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虹的心思,何雨柱知道嗎?當然知道。


    從上一次朱虹對他險些生出恨意的時候,何雨柱就已經知道,這姑娘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相處,或許是因為何雨柱那次出手拯救,產生了某種本來不應該產生的感情。


    從理智上來說,這種感情是不應該有的。朱虹年輕漂亮,出身大院,父親身份非同尋常。


    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身。之前跟著張江胡鬧,張江本人也是個嘴上混不吝、實際上不願意承擔任何責任的浪子;為了不承擔責任,張江嘴上說些沒正經的話,哄一哄朱虹還行,真要行動,連摟抱和親吻都沒有。


    這樣一個姑娘,落在任何一個同齡男人麵前,都是毫無疑問的珍寶。不要說尋常的年輕人,就是大院裏麵的年輕人,朱虹也是能夠配得上任何一個。


    而何雨柱呢?年齡大了近十歲,家裏有老婆,外麵有情人,出身是廚子……到底哪一樣,能跟朱虹這樣的天之嬌女有關係?


    可以說,兩個人若不是機緣巧合遇上了,誰都沒辦法把他們往一塊想。


    賣油郎獨占花魁,還有點可能;賣油郎獨占侯門女,誰敢想?至於說何雨柱的副主任身份、副處級別,在大院的人們眼裏麵,也就是那樣,頂多算是個起點,沒有什麽討價還價的可能。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何雨柱若是跟朱虹挑明,兩人的關係和一點不言自明的曖昧,以後就要發生變化。


    愛好目前,朱虹自己也感覺這種感情不太對,不太合適。但是又因為何雨柱的緣故,就是不肯相親、結婚,眼看年齡越來越大,她母親是一天比一天著急。


    何雨柱是心裏知道,不好挑破;朱虹則是心裏有感情,不敢挑破。她懷疑自己真敢說出來,要跟何雨柱,自己爸爸媽媽能氣壞了。


    不光是氣壞了,朱虹想一想未來,自己沒名沒份跟著何雨柱,那也太沒有希望了……這樣的未來,也讓朱虹把一切都交給何雨柱,把感情攤開了說。


    如果能夠成為何雨柱的妻子,朱虹感覺自己哪怕是容忍秋葉姐、於莉姐她們,也還算能忍受,到時候大度一點,畢竟自己和何雨柱有一個家,畢竟對外顏麵上過得去,可以一起宦海風雲,一起看人間富貴。


    可要是不能稱為何雨柱的妻子……父母會如何失望?大院裏麵會如何鄙夷他們一家人?


    而她朱虹從小到大的富貴驕傲之氣,又要被如何淪落到別人腳下?隻為了和何雨柱的感情,放棄這麽多,值得嗎?


    值得不值得,朱虹現在也不好說,她隻感覺,現在遠遠沒有那種勇氣,放棄自己的一切來愛一個人。


    但是偏偏又舍不得這個人。於是就這麽僵持下來。她和何雨柱僵持著,也是和她自己僵持著。


    這個難題,何雨柱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解決,如果他願意狼心狗肺一點,把乖巧聽話的秦京茹給挪下,把妻子位置給朱虹,這件事情想來就可以完美解決了。


    但是,秦京茹從來沒有錯誤,何雨柱更記得這個貼心姑娘給予自己的大度,才讓自己如今擁有了現在的愜意生活。


    換成是其他女人,成為何雨柱的妻子之後,八成都是要想辦法內收丈夫財權,外鬥狐狸精,甚至不惜把事情鬧大也要趕走第三者的。


    唯有秦京茹,給了何雨柱寬容大度,體貼甚至縱容。何雨柱不可能放棄這個乖巧聽話的妻子。


    至於朱虹,目前是死結,她想不到辦法,何雨柱也想不到辦法,隻能等她自己某一天或許能夠想明白。


    何雨柱有過一段時間能用一次的精神幹涉,但是他從來不敢輕用;更不會在這種感情決定的事情上亂用。


    這是一種需要自身克製力的力量,若無克製力,借著這種能力亂來,隻會在短時間的輝煌後,迅速自取滅亡。


    “回去吧,去秋葉那裏做飯吃。”汽車車廂內,何雨柱又對朱虹說了一次。


    朱虹依舊低著頭,手掌又伸過來:“再呆一會兒。”何雨柱沒再說話。


    朱虹又和他十指相握,口中卻談論起來文學的問題。何雨柱的記憶兩世相加,再加上記憶力恐怖,翻閱一遍基本就能背誦,因此朱虹無論說什麽,他都能回答得上。


    最難得的是,何雨柱的回答,並不是附和朱虹,而是更進一步告訴朱虹,某某細節,某某問題,還有更深刻的表象和意象。


    朱虹聽何雨柱不急不慌說著話,心中和眼中都是這個人的影子。從她感情懵懂到現在,再沒有一個男人,如此令她心動。


    心尖兒發癢,好像是貓咪逗弄狗尾巴草,一下又一下,撲通撲通的。簡直想要撲過去,趴在他懷裏,嗅著他的氣息。


    聽他說話也好,不聽他說話也好,跟他在一起就什麽都好。人的心,總是有那麽一點貪婪,不僅僅是金銀財寶,權勢富貴,有時候在感情上,身體上,也是這樣貪婪。


    就像是朱虹,剛才和何雨柱十指相握,還激動莫名。現在握著何雨柱的手掌,卻又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趴在何雨柱懷裏,抱著他的腰,聽他說話,和他擁抱,那該是多麽好的事情。


    心裏麵這樣想著,就忍不住看向何雨柱。一看之下,何雨柱正在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朱虹更想要貼在他身上了。何雨柱見這姑娘,小臉兒都是紅撲撲的,一股蠢蠢欲動,想要做點什麽的模樣,就知道她準是有點忍不住。


    無論男女,這麽年輕的時候,真心愛慕的愛人就在身邊,握著手,誰能不去想要下一步?


    身軀和身軀的貼近、相合,本身就是出自於最原初的,表達愛和親近的本能。


    “你想吃點什麽?去菜市場買點。”何雨柱又提醒朱虹。朱虹漸漸回過神來,壓住了自己的感情季動。


    “我什麽都可以,都還行吧。”朱虹鬆開何雨柱的手掌,興致不是太高了。


    忽然一探身子,又迅速坐回去。何雨柱的臉頰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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