老師瞧不起他,徹底走上變壞的道路那就不好了。


    隻不過,也不知道是孤單了太久,還是因為別的其他情緒,冉秋葉一時間沒有控製住情緒,居然哽咽起來。


    冉秋葉一哭,棒梗就急忙看向何雨柱——你看,這可怎麽辦才好?


    何雨柱說道:“冉老師,您別著急,慢慢說。”


    冉秋葉連忙伸手擦幹淨淚,搖了搖頭:“也沒有其他可說的,你們趕緊走吧。”


    “這裏不適合跟你們多說話。”


    “好的!”棒梗答應一聲,就跑到何雨柱身後。


    顯而易見,棒梗已經通過校長的話、冉秋葉現在的狀況,發現了冉秋葉是個麻煩,不願意跟她扯上任何關係。


    何雨柱看著棒梗此時此刻的表現,已經確定了,棒梗的本性未改。


    隻不過他已經知道生活的艱苦,知道必須依靠何雨柱,所以現在對何雨柱聽話了,有禮貌了。


    這可不代表,棒梗整個人就完全成為好人。


    人並非是壞人到好人、隻有兩個極端;自私的人長大之後,學會了偽裝,也可能看上去並不會太壞。


    “冉老師,有什麽地方方便說話嗎?”何雨柱問道。


    冉秋葉搖了搖頭。


    何雨柱還沒說什麽,就看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媽冒出來,乍一眼看過去,跟賈張氏複生一樣。


    “幹什麽呢!”


    “你們是什麽人啊?跟這個下九流的說話!”


    棒梗嚇了一跳,有點驚訝地叫了一聲:“奶奶?”


    那滿臉橫肉的大媽哼了一聲:“小崽子,你管誰叫奶奶呢?”


    棒梗這才看清楚,這個滿臉橫肉的大媽,比自己奶奶稍微高一點,雖然都帶著蠻橫的勁頭,外貌跟發型也不像。


    “我剛才看花了眼……”


    “花你奶奶個筆眼!”


    這滿臉橫肉的大媽滿口髒話,罵的棒梗心頭火氣蹭蹭往外冒——這老不死的,真想給她一腳,踹死她!


    “快給我老實交代,你們這一大一小兩個壞種,跟這個下九流的破爛貨說什麽?”


    何雨柱的臉色沉下來,喝道:“你是什麽單位的?憑什麽開口辱罵無辜群眾?”


    “你是街道辦的還是小學的?具體什麽工作職位?”


    “這是怎麽開展工作的!”


    何雨柱劈頭蓋臉上來一頓帶著官腔的訓斥,那滿臉橫肉的大媽驕橫勁頭立刻就蔫了,她雖然看上去跟賈張氏差不多,但是很明顯會見風使舵的。


    “這位同誌,請問您是……”


    棒梗連忙跳出來,說道:“這是我何叔叔,是紅星軋鋼廠的管理會副主任,比你們領導的官都大!”


    到底有沒有這個大媽背後的領導官大,棒梗也不知道,反正張口就說了。


    何雨柱直接伸手拍一下他腦袋——雖然說這個大媽八成是個協管員,小嘍囉,棒梗說的九成九是對的。


    可萬一沒碰巧,遇上特殊情況,棒梗這種張揚的話,就是在招災惹禍。


    什麽樣的人,聽什麽樣的話。


    如果何雨柱低調謙虛地說話,這個大媽很可能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說不定還會繞圈子。


    現在,棒梗一嚷嚷,這個大媽立刻就聽懂了,嚇了一大跳——怎麽遇上這麽一個領導?自己還開口罵人了?


    “那個,何主任,對不住!我是沒想到……一時間嘴裏麵沒有一個把門的!”


    這個滿臉橫肉的大媽連忙滿臉堆笑,跟何雨柱賠不是。


    她態度放得很低,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雖然她蠻橫起來神似賈張氏,但是卻是個有著靈活底線的小人,比賈張氏要機靈通透的說。


    因為她這樣低三下四地,何雨柱倒也不至於因為她剛才的不禮貌對她一個勁兒的追究——最主要的是,棒梗爆出何雨柱身份後,何雨柱不適合抽她了,要不然給她一個耳光,更加簡單解氣。


    至於從軋鋼廠跨係統,收拾另一個單位的人,這是絕對的大忌諱。


    哪怕這是一個不起眼的臭蟲,也不能讓另一個單位的人踩死。


    “好了,你這個同誌,以後還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


    “你叫什麽名字?具體哪個單位的?”


    何雨柱看上去已經不再生氣,那個滿臉橫肉的大媽便笑道:“何主任,我是學校裏麵原來打掃衛生的,現在負責看管這個女老九。”


    “我原來姓劉,在娘家的時候叫劉大妮,嫁過來這家姓孫,戶口上登記的是孫劉氏。”


    “哦,孫劉氏。”何雨柱臉色微微一沉。


    “你對這個冉老師,一口一個下九流、女老九,這種工作方法行嗎?以後,跟冉老師客氣一些。”


    “無論怎麽說,她以前也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師,也是個客客氣氣/心地善良的姑娘,成分問題不好改,但是沒必要折騰人家太厲害吧?”


    “是是是,您說的對!您說的都對!我以後一定改!一定改!”


    孫劉氏忙不迭地點著頭,對何雨柱拍胸脯保證。


    何雨柱說道:“希望別讓我再遇上你這種行為。”


    “那不能……那絕對不能……”


    孫劉氏連忙說著。


    何雨柱看向冉秋葉,冉秋葉現在滿臉驚喜,感覺絕處逢生一樣。


    何雨柱何師傅現在成領導了?他幫我說話了?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吃苦了?


    “冉老師,有機會我再來看你……今天就先這樣吧,再見。”


    冉秋葉連忙點頭:“好,何主任,您走好,再見!”


    目送何雨柱帶著棒梗離去,冉秋葉臉上帶著微笑,看向孫劉氏。


    迎接她的,並沒有任何善意,而是一張陰狠的臉。


    孫劉氏冷笑:“怎麽著?女老九勾搭上軋鋼廠的領導,自以為能一飛衝天啊?”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隻要你在我手底下,就落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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