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陽光正好。


    本應該暖洋洋的。


    劉嵐卻是心裏滿不是滋味。


    汽車裏麵是她曾經滿懷情義,以為愛情的那個人——李主任,曾經,她親昵地稱呼他為“老李”,好像那是她的愛人,她的男人。


    然後,何雨柱告訴她,李主任的原配夫人發話了,他們必須了斷。


    劉嵐當時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人家名正言順,為了老李著想,自己也得不得不斷了。


    劉嵐是這麽想的,甚至於心裏麵還有點無奈之餘的自我感動。


    自己也算是為了老李,犧牲了自己吧?


    結果,今天這一大清早,劉嵐就親眼看到了自己絕不想要看到的一幕,也未曾想過的一幕。


    李主任,和於莉的妹妹於海棠,一起坐著汽車……


    作為成年的人,久經人事的婦女,劉嵐怎麽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那又是意味著什麽?


    於海棠,是李主任的新歡,頂替了她劉嵐的人!


    劉嵐的心裏麵,一時間真的是百味雜陳。


    先想到的是——老李既然找女人,為什麽不回來找自己?其他女人哪有我這麽喜歡他?


    隨後,又自嘲起來:自己是半老徐娘,哪裏比得上鮮嫩、水靈的小姑娘?人家於海棠是誰啊,有文化的學生,廣播員……


    在之後,劉嵐卻是把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於莉身上。


    心裏麵閃過很多念頭,不過終究還是感覺,於莉好像跟李主任沒關係,也不是那種女人。


    索性直接開口:“你妹妹於海棠,跟李主任到底怎麽回事?”


    於莉有點沒想到,劉嵐居然看見了剛才汽車裏麵的情況,頓時有點為難。


    也怪於海棠,自從在李主任這裏得到好處之後,就老是想要獲得更多好處。


    結果兩個人狼狽為奸這一兩年,於海棠愣是沒找人嫁出去,軋鋼廠不少人都漸漸回過味來,原來追求她的小夥子們對她的態度也變了。


    從麵對心上人的緊張結巴,變成了隨口開玩笑,有時候甚至是葷段子……早已經把她從高嶺之花的位置,放到了婦女,甚至是亂搞的婦女行列。


    就是沒有人知道,於海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現在,劉嵐看見了,開始追問,於莉想了想,也就沒怎麽隱瞞——將於海棠跟李主任相好,於莉又是警告又是告誡,到底沒擋住,這件事都說了一下。


    劉嵐聽的迷迷糊糊,聽完之後,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一年多以前啊。”


    於莉問道。


    “啊?那時候……何主任勸我跟李主任分開,還有李主任原配夫人的事情……”劉嵐吃驚。


    “假的,那時候李主任和於海棠鐵了心在一起,要踹了你。”於莉說道,“你那時候多喜歡李主任?一口一個老李,眼裏麵能第出蜜水來,何雨柱擔心你辦傻事,就找了個借口,幫你安置妥當了。”


    劉嵐整個人,鬆了一口勁。


    何雨柱,騙我?


    不,他是真的為我好。


    李主任這個喜新厭舊的,真的和於海棠好上,真的會想辦法踹了我……我當時那麽喜歡他,肯定要鬧個名堂不可。


    現在事不關己,再去想想,這有什麽可鬧的?


    純粹是給自己造成傷害,毀了名聲。


    最關鍵的是,如果自己毀了名聲,又沒有何雨柱拉一把,自己在軋鋼廠工作,還有臉嗎?要被多少人指指點點,當作笑談啊?


    沒有何雨柱拉一把,她能和酒蒙子離婚嗎?


    毀了名聲,不能和酒蒙子離婚,還得照顧酒蒙子,還得挨打……


    這日子,過下去,完全是生不如死。


    要是一年之前,劉嵐得知何雨柱騙自己,可能還有點怨憤,現在卻隻有感激和慶幸。


    自己照顧酒蒙子,酒蒙子就不會被抓走,隻會被巡防隊送回家,讓自己好好看好他……有家庭的酒蒙子,和無事生非、撒酒瘋的光棍漢,治安隱患,那是不一樣的!


    更不用說,何雨柱還親自收拾過酒蒙子,給她劉嵐出氣。


    現在,那酒蒙子死在外麵,這房子都是她劉嵐說了算。


    這一切是怎麽來的?想想前因後果,劉嵐怎麽說都必須明白——何雨柱在過去的兩年給予自己的幫助和照顧,簡直是再造之恩那樣。


    正想著,忽然心裏麵一激靈:於莉,不是李主任的,那是誰的?


    於莉和何雨柱在一個四合院,於莉現在住在了軋鋼廠家屬院……


    還有於莉有時候跟何雨柱的神態……


    明白了,劉嵐終於明白了。


    這是何雨柱的女人。


    明白了這一層,劉嵐心裏麵沒有鄙夷於莉,反而越發感覺親近。


    她也有過同樣的經曆,怎麽會鄙夷於莉?更何況,何雨柱對於莉真不錯,給她安排在了軋鋼廠家屬院。


    李主任那個狼心狗肺的,直接讓自己空手滾蛋,擺脫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何雨柱是劉嵐的恩人。


    劉嵐怎麽都要保護好於莉,保護好何雨柱跟於莉的這一層隱私。


    所以她雖然發現了,卻選擇故意裝作不知道。


    劉嵐順著於莉的話往下說:“何主任其實考慮的也對,我現在已經放下姓李的了,回頭再看何主任的決定,那是真英明!”


    於莉也沒多想,感覺劉嵐挺好說話的,這件事還真沒放在心上的模樣。


    既然這樣,於莉也就放心了。


    兩人有說了一會兒話,於莉騎上自行車去上班,劉嵐決定以酒蒙子親屬的身份,把酒蒙子生前僅有的資產,一個家徒四壁的房屋給繼承了。


    以後這就是她自己的家了,別管再婚不再婚,生活可就輕鬆多了。


    ……


    “你是說,你叔叔何主任掌管著軋鋼廠分房子的事情?”


    又是一天下班後,棒梗跟唐豔玲說話,唐豔玲的眼睛發亮,很是興奮激動。


    許大茂這兩天沒跟棒梗一起下班——唐豔玲那小丫頭太勢利眼了,得知許大茂一把年紀還是學徒工人,以後也不可能轉正之後,居然攛掇棒梗不要跟這種沒前途的人在一起。


    讓這種小丫頭給鄙視,鬧得許大茂也是灰頭土臉,悻悻然不已。


    媽的,你不想見我,我還不想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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