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少鏢頭怕折了你這新任副總鏢頭的威名麽?”車安步上下打量一番桓卿,心裏也有幾分戒備,臉上仍是笑意盎然道:“若是如此,不如少鏢頭請回,等今日五行鏢局招待完客人,咱們自然上門來領教!”他自忖這位桓卿十有八九是屠遠舊部,乃是倉促之間被屠非常提拔到這個地位,如今見池勝海投奔他人,隻不過心中不忿罷了,未必有什麽真本事,隻要屠非常肯就此回去,自己也就不用讓遠揚鏢局太過難堪!


    “不用!”桓卿搖了搖頭,仰麵朝天:“我聽聞池勝海號稱伏蛟擒龍,這水上的功夫遠勝陸上的本事,今日桓卿不才,想領教領教池總鏢頭這水裏的手藝!不知池總鏢頭肯否賜教?”


    “這人怕不是瘋了?要跟池鏢頭比試水上功夫?”


    “這個……這個屠少鏢頭,何必動氣呢……將來兩家鏢局,說不定還有些生意往來,凡事不要弄的太僵才好!”


    “正是正是,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周圍那些前來給五行鏢局道賀的客人,見武昌府兩大鏢局今日有些越說越僵,眼看就要到了動手的地步,趕忙出來打圓場!武昌府誰人不知伏蛟擒龍池勝海乃是憑著一身水中本事稱雄江南,手中兩隻分水峨眉刺威震江南水陸兩道,當年鄱陽湖一戰,鄱陽湖十一連寨寨主聯手而出,想要在水上劫了遠揚鏢局一批寶貨!結果池勝海一人入水,十一連寨寨主五死六傷,連船幫都沒叫十一位寨主摸到,想不到今日這位桓卿,竟然口出狂言,要領教池勝海水裏的能耐,讓眾人如何不驚!就是屠非常也一臉愕然,他雖知桓卿這是想要在自己麵前露一手本事,卻未想到竟是要跟池勝海水中見高下!


    桓卿看著麵帶愕然的池勝海,低頭笑了笑道:“難道池總鏢頭怕了不成?你今日接了五行幫這總鏢頭之位,要是落個臨陣退縮的名頭,嘖嘖嘖,往後誰還敢跟五行鏢局做生意?”


    “拿我雙刺來!”池勝海目光遲疑看了一眼屠非常背後的嶽如山,向著後麵吩咐一聲,當即便有人奔入五行鏢局,不過片刻,雙手捧著一對精光閃爍的分水峨眉刺,池勝海接過在手中略一掂量,看著桓卿道:“尊駕選個地方罷,你我是東湖見生死,還是長江裏分高下?”


    “這又是何必?”車安步臉色早已陰沉下來,心中念頭急轉,今日五行鏢局在武昌府開門立旗,屠非常決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本也是料定之事,因此車安步身為五行幫五門主之首,親來壓陣,隻說不過是口角上有些過節罷了,哪想到遠揚鏢局不知從何處尋了高手來,竟然點名要跟池勝海見個高下,此刻正是招待賓客之際,要真去水中比試,豈不是讓遠揚鏢局就此奪了五行鏢局風頭?想必這位桓卿必定水上本事不差,陸上功夫有些不足,池勝海卻是陸上功夫由猶勝水中,隻是向來以水上本事揚名罷了!便看著屠非常冷冷道:“水中本事,不過閉氣使勁罷了,陸上也能比試,既然遠揚鏢局這位桓副總鏢頭有這雅興,也不必長江東湖,就在我五行鏢局門前一露身手就成!”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桓卿在一旁聽的分明,不等車安步話音一落,身形早動,雙手倏的從袖中閃了出來,兩道亮光一閃,直奔池勝海,池勝海隻說這位桓卿必然一力要去水中比試,哪知他竟然就此動手,一個不防,頓時被逼得手忙腳亂!


    “伏蛟擒龍?也不知你是伏的那個池子裏的蛟?那個水塘的龍?”桓卿這一發動,連車安步這等高手臉上都是一驚,才知方才有些小瞧此人,隻看這身形步法,便不是等閑之輩,遊蛇一般極為靈動,可手中招式卻是極為凝重,有時倏忽一閃,看似強攻,實則不過是一招試探,倒叫池勝海疲於應對,尤其是手上這兩柄兵器,模樣十分奇特,說是兩柄薄刃長鋒短刀,刀背卻變作圓形,內做中空,刀刃好似夾在這彎管中一般,尤其是這刀柄,全然不似尋常短刀那種直柄,竟是從這刀刃接頭之處向後一拐,極似奇門兵器丁字拐,手持刀柄之際,刀鋒正好貼在胳膊之上,難怪他雙手始終攏在袖中!


    “你這他娘的是什麽兵器?”池勝海也被這兩柄奇門短刀弄的陣陣心煩,手中雙刺半架半攻!饒是他縱橫江南水陸兩道這麽些年,竟然從未見過有人使過這門兵器,尤其這招數更為詭異,似乎取自靈蛇禦敵之法,每每雙臂高舉,這兩柄短刀就如毒蛇亮牙一般,向外一翻,跟著便是一招厲害殺手,幾次都險些被一擊而中。


    屠非常卻是看的兩眼放光,這桓卿毛遂自薦來了遠揚鏢局,讓他也是半喜半憂,喜的是江湖上到底有些俠義之輩,還能在遠揚鏢局危難之際前來相助,憂的是池勝海一走,遠揚鏢局江南的生意幾乎一夜之間喪失殆盡,就算要重起爐灶,也沒個得力的幫手,索性就將這統攬江南鏢局事務副總鏢頭的光杆位子給了桓卿,不想今日一見桓卿出手,才知此人本事還在池勝海之上,心中如何不喜,回頭向著嶽如山望去,卻見他不知為何有些麵帶愁色,隱約像是替池勝海擔憂一般!


    “老池,暫且罷手!”車安步越瞧心裏越是有些不安,眼見池勝海步步後退,再有十餘招必定落敗,一旦失手,五行鏢局今日便顏麵大損。誰知池勝海本也是個爭強好勝之人,今日被人家尋上門來,一旦停手,豈非是等於就此認輸?聽見車安步勸自己住手,心裏更怒,手中分水雙刺猛然一振,連環而進,恨不得就地將這位桓卿身上戳百八十個透明窟窿。


    桓卿嘿的一聲冷笑,雙手倏的遞出,手掌微開,雙手拇指在刀柄上一按,原本貼在胳膊上刀刃,突的向外一翻,跟著便是雙掌一緊,兩柄短刀刀尖向後一收,正點在池勝海手腕之上,眾人但覺眼前亮光一閃,叮當兩聲,池勝海雙刺落地,兩隻手背上早已被各劃出一道血槽來,這還是池勝海眼見不對,急忙撤手,不然這兩柄短刀非要紮進池勝海雙手不可,再被這圓形刀背一拖一拽,這一雙手掌隻怕就要被廢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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