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看完最後一遍,深吸一口氣,就刪掉了林舒的微信號。很多事情,其實他早就有預感。現在發生了,也不重要了。可是他心裏的失落感卻實實在在。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林舒作為海大四大校花之一,當初卻選擇自己做她的男朋友,同時又不想和他突破底線。因為她早就想嫁到美國,自己隻不過是暫時的調劑品,隨時可以拋棄的人。


    作為林舒的男友,他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嫉妒羨慕恨,甚至還有威脅。可是現在,他要成為一個笑柄。


    但那又如何?枯坐良久的徐微終於站起來走出圖書館。他不想去花錢買醉消愁,隻是想回趟家看看小妹。


    現在隻有小妹純真的笑容,才能消解他的憂愁。


    徐微向輔導員請了一周事假,出了校門,正在等出租車之際,忽然一輛流雲跑車開出校門,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五官精致的絕美臉蛋。開流雲跑車,而又長得這麽驚豔,海大除了唐婕也沒誰了。


    “徐微你去哪?順路的話我載你。”唐婕脆生生的喊道。


    徐微露出笑容,“我去高鐵站。”


    唐婕打開車門,“這麽巧。上來吧,我去高鐵站接人。”


    徐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毫不矯情的上了車。車一開走,門口兩個認識他們的學生就議論起來。


    “那不是林舒的男友徐微嗎?他怎麽上了那女人的車?”一個學生說道,目中的疑惑和鄙夷毫不遮掩。


    另一個女生說道:“誰知道他發什麽神經,愛茲病女的車也敢上,不怕被傳染啊!要是林大校花知道,肯定分手。”


    “嗬。這唐婕曾經還是四大校花之首,聽說家裏也很有錢。可惜太濫了,染上愛茲病,還搞得人盡皆知,臭不可聞。”


    “哼,染上這種治不好的髒病,長得再漂亮也沒有。難怪曝光後唐婕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唐婕和徐微不知道別人的議論。就是知道唐婕也不會在意,她已經習慣了。自從她染上愛茲病的消息被證實曝光,所有的追求者全部一夜消失,所有的閨蜜也和她劃清界限,唯恐被她連累名聲。


    在海大,要說還有朋友的話,那隻有徐微。徐微是唯一一個知道她身患愛茲,卻沒有和她刻意保持距離的同班同學,這也是她邀請徐微上車的原因。本來她以為徐微怕林舒知道不敢上車,誰知他還是沒有拒絕。


    徐微的確不討厭唐婕。他不知道唐婕怎麽染上愛茲,但他知道唐婕絕對不是傳聞的那樣不堪。他有種秘不示人的奇怪能力,能感知到唐婕其實氣息很潔淨,應該還沒和男人發生過關係。那她感染愛茲病一定是因為其他原因。


    但她感染愛茲應該不假。因為徐微能感知到她身上一種邪毒,和他曾經遇見的愛茲患者身上的邪毒一樣。而且,她的病隨時都可能爆發。一旦爆發,以現在的醫療科技,哪怕她再有錢也隻有死路一條。


    可惜徐微幫不上她。別說他不是醫生,就算他是一個最頂級的醫生也沒有辦法。


    奇怪的是,唐婕似乎對自己的病並不以為意,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認命。


    “我今天看到林舒和一個白人在一起,兩人看上去很親密,你知道嗎?”唐婕忽然打破沉默說道,她隻是想提醒一下徐微,這是作為朋友的義務。


    誰知徐微連一絲激動的神色都沒有,隻是點點頭,“無所謂。已經分手了。”


    唐婕柳眉一揚,已經分手了?正常。作為曾經的所謂“校花之首”,她以前和同屬校花的林舒也算熟人。她清楚林舒是什麽性格,林舒是一個極度向往西方上流社會的香蕉人,毫無民族自豪感,美國豪門是林舒最想要的歸宿。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一直和徐微在一起?隻不過需要徐微做她的擋箭牌而已。畢竟,徐微這樣的人要比那些富二代容易擺脫的多。


    “是想回家散散心吧?也好。”唐婕很理解徐微現在的心情。徐微是個重感情的人,就是一條狗兩年也舍不得,何況林舒?


    兩人到了高鐵站,徐微下了車,背後響起唐婕動聽的聲音:“祝賀你自由了!”


    徐微回頭,看著唐婕宜喜宜嗔的純美笑臉,心裏的鬱悶刹那間就消散很多。不得不承認,唐婕的笑容不但很美,還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完全不像是一個愛茲患者的樣子。


    “謝謝!”徐微說道。唐婕說的不錯,他自由了。


    看著唐婕灑脫無比的開車離去,徐微若有所思。他感覺唐婕是一個奇怪的人,絕對沒有表麵上簡單。


    半天後,徐微終於下了高鐵,回到老家古渡鎮。徐微的家在鎮邊一條狹窄巷子的最深處。這條巷子都是超過五十年曆史的老房子,人一進去就感覺一種撲麵而來的滄桑。


    走進最裏麵的一座老舊的小院,徐微才發現小妹不在家。不用想,她應該去鎮外的茶山上采茶去了。說起來不敢相信,徐微上大學的學費,是小妹在茶山打工賺來的。


    小妹徐妙語是他唯一的親人。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某天一起奇怪失蹤,兄妹兩人幾乎是在政府和街坊的救濟下長大的。


    小妹的名字雖然叫妙語,但其實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醫生說她的發音係統發育的很正常,按常理不可能是啞巴,不知道她為何偏偏不能說話。


    每當想到這些,徐微都很心疼。辛虧小妹除了不會說話,為人卻很機敏伶俐,比同年人能幹多了。其他十五六歲的孩子還在讀中學,她卻能像大人那樣養家糊口。


    小妹也是個奇怪的人。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了捉蛇。前年鎮上收購毒蛇,價格很貴。她竟然瞞著徐微偷偷跑到野外很遠的黑狼嶺捉毒蛇。等徐微知道後進山找她,恰巧正發現她捉起一條毒蛇,那動作快的不可思議,而且極其隨意。就像從地上撿起一根繩子。


    徐微從來沒見過動作這麽快的人。更想不到這人還是和他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小妹。可是當徐微問起的時候,她隻是搖頭。


    在茶山,她一個小姑娘采的茶葉比三個成年人加起來都多。徐微隻能認為這是上天對小妹的一種補償。


    徐微進了小妹的房間,看著她鏡框裏純美的笑容,感受到這房間的溫馨和熟悉,心裏一下子就寧靜許多。


    小妹的房間非常簡陋,衣服也沒有幾件,都是那種地攤貨,徐微看了不由心酸愧疚。要不是為了供自己讀大學,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正在徐微準備離開小妹的房間時,忽然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像是小動物在相互撕咬,聽著還有點不舒服。而且,聲音顯然就在床底下。


    老鼠?


    徐微俯下頭往床下看去,卻在最深處看到一隻一尺多高的陶罐。小動物撕咬般的聲音就來自這個小陶罐。那陶罐還不斷晃動,看來裏麵的打鬥很凶猛。


    不是老鼠!


    徐微就是再傻也知道不是老鼠,老鼠的聲音應該是吱吱才對,可這裏麵的聲音,卻像是大型的昆蟲。


    小妹怎麽會養蟲子?


    徐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陶罐。可是在他碰到陶罐的一刹那,裏麵的打鬥立刻停止了。徐微再也忍不住,當下就揭開了蓋子。


    眼睛一看到裏麵的東西,饒是徐微心理素質很好,也差點一腳踢了罐子。


    陶罐裏竟然是蜘蛛和蠍子。這蜘蛛色彩斑斕怕是有拳頭大小,毛茸茸的看著很是可怖。那蠍子卻渾身朱紅,加上尾巴足足有一掌來長,氣息獰惡無比。


    徐微見過捕鳥蛛和霸王蠍,都是體型碩大的亞種。可是捕鳥蛛和霸王蠍雖大,卻氣息較正,完全沒有陶罐裏的東西令人驚悚,其怪異之處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陶罐口還被封了一張鐵絲網,徐微感覺蜘蛛和蠍子似乎隔著鐵絲網的罩子在看著自己。他甚至懷疑,如果沒有這個鐵絲網罩,這兩個毒物很可能會跳出來攻擊自己。


    徐微不想再看,蓋上蓋子把陶罐放回原處。忽然間他想到以前小妹捉毒蛇的情景,再聯係剛才看到的東西,越想越覺得不對。


    小妹從什麽時候接觸這些東西?為什麽?


    小妹很聰明很能幹,絕對不是那種不懂事不靠譜的小姑娘。她養這些毒蟲,一定是有理由。


    賣錢?對,一定是這樣了!徐微很快就想出了原因。這些東西包括毒蛇當然很危險,可同時也必定是難得的中藥材,小妹當然是了掙錢。


    想到這裏,徐微鬆口氣的同時,也更加心疼。小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說服她不要再抓這些毒蟲毒蛇賺錢。太危險了,他必須要製止。


    午後的太陽斜斜照進屋子,把徐微的影子留在地上。可是不知道何時,他影子旁邊不知不覺多了一個影子,一個嬌小的影子。


    徐微忽然感覺有點異樣,似乎身後有人。他猛然回頭一看,才發現一個十五六歲的美麗女孩站在麵前,不是小妹是誰?


    “小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徐微驚喜的問道,同時也有些奇怪小妹怎麽走路一點聲音沒有,他竟然完全沒聽到。


    徐妙語先是有點沉默,但馬上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然後微笑著打出啞語,讓徐微看了心疼。


    她的啞語手勢意思是:我很想念哥哥。


    徐微摸摸小妹的頭,親昵又責怪的說:“小妹,我馬上就能兼職了,你不用這麽辛苦。還有,我看見你養的毒蟲,以後不要再去抓了,太危險。”


    小妹露出帶點撒嬌的純美笑容,不甘的跺跺腳,又委屈的點點頭,樣子實在可愛可親。


    可是在她低頭的時候,徐微卻沒有發現她目中一閃即逝的詭異厲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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