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勢利師爺


    海浪夾雜著海沙狠狠的拍在礁石上,借助著潮汐的力量負有萬均,最終的結果還是礁石如同石敢當一般屹立。


    海浪還想再卷起更多的沙石與礁石搏擊,可退潮了,她隻能死死盯著礁石,等待夜幕的降臨。


    梅城城頭梅花所指揮使林起正聽著熊伯仲的解釋,無故戰死六人,重傷兩人,這是能驚動衛指揮使的大事。


    熊伯仲大大咧咧的站在林起身邊,看著海麵說:“是前段時間跟海防館交手的那群人,換而言之李家既為那股海盜。”


    林起轉過身來,有些詫異但還是將這微小的表情用黝黑的麵孔掩蓋住了。


    “從哪裏得出這兩批人為同一夥?”


    熊伯仲是發配充軍一步步用戰功爬起來的,平時大大咧咧實則是張飛刺繡,粗中有細。


    林起竟然早就知曉那股海盜是何人而為,其中齷蹉自不必說。


    如今崔家已經與李家結血仇,想要解開不說崔家三人答不答應,他熊伯仲第一個就會拔刀相向。


    畢竟林起是所指揮使,而且他什麽態度尚且不明確,熊伯仲隻好回到:“衣著雖然不同路數卻相差不遠,包括他們使用的刀,鋒利程度與倭刀相同韌性相差甚遠,而且我在他們身上找到了相同的短刀。”


    林起麵不改色,回頭看著大海說:“將此事報予杜指揮使,期間協同海防館防守海麵,預防海盜橫行。”


    熊伯仲心中已經有了分寸,這林起還真跟李家有齷蹉之事,關係如何還得探探。


    待熊伯仲走後,林起叫來親衛交代了一番,一炷香後梅城十騎出城,五騎朝西而去,五騎向南而來。


    熊伯仲回到房中,李震開口問:“老熊,怎麽說。”


    熊伯仲的臉在幾十年海風的洗禮下臉色根本看不出來,不然李震也不會問。


    熊伯仲提起桌上茶壺,將茶一飲而盡後說:“林起跟李家有瓜葛,不能從他哪裏走。”


    李震聽聞後沒有氣氛的斥責,而是坐在椅子上,用手在桌上寫了一個文字。


    熊伯仲搖搖頭,倒出最後一點茶水再加了一個武字。


    兩人相視大笑,這聲音將後麵的熊氏吸引了出來。


    “你們兩個大男人笑的跟龜公一樣,不知道崔白祖母在修養嘛?”


    熊伯仲立刻噤聲,李震剛要嘲笑就聽崔氏說:“大哥,莫要打攪婆婆修養,昨天夜裏受驚方才睡著。”


    李震立刻停止笑聲,拉著熊伯仲往門外去。


    陳三從書院將李不同送至濟春堂後直奔縣公廨,給門房遞交名貼後總算見到了蔣以忠的師爺。


    蔣以忠的師爺是浙江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心思細膩之人。


    陳三見他不招呼自己,隻好自己上前說到:“小人,最近城中有些不安,特奉我家老爺之命來請老父母派人保護南山書院。”


    這種做派陳三跟隨陳伯約之時不知做了多少次,其中的道道自然是懂得的。


    一錠五兩的銀子遞進師爺的袖子之中,師爺這才問到:“你家老爺可是陳賀州陳山長。”


    陳三聽這語氣似乎是不打算去,而且還現銀子少了。


    “小人老爺姓陳字伯約,嘉靖年間進士。”


    後麵不用說,師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這長樂是科舉強縣卻是個下縣,這蔣以忠估計也就舉人出生。


    自己家老爺回鄉的時候前任知縣周冕可是出城迎接的。


    師爺聽到進士兩個字立刻另眼相看,坐直身子問:“你家老爺現在南山書院做何事,可是來公幹的?”


    作為師爺自當為東家全盤考慮,這陳伯約萬一是那個回鄉探親的京官,自己沒有做到位到時候東家怪罪下來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陳三拱手回到:“我家老爺已致仕,在南山書院行育人之事。”


    師爺停下手中的筆,哦了一聲說:“這事我會稟告東家,你且回去吧。”


    陳三並未再提而是拱手告退,往西房而去。


    東房是知縣辦公的地方,西房也是縣丞與縣主簿辦公的地方,陳三要找的正是縣丞陳擎,此人與陳伯約同為陳家旁支。


    舉人出生的他是在陳伯約的幫助下方才謀了一個閩縣主簿的官職,如今升了一級來長樂為縣丞。


    已經進了公廨自然不用再通報,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陳擎正為昨夜崔家的事煩惱,蔣以忠陪提學道副使下鄉了,他那師爺又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縣衙的一幹事物幾乎都到了自己手裏,聽到聲音不耐煩的說:“文案放下,出去吧。”


    陳三笑道:“既然陳縣丞公務煩惱,陳三我就改日再來拜訪。”


    陳擎聽到是昔日恩公家的下人,放下道:“原來是陳三啊,快快進來,找我可是有事。”


    陳三將崔白拜陳伯約為師,崔家遇襲之事一一道來。


    陳擎聽完打開麵前的文書說:“我也正為此事苦惱,熊鎮撫今早拖著十幾具屍體到縣衙來可把我嚇的不輕。恩公可是我要派人去保護崔白?”


    陳三大聲的說:“此乃保護書院,書院是傳承之地,南山書院每年教出這麽多讀書子,若是遭歹人襲擊,明年的縣試府試院試可就耽誤了。”


    陳擎順著陳三的目光看去,主簿的房間就在隔壁,險些誤了大事。


    陳擎立刻改口說:“陳三說的好,如今提學道副使秦大人正在督查本縣社學書院,是應當好好保護。”


    陳三低頭附耳說:“方才我已經見過師爺了,他不願派人,陳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再做。”


    陳擎堂堂八品官,豈會在意一個童生師爺,拿起筆寫了起來。


    寫罷拉著陳三往東房而去,走進房裏師爺正悠閑的喝著茶。


    “何師爺,我這有一道令需要用印。”


    師爺直起身來,先是看了一眼陳三,再看一眼文書才說:“東家不在衙中,我無權用印。”


    陳擎氣的直打哆嗦,前麵七道文書是誰用的印,莫非蔣以忠他還能從吳航頭跑回來不成。


    帶著陳三直往兵房而去,他堂堂縣丞並非沒有權力,而是用過印之後才能名正言順。


    兵房主筆是吏,官都不是,如今知縣不在,縣衙的第二把手自然是老大。


    乖乖簽下文書,帶著陳三出去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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