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崔家遇襲
子不語怪力亂神。
床上的崔白不斷的說著自己聽不懂話語，陳伯約隻能大聲朗讀聖人之言，以圖壓製。
在高亢激昂的朗誦聲中崔白漸漸平穩，陳伯約抹一把額頭的冷汗，將《論語》放進書架。
崔白感受宛如刮骨，他清楚的感受到“崔白”的消失，接著一股劇痛襲來。
足足一炷香的痛苦，這股劇痛才緩慢散去。
陳氏將崔白額頭的汗水擦去，對陳伯約說:“苦了這孩子了，恩公那麽好個人怎麽就去了呢？”
陳伯約繼續沉默不語，深怕觸動陳氏內心深處的悲傷。
兩人相對無語，直到陳三在院裏稟報李不同已經請了過來。
陳伯約走出去將李不同請進來，問陳三:“崔家可有通知到？”
陳三墊起腳尖附耳說:“崔家沒人，聽鄰居說前天夜裏崔家有廝殺聲，今天早上崔家所有人在一隊兵馬的護送下往梅江城去了。”
陳伯約一急將陳三拉到後院，這才仔細問:“崔家可有人傷亡？”
陳三壓低聲音回到:“其他的不知，崔母和崔祖母都沒有受傷。”
這事不能讓崔白知道，不過崔白之事是一定要通知崔家的，至於李家，等著吧。
陳氏看著李不同給崔白把脈，自己的心跟著李不同的臉色而變化，見李不同抬手才敢問:“先生情況如何？”
李不同思考了一會才說:“脈搏平穩，比常人的脈搏更加有力，可身負重傷，由此可知他現如今是外強中幹。”
陳氏剛要繼續追問，李不同揮手讓她不用問。
“除去必要的傷藥外需要采取陰補，切勿用大補之藥，一日一骨湯再取三兩朵銀耳一棄食用。”
李不同看到陳氏臉上的表情，從醫多年這不信任的表情每天都要麵對。
“這小子自小稱我為長輩，給他治病不下十次，我開的藥夫人盡可放心。”
說著從藥箱當中取出紙張，開了三副藥後開始收拾東西。
這陳伯約才走進屋中，見已經診斷完，將李不同請出書房。
“有勞先生了。”
李不同不認識陳伯約，不過既然崔白受傷由陳伯約照顧，那就是親近之人，用平緩的語氣說:“不敢當，這小子從小不安分，這次傷無大礙，隻要不受寒過完年就能恢複如初了。”
陳伯約詫異的看著李不同，再想到這李不同是崔白讓請來的也就釋疑了。
既然崔白親近，必然知曉崔家被襲之事。
“李兄可知崔家被襲之事？”
李不同聽到這事手不自覺的用力，把胡子攥下好幾根。
陳伯約見如此動容，追說到:“我乃崔白師，今日派下人去通知崔家，才得知崔家被襲之事，敢問李兄可否告知其中內情。”
李不同有些猶豫，躺在床上的崔白卻告訴李不同這人可以信任，但這事實在不適合告訴他人。
陳三見李不同猶豫不決，上前說到:“我家老爺乃是進士出身，門下弟子若幹其中不乏在朝為官之人。長樂父母也得稱我家老爺為前輩，對付一個李家我家老爺還是有辦法的，先生莫要誤了崔公子一家……”
“陳三住口，怎麽如此，平時教的都喂狗了嘛。”
陳三退回陳伯約身後，李不同也明白了陳伯約的意思，他有能力解決這事，於崔家是好事。
“昨夜崔家遭受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六個軍士戰死，幸得熊鎮撫在場，不然崔家就……”
陳伯約得知崔家的確沒事也放下了心，至於那六個軍士戰死就不是那麽重要了。
看到陳伯約示意繼續說的眼神，李不同繼續說到:“兩個軍士在經過我用藥之後今早跟隨熊鎮撫一同返回了梅城，餘下的我便不知了。”
熊鎮撫，熊伯仲？
陳伯約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李兄你稍等，我跟陳三商量一些事再送你回去。”
李不同剛想說不用，陳伯約已經拉著陳三往一旁去，隻能作罷。
“陳三除了去告知崔家崔白受傷一事，你再拿著我這塊玉佩去給縣丞陳擎，說我有事找他讓他來書院一趟，此外你再按藥方多抓幾副藥。”
陳伯約交代之後才回過頭來說:“李兄我倒是忘了，不知李兄出診多少銀兩。”
李不同擺擺手說:“多少銀兩等崔家小子醒來後他自然會知，就不必陳老爺費心了。”
陳伯約沒有堅持，而是將李不同送出竹林。
這裏相處和睦，李家大宅中卻很是壓抑。
李盛坐在主位上，底下的十幾個大漢低頭跪下，汗水澿濕了衣裳也不敢說話。
管家老羅將沏好的茶遞給李盛，趁機說:“老爺，你看他們也跪了幾個時辰了，要不再讓他們去試試。”
李盛把手中的茶杯砸向跪著的漢子，怒吼道:“他們連十來個軍士都打殺不了，還想去千戶所造次？海上也被海防館追的跟狗一樣，要他們有何用。”
滾燙的茶水灑在為首的漢子身上，黝黑的皮膚似乎感覺不到茶水的溫度，一聲不吭的繼續跪著。
管家老羅求情不成自然不會再說，垂手在李盛旁邊等著吩咐。
李盛心情平複了一些才問:“到底怎麽回事？你們三十幾個海上漢子那一個不是沾過血的，怎麽就被十幾個軍士打殺了？”
為首的漢子睜開雙眼回:“我們遇到的軍士不同以前，熊伯仲身邊的幾人厲害的緊，我們的人基本都是死於那幾人刀下。加上我們沒想到崔家會有這麽多的軍士，等我進去是兄弟們已經死傷大半。”
自己這個屬下跟隨自己一路南下呂宋，北上扶桑，從來不會說謊。
在李盛的認知中大明的軍士的作戰能力還不如倭寇，如今竟然有了這麽強的戰力。
想到這裏李盛問一旁的老羅。
“漳州的貨物已經發往北麵了吧？”
老羅拱手回道:“老爺說要最好的人手過來我就把人抽了過來，二老爺又再次下海，漳州的貨沒可靠的人保護隻能先緩緩。”
李盛看著底下的十幾個大漢嗬斥到:“聽到沒，趕緊給我滾回漳州，把貨物安全送到蘇州，不然小心你的皮子。”
為首大漢磕了一個頭後掉頭往李家後院而去，李盛毫無阻止的意思。
老羅這才敢說話。
“老爺這次不成，就難有機會了，書院那頭大公子早上派人來說崔白已經被他師父帶到竹屋去了。那老家夥進士出身，這些年可有不少門生和關係。”
李盛抬手讓老羅停止，背靠椅子閉上眼睛。
子不語怪力亂神。
床上的崔白不斷的說著自己聽不懂話語，陳伯約隻能大聲朗讀聖人之言，以圖壓製。
在高亢激昂的朗誦聲中崔白漸漸平穩，陳伯約抹一把額頭的冷汗，將《論語》放進書架。
崔白感受宛如刮骨，他清楚的感受到“崔白”的消失，接著一股劇痛襲來。
足足一炷香的痛苦，這股劇痛才緩慢散去。
陳氏將崔白額頭的汗水擦去，對陳伯約說:“苦了這孩子了，恩公那麽好個人怎麽就去了呢？”
陳伯約繼續沉默不語，深怕觸動陳氏內心深處的悲傷。
兩人相對無語，直到陳三在院裏稟報李不同已經請了過來。
陳伯約走出去將李不同請進來，問陳三:“崔家可有通知到？”
陳三墊起腳尖附耳說:“崔家沒人，聽鄰居說前天夜裏崔家有廝殺聲，今天早上崔家所有人在一隊兵馬的護送下往梅江城去了。”
陳伯約一急將陳三拉到後院，這才仔細問:“崔家可有人傷亡？”
陳三壓低聲音回到:“其他的不知，崔母和崔祖母都沒有受傷。”
這事不能讓崔白知道，不過崔白之事是一定要通知崔家的，至於李家，等著吧。
陳氏看著李不同給崔白把脈，自己的心跟著李不同的臉色而變化，見李不同抬手才敢問:“先生情況如何？”
李不同思考了一會才說:“脈搏平穩，比常人的脈搏更加有力，可身負重傷，由此可知他現如今是外強中幹。”
陳氏剛要繼續追問，李不同揮手讓她不用問。
“除去必要的傷藥外需要采取陰補，切勿用大補之藥，一日一骨湯再取三兩朵銀耳一棄食用。”
李不同看到陳氏臉上的表情，從醫多年這不信任的表情每天都要麵對。
“這小子自小稱我為長輩，給他治病不下十次，我開的藥夫人盡可放心。”
說著從藥箱當中取出紙張，開了三副藥後開始收拾東西。
這陳伯約才走進屋中，見已經診斷完，將李不同請出書房。
“有勞先生了。”
李不同不認識陳伯約，不過既然崔白受傷由陳伯約照顧，那就是親近之人，用平緩的語氣說:“不敢當，這小子從小不安分，這次傷無大礙，隻要不受寒過完年就能恢複如初了。”
陳伯約詫異的看著李不同，再想到這李不同是崔白讓請來的也就釋疑了。
既然崔白親近，必然知曉崔家被襲之事。
“李兄可知崔家被襲之事？”
李不同聽到這事手不自覺的用力，把胡子攥下好幾根。
陳伯約見如此動容，追說到:“我乃崔白師，今日派下人去通知崔家，才得知崔家被襲之事，敢問李兄可否告知其中內情。”
李不同有些猶豫，躺在床上的崔白卻告訴李不同這人可以信任，但這事實在不適合告訴他人。
陳三見李不同猶豫不決，上前說到:“我家老爺乃是進士出身，門下弟子若幹其中不乏在朝為官之人。長樂父母也得稱我家老爺為前輩，對付一個李家我家老爺還是有辦法的，先生莫要誤了崔公子一家……”
“陳三住口，怎麽如此，平時教的都喂狗了嘛。”
陳三退回陳伯約身後，李不同也明白了陳伯約的意思，他有能力解決這事，於崔家是好事。
“昨夜崔家遭受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六個軍士戰死，幸得熊鎮撫在場，不然崔家就……”
陳伯約得知崔家的確沒事也放下了心，至於那六個軍士戰死就不是那麽重要了。
看到陳伯約示意繼續說的眼神，李不同繼續說到:“兩個軍士在經過我用藥之後今早跟隨熊鎮撫一同返回了梅城，餘下的我便不知了。”
熊鎮撫，熊伯仲？
陳伯約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李兄你稍等，我跟陳三商量一些事再送你回去。”
李不同剛想說不用，陳伯約已經拉著陳三往一旁去，隻能作罷。
“陳三除了去告知崔家崔白受傷一事，你再拿著我這塊玉佩去給縣丞陳擎，說我有事找他讓他來書院一趟，此外你再按藥方多抓幾副藥。”
陳伯約交代之後才回過頭來說:“李兄我倒是忘了，不知李兄出診多少銀兩。”
李不同擺擺手說:“多少銀兩等崔家小子醒來後他自然會知，就不必陳老爺費心了。”
陳伯約沒有堅持，而是將李不同送出竹林。
這裏相處和睦，李家大宅中卻很是壓抑。
李盛坐在主位上，底下的十幾個大漢低頭跪下，汗水澿濕了衣裳也不敢說話。
管家老羅將沏好的茶遞給李盛，趁機說:“老爺，你看他們也跪了幾個時辰了，要不再讓他們去試試。”
李盛把手中的茶杯砸向跪著的漢子，怒吼道:“他們連十來個軍士都打殺不了，還想去千戶所造次？海上也被海防館追的跟狗一樣，要他們有何用。”
滾燙的茶水灑在為首的漢子身上，黝黑的皮膚似乎感覺不到茶水的溫度，一聲不吭的繼續跪著。
管家老羅求情不成自然不會再說，垂手在李盛旁邊等著吩咐。
李盛心情平複了一些才問:“到底怎麽回事？你們三十幾個海上漢子那一個不是沾過血的，怎麽就被十幾個軍士打殺了？”
為首的漢子睜開雙眼回:“我們遇到的軍士不同以前，熊伯仲身邊的幾人厲害的緊，我們的人基本都是死於那幾人刀下。加上我們沒想到崔家會有這麽多的軍士，等我進去是兄弟們已經死傷大半。”
自己這個屬下跟隨自己一路南下呂宋，北上扶桑，從來不會說謊。
在李盛的認知中大明的軍士的作戰能力還不如倭寇，如今竟然有了這麽強的戰力。
想到這裏李盛問一旁的老羅。
“漳州的貨物已經發往北麵了吧？”
老羅拱手回道:“老爺說要最好的人手過來我就把人抽了過來，二老爺又再次下海，漳州的貨沒可靠的人保護隻能先緩緩。”
李盛看著底下的十幾個大漢嗬斥到:“聽到沒，趕緊給我滾回漳州，把貨物安全送到蘇州，不然小心你的皮子。”
為首大漢磕了一個頭後掉頭往李家後院而去，李盛毫無阻止的意思。
老羅這才敢說話。
“老爺這次不成，就難有機會了，書院那頭大公子早上派人來說崔白已經被他師父帶到竹屋去了。那老家夥進士出身，這些年可有不少門生和關係。”
李盛抬手讓老羅停止，背靠椅子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