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影若跟顧層雲兩人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事,隻是柴影若瞧的較為明白,屠非常正是趁著聶流之這一招誌在必得,一擊必殺之時,突然出手,讓聶流之猝不及防,看來屠非常這一掌出手不輕,分明跟聶流之一樣,都是殺機暗伏!


    “你敢背叛督公?!”


    聶流之陡然被人暗算,這出手暗算之人,還是他始終未曾料到的屠非常,雙臂猛的一振,指甲從任天白咽喉上劃過,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趕忙後退幾步,心裏已然有些後怕,萬一聶流之方才拚死發勁,自己豈不是要死在他手下?


    “我對義父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屠非常一臉不解之意,看著滿麵驚愕的聶流之道:“不知聶檔頭這背叛二字,從何而來?”


    “那你為何要暗算於我?”聶流之神色一怔,忍著體內氣血翻騰,死死盯住屠非常道:“你今日殺了我,又如何給督公交代?”


    “哎呀!多虧聶檔頭提醒,我倒是把此事給忘了!”屠非常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轉頭一瞧神色都有些驚疑不定的任天白等人,忽然點了點頭道:“有了,聶檔頭傳信之後,道遇任公子跟柴姑娘,本想是將柴姑娘帶回東廠立功,不想任公子跟顧捕頭聯手圍攻,以至重傷,逃在我船上,傷重不治而死!聶檔頭,你看如此應對,可成麽?”


    “你想嫁禍於人?”柴影若聽的大驚,屠非常這番話,分明就是將聶流之之死嫁禍在自己頭上,往後無論是任天白,還是顧層雲,連著自己在內,勢必都要被東廠追殺,或許連錦衣衛也要插手其中,如此以來,自己三人在中原隻怕再無立足之地了!


    “柴大小姐說笑了!”屠非常搓著雙手一笑道:“幾位如今本身禍事已經不小,還用屠某嫁禍麽?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姓屠的,你今天還是給咱家說明白!”聶流之臉上生出一抹懼意來,可仍是不信屠非常敢對自己當真下手,眼光一跳道:“姓聶的往常在何處得罪過你,你今天要對咱家下如此辣手?”


    “你是閹狗就是罪!”


    屠非常突的聲音尖利叫了一聲,臉上猙獰之意,讓任天白幾人都不寒而栗!聶流之更是打了一個寒顫,愣了半晌,卻是咯咯一笑,指著屠非常道:“咱家是閹狗,你又是什麽?”


    任天白跟柴影若聞聲瞧向屠非常,見他神色又悲又怒,心下不禁都有些慘然,看來屠非常非但是認了東廠督公吳鼎定為義父,如今這身子,恐怕也已經跟東廠之人一樣了!


    “我不是閹狗……”屠非常臉上越來越怒,嘴裏不住喃喃自語,漸漸近於咆哮道:“我不是閹狗……我不是閹狗……我不是閹狗!”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聶流之忍著傷勢冷哼一聲道:“你進了東廠,拜了督公為義父,不留下些什麽,你當你出的來麽?”


    “那我跟你們這些閹狗也不同!”屠非常突的欺身直進,右手食指戳出,直奔聶流之咽喉,誰知聶流之身形動也不動,隻是目光冷冷瞧著屠非常,似乎這眼光之中藏著一道牆壁一樣,竟是讓屠非常身形硬生生的止住!


    “以督公傳你的本事殺了咱家,你當你真的走的脫麽?”聶流之嘿然冷笑道:“天下會這門武學的,如今除了督工之外,隻有少公子你,你以此法殺我,督公遲早得知,東廠你也是進去過的,到時候那其中種種苦楚,少公子你可要一一嚐一嚐了!不過咱家現下多少也知道你為何對咱家動手,咱家不怪你,想當年咱家淨身之後,也與你有些一樣,隻要你今夜拿下姓任的跟姓柴的,咱家回去京城,自會替你掩蓋一二,今夜你偷襲咱家之事,咱家也不放在心上!”


    任天白等人站在一旁,心裏都有幾分緊張,眼見屠非常被聶流之說的有些動心,真要動起手來,倒不怕不是屠非常對手,隻是聶流之若是趁機而走,回去東廠,就算是屠非常,也未必真有好下場!


    “你……真能將今夜之事,不放在心上麽?”


    屠非常似乎有些遲疑,看了看聶流之道:“要是我拿下這幾人,聶檔頭你不會回去將此事告訴義父罷?”


    “決然不會!”聶流之心裏一喜,麵容卻是十分鄭重道:“你我都是東廠之人,督公對你又是何等器重,我又何必觸這個黴頭?你隻管拿下他們,聶某替你掠陣!”


    “好!”屠非常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頭看著已經全身戒備的任天白等人,聲音變的又尖又利,叫了一聲道:“那今夜就對不住了,受死罷!”


    聶流之心中實則早已打定主意,隻要這幾人動手,自己即刻就走,片刻也不停留,先行逃回東廠再說,哪知屠非常話音一落,身形卻是突然轉了過來,竟然使那一路詭異指法,雙掌翻飛而起,就如兩片雲朵一般,飄然而至,心中驚叫不好,急忙提氣發招,可他此前被聶流之那一掌打在背後要害,本就傷勢不輕,那裏還接的住,隻聽啪啪兩掌,聲音都是頗為輕柔,一掌正中前胸,一掌卻是打在小腹之上!


    “你……你……你……”聶流之被這兩掌打中,頓覺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盡數灑落在屠非常身上,更顯幾分詭異猙獰,看的柴影若也是心裏有些害怕,聶流之更是拚盡全身氣力,這才叫的出口道:“你……竟然……出爾反……反爾……”


    “這也是跟幾位檔頭學的……”屠非常伸手一抹臉上血跡,陰惻惻笑了一聲道:“屠某在東廠,跟我義父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信任何一個人,這第二件麽……就是輕易不要跟人翻臉,翻臉就不要再留情麵,免得將來後悔!”


    “你……你……好狠!”聶流之口中鮮血決堤一般湧出,身上力氣也似乎跟著這些血液一同被抽幹一樣,兩腿一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眼見是再不能活了,顧層雲這才滿眼驚詫瞧著屠非常道:“這是……遠揚鏢局三十三路亂雲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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