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顧層雲頓時有些愕然,這和尚意思,竟然是隻帶著任天白跟柴影若兩人,倒將自己一腳踢開!且不說自己本就是受柴正之托,一路上保護柴影若,就算沒有這一層關係在,自己也不能將柴影若交給不在和尚這個來曆不清不楚之人!


    “沒聽清麽?”不在和尚看著顧層雲道:“和尚說了,隻帶任哥兒跟柴姑娘上路,至於你麽,你自己瞧著辦!隻有一樣,別來給和尚當尾巴!明白了麽?”


    “為什麽不帶著雲哥一起走?”柴影若一臉驚愕,有些動氣道:“再說我跟和尚也並不相熟,沒了雲哥,我爹如何知道我去了那裏?你們如此安排,莫非另有所圖?雲哥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不在和尚啃著手中的燒雞,一臉無所謂道:“你這一身傷勢,也隻有和尚我能找得到人救你,再說和尚答應了禿驢,話已出口,也沒得反悔了!”


    柴影若與顧層雲一齊望向苦竹和尚,指望這位少林高僧說上幾句,起碼也說清楚這是為何!苦竹和尚卻是向著不在和尚合十一禮道:“既然如此,那這兩位就托付給你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可仔細著!”


    “仔細仔細!”不在和尚嘴裏嚼著雞肉,囫圇不清道:“誰不知你這禿驢手上劍法厲害,和尚我還想多活幾年,多吃些世間美味,舍不得這紅塵俗世哩,你隻管回去念經拜佛就是!”


    “苦……苦竹禪師……”顧層雲見苦竹和尚竟然就此轉身而去,追了兩步,哪知苦竹這一下行動卻是極快,應都不應顧層雲一聲,不多時已到少林寺禪門之內,吩咐一聲,寺門吱呀關閉,連顧層雲還未說完的話也一並關在外麵!


    “大……大和尚……”任天白見柴影若有些惱怒起來,小心翼翼向著不在和尚道:“總是柴大小姐跟顧公子送了我這一路,就讓他們兩人一起去,該當也是無妨,再說路上多一人少一人,也不礙事麽……”


    “你怎麽知道不礙事?”不在和尚眼睛一瞪,看的任天白往後一縮,這才恨恨咬下一塊雞腿道:“你爹跟她爹看似相識,實則不止是相識,她爹跟他爹,看似不止相識,其實隻是相識,讓他去了,萬一走了風聲,你爹不在人世,不用擔待什麽,她爹可擔不起這擔子來,你明白麽?”


    “我……我……我不明白……”任天白被不在和尚這你爹、他爹繞的雲山霧繞,隻覺的腦袋發懵,柴影若跟顧層雲兩人卻是略微聽出些門道來,顧層雲心裏便十分有些不受用,和尚這話分明是說自己父親跟柴正,看似情洽互尊,其實不過是江湖禮數罷了!


    “你怎麽這麽蠢笨!”不在和尚也不知是說的口幹舌燥,還是吃肉吃的有些嘴裏發幹,提起酒葫蘆來咕咕喝了一氣,一抹嘴巴道:“罷了罷了,這也不是和尚的主意,是她爹的主意,諾,拿去拿去,省的將來埋怨和尚!”


    “這是什麽?”柴影若見和尚從懷裏掏出一個油膩膩的紙包來,十分覺得惡心,便不願去接,顧層雲卻有些不解這“她爹”二字到底說的是誰,尖著手指將那紙包接了過來,紙頭一抖,啪嗒一聲,一麵令牌掉在地上,別的還未看清,可令牌下那金黃的穗子,卻是十分顯眼,再往令牌上一瞧,刑部兩個字觸目驚心!


    “這是我爹的隨身令牌,你從那裏得來的?”柴影若已是認出這牌子主人,神色大驚道:“莫非……莫非……你……?”


    “莫非我殺了你爹不成?”不在和尚一哂道:“這是你爹給我的,就是怕你不依,所以將這令牌給我,拿給你做個見證,果真是知女莫若父,和尚本來還嫌此物拿著累贅,想不到還有些用處!”


    “影若,這是師父親筆所寫書信!”顧層雲先是被那令牌一驚,再看那油膩膩的紙張上,竟然還寫著字跡,急忙拿起瞧了一遍,趕忙遞給柴影若,麵色陰沉道:“這位大和尚說的不錯……師父他老人家,的確是這麽吩咐的……這字跡我認得,旁人偽造不來……”


    柴影若這才強忍著惡心,接過那信紙,伸手捏著邊角還未浸油的地方,仔細將書信看了一遍,果然是柴正所寫,命她一切謹遵和尚之言,護送任天白前往華州,不得有違,另命顧層雲即刻趕回京師,另有要事!


    “可我如今身受重傷,怎麽能護著任公子去華州麽!”柴影若又細讀一遍,心裏仍是有些不肯道:“我爹也不知道我受傷之事,不然也不會寫這封信出來!”


    “哼……”不在和尚啃著一隻雞爪,冷笑一聲道:“你爹若是知道你受了傷,隻怕就不是寫信,要親自跟和尚走一趟了,隻不過和尚未必肯見他,還是別去自找黴頭的好!”


    任天白一臉愣怔,看看不在和尚,又看看柴顧兩人,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起,隻是覺得這個事情,怎麽透著一絲詭異在其中,自己隻是有些猜測不透!


    “影若妹子……”顧層雲沉思片刻,拾起地上令牌道:“既然師父他老人家如此吩咐了,我看你還是照尊才是,苦竹禪師乃是高僧大德,連他都極為信任這位大和尚,想必也出不了什麽岔子,等我回京,將此事稟告師父,再來華州尋你!”


    “你要是能尋得見,和尚這光頭拿下來給你當豬頭肉切著吃!”不在和尚冷眼瞧了瞧顧層雲道:“你還是回去好生呆在京師的好,到時候武林中尋不見任哥兒,但凡跟他有些瓜葛之人,隻怕都有些心煩之事!走走走,咱們還得趕路!”


    “我不去!”柴影若雖是看了書信,可心裏仍是不願,不在和尚將嘴裏最後一根骨頭一扔,不管不顧,踢了任天白一腳道:“還愣著作甚?趕緊上路!”說話間一隻油手抓在柴影若粉嫩的手腕之上,拉著就往外走,柴影若本想抗拒,奈何這和尚內力一透,自己本就受了內傷,那裏還有氣力,隻得任由這和尚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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