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沒錯


    崔白跟在陳夫子後麵往西側門走去,這夫子正是李海撞倒的那個夫子。


    看著崔白跟隨陳夫子離開,李海身邊立刻圍上來了幾個人。


    “海哥,不會有事吧?”


    李海臉色變了變說:“一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隻管閉口不認,誰要是說出去了,休怪我李海無情。”


    李海說完站起身來,對著丙班的所有人道:“你們也是一樣,誰敢說出去就不要怪我。”


    學堂前排傳來一聲讓李海反感的聲音,一個不著南山書院輕衫的學生說道:“這長樂,這南山書院,這丙班何時成了你李家,你李海的了?”


    李海眯著眼睛看著陳望壽,剛才太激動忘了還有一個陳家的人在這。


    可壓不住陳望壽,班裏的其他學生必然會告訴夫子,自己也將被開除出書院。


    李海從自己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給身邊的人,對陳望壽說到:“我知道你喜歡這塊五彩翡翠,翡翠給你,你當作什麽也別說就行。”


    陳望壽將玉佩放在手中把玩,自顧自的研究起來。


    李海把目光放向其他人,其他人見唯一一個有本錢的人已經妥協,隻能低頭看書。


    李海身邊幾人立刻奉上馬屁,李海覺得很滿足,如果夫子也能對自己這般,那換皇帝也不當。


    崔白跟隨陳夫子趕到西側門是史兄已經停下了哭聲,正在接受山長的詢問。


    眾人見崔白過來立刻把目光移向他,山長直起腰問:“崔白,史餘香說是你陷害他被打的,到底怎麽回事?”


    這是一個什麽邏輯?他被別人打了說是被我陷害的,這史兄的腦回路可真不一般。


    可見,腦入其名,古人誠不欺我。


    崔白現在先要洗刷自己的冤屈。其次再讓罪魁禍首出來,剛剛一個班一個班的去,不止是去請先生,還堅固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參加這次校園暴力事件。


    心中打好腹稿,崔白回道:“稟山長,我出來取水感到有些不適,便往茅房而來,史兄趕上我說是一同前去。我便與史兄一起,回來之後我發現幾人鬼鬼祟祟,我提醒史兄。史兄說書院是育人之地,不能有異,於是自己一人回學堂,不曾想遭遇賊人毆打。敵眾我寡,我意欲向夫子求救可賊人堵死西側門,我隻好迂回,便碰上了師父與山長。”


    陳賀州眉頭又是一皺,崔白立刻想打自己嘴巴子,怎麽把鍋又遞給自己了。


    陳賀州接著問到:“哦,你看著史餘香遭遇襲擊,可曾看清是何人襲擊?”


    直接說出是李海所為那崔白就是傻子,崔白隻能道:“學生惶恐,隻看清是我書院特有的青衫。”


    把鍋遞了回去,隻要把範圍鎖定在書院,李海就跑不了。


    陳賀州這下臉都快皺到一起了,詢問史兄之後也得到了是書院之人幹的事實。


    陳賀州思考片刻對四名夫子說:“你把課間取水之人皆叫過來,你們四人也好好反思反思。”


    甲班的夫子附耳上去跟陳賀州說了幾句立在旁邊不動,而崔白則被自己師父拉到一邊。


    陳伯約黑著臉問:“到底是何人所為,你言辭中左支右捂,這可不是我弟子。”


    崔白對於這個嚴厲而觀察入微的師父有些頭疼,不過這樣也對,當了十幾年縣令,沒點本事早被張居正幹掉了,哪裏還能告老還鄉。


    拉著師父走遠一些才說:“師父我昨天下午在書院門口交惡可曾知曉?”


    陳伯約立刻明悟過來,回道:“可是那李海找你麻煩,這史餘香是替你受的罪?”


    崔白有點佩服自己這個師父了,想必其他隻會寫文章的縣令,自己這個師父挺靠譜。


    崔白拱手道:“師父高明,正是如此。”


    陳伯約撫著胡子笑道:“我執掌大印之時你父親都還不是百戶呢,這些小心思豈能逃過我的法眼。一會你隻管看著,他李家有錢又如何,書院是書院不是青樓,看為師給你出氣。”


    崔白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師父還挺講義氣,為了自己竟然會去為難一個學生。


    隻是自己這個身軀的父親死的有些不值當。


    為鎮撫下了錯誤決定而背鍋,若不是自己舅舅裝死得以存活,加上老兄弟們作保,估計崔家得被抄家。


    崔白越想越氣,結果被自己師父一巴掌打斷了。


    “人死不能複生,等你考取功名,殿前請皇上為你父正名有何不可。”


    崔白發現自己還是會時常遭受那個逝去的靈魂幹擾,有其得必有其失。


    崔白你既如此執著,我定會幫崔知義洗刷冤屈,替崔家光耀門楣。


    感覺清醒一些了崔白立刻行禮謝師父陳伯約。


    三個夫子領來了大半學生,因為借取水之名如廁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加之教育方式相同,大家不約而同的在同一時間進行。


    陳賀州高聲道:“最後進學堂之人站出來。”


    稀稀拉拉站出來兩三人,崔白看了看,這五六人都不是前來圍堵自己的。


    再往人群中看去,罪魁禍首李海似乎沒來。


    陳賀州又高聲道:“現在站出來還來的及,如果我讓夫子將爾等請出來,也能讓夫子請爾等回家。”


    隻見又站出來來兩人,陳賀州看向三位夫子,陳夫子與李海的夫子皆是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對著自己的學生厲聲斥責,換成那個老師都會這樣,天天教學生仁義道德,可學生連最簡單的誠實都做不到。


    一個個將不肯出來的學生提到麵前來,李海也被提了出來,崔白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是他買通了他的夫子,自己在書院可就真的不好過了。


    陳賀州看向站出來的兩批人,心思有些複雜,自己注重授德不授藝,可如今這和成果讓他有些難堪。


    “你們五人去找自己夫子說明為何取水遲遲未歸,剩下的逐出書院,書院將會退還你們的所有束脩。”


    陳賀州的一番話不僅僅讓崔白驚呆了,更是讓在場之人都驚呆了。


    一下子開除十來人,這是有多大的魄力啊。


    而且不審不問,直接開除,難道不怕人家父母前來質問?


    陳賀州往集義齋走去,剛剛崔白看清楚了,東邊的那亭子是個書齋,名為集義。


    這是人群中開始有人哭泣起來,十多個熊孩子放聲大哭,這場麵有些震撼。


    陳賀州突然停住,眾夫子皆認為山長回心轉意,可陳賀州隻是道:“在書院門口張貼一張布告,我南山書院樹德樹人,非有銀子便能進的青樓,以後凡是不顧同窗之情互毆者驅出書院,凡是欺上瞞下者驅出書院。”


    說完頭也不會,徑直往集義齋而去。


    陳伯約留下一句,一個月以後我再教你後也跟隨陳賀州離去。


    崔白見沒自己的事了,跟著自己夫子往學堂走去,聽聞後麵李海喊道:“我沒錯,錯的是崔白,他…………”


    一陣慘嚎,夫子的戒尺可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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