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去練武?愣著做什麽?”不在和尚突的站了起來,手中樹枝一揮,聽的兩個晚輩身上都是一顫,隻覺問的越多,這其中迷霧就越深,更何況柴影若心中,還更有一層疑惑之處,料想就算問了出來,不在和尚也未必肯多說,隻得跟任天白互相看了看,低著頭各自去練武!


    柴正跟那麵具怪客接連上山,讓兩個晚輩心裏都是起了不少疑惑,為此雖是耽擱了幾天,可終究知道此事非自己如今就能明白,各自心中琢磨幾日,也就各自放下,仍是依著不在和尚所授,勤修苦練。眼見冬日已殘,初春早至,就是這山上也草綠樹青,山花遍野,顯出蓬勃春色來!


    “任師兄這兩天似乎又沒有長進了!”柴影若因在掌法上造詣不高,因此跟任天白動手切磋之際,時常不用這八相涅槃神通,隻用自己劍法相抵。初時任天白還能占些上風,可自他知曉念由心生,勁隨念動的內勁運轉之道,切磋之際,往往內勁收斂,可這招式上,未免就差了柴影若許多,第二相練了許久,漸漸便有些不敵!


    “這也怪不得我麽!”任天白也有幾分沮喪道:“這兩路掌法,加起來不過二十餘招,別說是你,就是這些石頭樹木,都看的一清二楚,你那劍法又變化多端,我怎麽抵擋?”


    “誰說這二十幾招就打不過這丫頭?”任天白正在報怨,自己那酒肉師父卻是慢悠悠進了樹林,手上拎著兩個紙繩捆紮起來的油紙包,手裏還托著一個,分明是一隻燒雞,半個已經不見蹤影,嘴裏撕著一隻油汪汪的雞腿,看的兩個晚輩直流口水!


    “師叔你這是又尋見什麽好吃的了?”柴影若見了,趕忙將手中當作短劍的樹枝一扔,身形靈巧的穿林飛燕一般跑了過去,伸手就往紙繩紮著的油紙包摸了過去,不在和尚雖是酒肉不離口,可從來不吃獨食,但凡要是下山去,尋見什麽好吃的,必然要給兩個晚輩帶上山來,隻有一樣,所有葷腥,隻能在這樹林裏吃,進了火燒禪師那小院,就隻能持齋茹素!


    “你把我徒兒弄的灰頭土臉,還想吃肉?”不在和尚身形一轉,柴影若頓時撲了一個空,臉上有些假嗔做怒道:“這也不能賴我,是你不給任師兄傳下新的招式,天天日日,就是那二十來招翻來覆去,別說是他,我都看的有些膩了,再說我又不是不會這些招式,你要再沒新的,總不能讓我故意讓他不是麽?”


    她口中說著話,眼睛卻是一直盯著不在和尚手上的紙包,隻覺陣陣香氣撲鼻,勾引的喉頭饞蟲幾乎要攀著喉嚨爬了出來,覷著不在和尚一個空子,往前疾撲,隻說這一次必然手到擒來,可這酒肉和尚肩不動,手不搖,腳下一轉,又將她閃在一邊!


    “想吃麽?”不在和尚看著氣鼓鼓的柴影若,嗬嗬一笑,拴在小指上的紙包往上勾了勾,向著兩個晚輩笑道:“我可告訴你,這個可不是尋常燒雞,乃是關中有名的葫蘆雞,先煮再蒸,還得過油炸上一道,這才能皮酥肉嫩,肉骨相離,尤其是這蒸煮之際,以各樣佐料入湯,味道盡入肉中,這味道麽……嘖嘖嘖,你聞聞,是不是香的緊?”


    任天白如何不知這葫蘆雞是關中一絕!光是聽自己師父在那裏絮叨這做法,已經是有些咕咕咽口水,隻是他不似柴影若,時常跟不在和尚不分長幼尊卑,雖也饞的緊,可也不敢造次,柴影若那裏顧得上那麽多,見不在和尚故意將那紙包蕩過來,讓自己問味道,正是機會,劈手就奪,眼見這手指都要觸到紙包上,怎奈不在和尚又是一動,眼睜睜看著紙包就跟戲弄自己玩一樣偏了方向,當真隻留下一股香氣!


    “虧你也是做師父的人!”柴影若連番出手,連沾都沒沾到這紙包一下,心知要從這酒肉和尚手中奪下吃的來,隻怕有些不易,便故意道:“隻知道自己買了好吃的,盡情饕餮,也不顧自己徒弟有沒有的吃!那裏像個做師父的樣子?”


    “那你們就一齊上,給他奪了下來!”樹林外火燒禪師聲音一起,跟著身影進了樹林,一見不在和尚還在啃個不停,皺著眉頭道:“總是他沒師父樣子,你們也不用守著弟子規矩,別的事情由著他,你們若是能從他手中搶下吃的來,我絕不怪罪!”


    任天白見師叔祖都如此吩咐,又被那雞肉味道勾引,心裏不禁有些蠢蠢欲動起來,柴影若卻是故意苦著臉道:“我們跟師叔武功差天差地,那裏搶的過他,這從餓狗嘴裏搶骨頭容易,可要從師叔嘴裏搶一塊肉,比登天還難!”


    “你這丫頭!”不在和尚眼睛一瞪道:“當真是被你師叔祖慣壞了,這麽沒大沒小,敢拿師叔比作餓狗?”


    “我可沒拿師叔跟餓狗比!”柴影若扮個鬼臉,嘻嘻一笑道:“我說的是搶餓狗的骨頭容易,是師叔你自己要跟餓狗比的!”


    “說的好!”火燒禪師嗬嗬大笑,看著不在和尚道:“人家丫頭的確沒拿你跟餓狗比,隻不過你自己知道自己跟餓狗一樣,反倒要賴人家丫頭,這我可不依!”


    “來來來!”不在和尚好似動怒一般,伸腳在地上劃了一個徑長三尺的圓來,站在其中道:“我不出這個圈子,也不跟你們動手,隻要你們搶的去,就算你們本事,要是搶不去,今天你們倆都別想吃一口!”


    “這可是你說的?”柴影若臉上一喜,給任天白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早已被肚子裏催的急了,分左右而出,徑直往不在和尚手上撲來,不在和尚將手中雞骨順手一扔,步法左右一晃,竟是先後將兩個晚輩都讓在一邊,仍是沒沾到那紙包!


    “師叔祖,師叔說話不算數!”柴影若不禁有些發急,向著火燒禪師道:“他說過不動手的,還在那裏避讓不休!這不是故意戲耍我們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森羅拈花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文水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文水山並收藏森羅拈花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