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許大茂漸漸明白了。


    這姑娘,可真不傻!


    從一開始,唐豔玲對棒梗,的確可能有好感;但是兩人的關係開始實質性進步的時候,唐豔玲就開始考慮更多的因素。


    瞧不上棒梗剃頭匠的工作,哪怕是紅星軋鋼廠體係下、一般來說不會被清退的剃頭匠。


    當然,棒梗今天騎著新自行車來,肯定對唐豔玲來說是一個打動她的方法。


    聽著唐豔玲的問話,棒梗歎了一口氣,看向許大茂。


    你看,這可怎麽辦?


    她不滿意我工作,要是不換工作,往後應該是別想再談了。


    有那麽好些天了,棒梗和唐豔玲兩人說著說著話,就進入這個死胡同——唐豔玲對“理發剃頭”這個工作深惡痛絕,希望棒梗更換一個工作。


    你不是說你有一個很有本事的叔叔照顧,隨時能讓你飛黃騰達嗎?


    那就讓他給你換一個工作吧。


    這就是唐豔玲的想法。


    眼看棒梗這個談戀愛的初哥幹瞪眼,話都說不下去了,許大茂插話說道:“這位唐豔玲同誌,我和賈梗是一個四合院的鄰居,他也算是我小侄子,平時一起上下班什麽的。”


    “這孩子愣頭愣腦,很多話都不會說;但是他心裏什麽都有,還是挺可靠的。”


    “我聽你們說話,插一句啊,你想讓他換什麽工作?這理發剃頭,也是軋鋼廠的正式工作,也跟工人一樣是鐵飯碗。”


    “你就想想,國家的大工廠,裏麵多少工人得剃頭?他這工作穩著呢!”


    唐豔玲也不怯場,大眼睛一瞪:“我想賈梗也挺有能力的,幹這個往後也就是個普通工人待遇,就算學徒工轉正,也沒有多少工資,還不如工人有盼頭呢。”


    “你的意思是,棒梗當工人?”


    許大茂問道。


    “那也不行。”唐豔玲說道。


    棒梗也說道:“那可不行!”


    唐豔玲奇怪看向棒梗:“你也不想當工人?你還是想當剃頭匠?”


    “我現在學了兩年多了,一身本事都是理發,你讓我去車間重新出苦力,幹工人?那我肯定不幹啊!理發就是逢年過節忙碌,平時挺自在,風雨不沾,不出太大苦力,我還是幹這個吧。”


    棒梗直接說道。


    他也是對比工人的勞作和自己在理發店的清閑,感覺這工作還不錯的。太大的苦力沒有,風不吹雨不打,頂多累累手臂胳膊,還是可以的。


    唐豔玲直接哼了一聲,說道:“沒誌氣!”


    “我是說你既然有個叔叔很厲害,就不要幹普通工人,找點好工作,總不能是普通工人和打雜的吧?”


    “要麽是小科長,要麽至少也得給領導開車吧?”


    “你倒是好,剃頭匠這工作還真準備幹一輩子啊?這不浪費你這麽厲害的叔叔?”


    棒梗和唐豔玲兩人都不想棒梗的工作變成工人,但是理由卻是天差地別——唐豔玲認為工人還是太普通,而棒梗卻是認為工人太苦太累不想幹。


    兩人的對話,到這時候許大茂也幹脆不多嘴了。


    多說什麽都無用,這個唐豔玲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人家別看對棒梗有點動心,但卻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眼看這話說不下去,唐豔玲卻是出乎意料地又主動放低了姿態。


    “賈梗,我也不是難為你,就是想要你以後的生活過的更好;你有一個這樣的叔叔,應該更好的發光發熱,你說是不是?”


    “你在紅星小學,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威風勁頭都上哪兒去了?”


    棒梗低下頭去,用隻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喃喃說道:“不可能了……回不去了……”


    以往的棒梗,天不怕地不怕,是因為無知者無畏,沒有真正的苦惱。


    現在的棒梗,知道了太多,也失去了一些自己的東西。


    “你說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棒梗抬起臉來,居然帶上了笑容,“唐豔玲,你說的都對,不過我這邊也有點不太方便。”


    “畢竟讓我叔叔直接安排這麽也是不好,太過於惹眼了。”


    “而且我這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唐豔玲這會兒放低姿態,當然是不打算再咄咄逼人:“也沒關係,畢竟我也就是幫你想一想辦法……”


    她這樣的態度,又給了棒梗一定的希望。


    或許這個女人的確可以,用來談對象,用來結婚。


    就是她太過於有自己的想法,還沒有確定對象關係老想讓棒梗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情……要是確定了對象關係,甚至結婚之後,不知道又要怎麽逼棒梗聽話。


    不過,這樣也好。


    她越是這樣逼迫棒梗,棒梗越是感覺,坑她嫁給自己,就是她活該。


    如果唐豔玲是個溫柔善良,全心全意為棒梗好的姑娘,棒梗哪怕是心裏扭曲,不同於常人,那肯定也是不舍得毀滅掉這樣的好姑娘。


    可唐豔玲這種……嗬嗬,就讓她拚了命算計,讓她算計到最後,就知道嫁給我棒梗,會有什麽“好日子”等著她了!


    跟唐豔玲應付了一番之後,棒梗和許大茂重新回到四合院。


    棒梗今天正式成為軋鋼廠學徒工,除了秦淮茹給他準備一輛自行車之外,今天晚飯也格外豐盛,香氣撲鼻。


    一大媽、易中海都來跟著一起吃飯。


    眼看著棒梗一副大人模樣,說話得體,也開始工作,走上正道了,一向冷靜克製的易中海又是忍不住心中五味雜陳。


    兩年多前,這孩子是什麽混世魔王模樣,這兩年以後,經過了工讀學校、何雨柱和秦淮茹聯手教育,這孩子又變成了什麽模樣?


    要是早知道這孩子能改好,易中海何嚐不想讓棒梗以後給自己養老?


    不過轉念一想,易中海又連忙打消這個念頭。


    棒梗還真得教育才能改好成現在的模樣,易中海就是教育不了他。要是易中海真按照兩年前的情況,把棒梗繼續供養下去,過不了十幾年,棒梗能把他老骨頭都拆了。


    還是何雨柱何主任有辦法啊,棒梗這樣的孩子,現在也乖乖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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