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虎丘一戰,你便是一念之差,終至輸了半招!”


    雙刀客看也不看卜六一眼,隻是瞧著百升明月道:“今日你與我這一戰,似乎也是心中有事,不然絕不會讓這等宵小瞧出你背後破綻來!”


    “你說的不錯!”百升明月聲音裏傳出幾分焦慮之意來,向著雙刀客點了點頭道:“今日若不是你,隻怕我還想不到這其中詭詐,看來他們這是用的聲東擊西之計!這幾個娃兒,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百升明月交代幾句,眼光向著喻老大一轉,喻老大何等精明,連忙對身邊水手道:“即刻領大俠出海,那些船隻,任由大俠揀選!”


    這話一處,就聽噗通一聲,喻老大嚇的身子一顫,回頭才見是斷了胳膊的卜六到底支撐不住,倒地昏暈過去,百升明月也再不耽擱,已是出了飛魚堂,雙刀客這才瞧著喻老大道:“他有船了,你沉了我的船,也該賠給我了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喻老大對雙刀客,比對百升明月還要客氣百倍,點頭哈腰道:“隻要是您開口,莫說是船,就是喻某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嗯!”雙刀客點了點頭道:“命我就不要你的,你將這幾個娃兒,送去你那條座船之上,還有原本的水手,也都放回船上去,備齊飲水食物,隻管叫他們開船就是!還有麽……”


    喻老大聽著雙刀客口中似乎還有未盡之意,趕忙一低頭道:“您有什麽話,盡管吩咐,但凡飛魚幫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倒是沒什麽事情給你吩咐!”雙刀客眼中寒光一閃道:“你讓人替我給焦老四送個口信去,告訴他們,就說當年死在海裏的孤魂野鬼回來了,既然他們七大升帆使再度聯手,自會有人來跟他們索命!聽清楚了麽?”


    “喻某明白,喻某明白!”喻老大一頭冷汗,有心不去傳這個話,眼前此人將來要是知道了,這雙刀隻怕饒不了自己,可真要去傳話,焦老四那幫人,自己也有些惹不起!


    “你也不用怕他們!”雙刀客冷冷一句道:“他們這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是要回來索命的,以為躲在海上就能保自己無虞麽?你隻管傳話,他們自有怕你的時候,還有你這飛魚堂內的桌椅,也該換換了!”


    喻老大頂著一腦門子冷汗,低著頭聽雙刀客把話說完,末了卻是一愣,自己飛魚堂這些桌椅,雖說有些陳舊,可都是十分結實的木料,能有什麽好換的?


    不等喻老大明白過來,雙刀客已是雙刀一收,搖擺而去,喻老大急忙吩咐水手,先將任天白等人好好送了出去,再命人把胡祿等人也都放了,這才有些猶豫進了自己飛魚堂,見堂內桌椅安然無恙,心裏不覺有些奇怪。


    緩步走到自己那頭一把交椅前,想著那雙刀客剛才就坐在其上,心裏禁不住生出一股自豪來,連海上這等英雄,都曾坐過自己這把交椅,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不料想這一摸不要緊,就聽喀喇幾聲響,自己那交椅登時四分五裂,分明是被剛才刀風劍氣所傷,隻不過未曾裂開罷了,等這把交椅一倒,堂內剩餘的那些桌椅也是喀喇一陣響動,看的喻老大苦笑一聲,這才明白雙刀客話中之意,看來這些桌椅隻能拿去當柴火燒了!


    任天白幾人被放回喻老大那座船之上,他們三人因連日來饑渴過度,都是昏昏沉沉,胡祿這些水手雖也手軟腳軟,可到底還有些氣力,加之海上風平浪靜,喻老大又準備的極為周到,連諸般傷藥都十分齊備,任天白內力深長,醒轉的也最早,隻是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這海裏生還回來的!


    “飛魚幫分明是衝著咱們來的!”柴影若還有幾分氣虛力弱,可始終呆在船艙,未免有些氣悶,見任天白跟顧層雲都站在甲板上,不顧自己有沒有力氣,也要跟著上來,隻是對飛魚幫難免十分有些怨言,看著船上大帆上那一隻飛魚,怎麽看怎麽心裏來氣!


    “柴大小姐不要生氣!”胡祿在旁笑了一聲道:“飛魚幫在海上,算不得什麽大幫派,此次也是受人指使,這才敢對侄少爺跟姑娘你出手,不過此次他們已經得了教訓,連幫主座船都獻了出來,想必再不敢跟咱們為難了!”


    “我隱約聽到,是百升明月救了你我?”顧層雲搖著頭,似乎還有些不清楚道:“也不知是真的百升明月,還是那冒充的百升明月,當時昏昏沉沉的,也十分有些不明白!”


    “何止是百升明月!”胡祿臉上帶起一抹沉思道:“我問過飛魚幫的手下,當日他們將咱們連餓帶渴,昏迷不醒帶去巨鏊島,本是要送給海上焦老四他們,沒成想百升明月跟一個使雙刀的早已侯在島上,那位傷了侄少爺的卜六,更是斷了一條胳膊,算是廢了!”


    柴影若看了看任天白臉龐上那一道刀疤,她這些天聽著水手們說當天之事,多少也知道任天白這一刀是為了她而受,心裏多少有些心疼,要不是任天白,自己或許當真有些清白不保!


    “使雙刀的又是那一個?”任天白卻是沒有留意到柴影若眼中那一抹溫柔之意,轉頭問胡祿道:“我隱約記得曾有人使一路厲害刀法,不知是不是此人?咱麽此次獲救,怎麽也不見百升明月跟此人?”


    “百升明月另有要事,已經先行一步了!”胡祿麵帶疑色道:“也不知是什麽事情,讓他如此著急……至於這位使雙刀的,飛魚幫自幫主以下,都是談之色變,要是我沒猜錯,此人就是當年陳祖義手下七大升帆使之首的翟化鵬!”


    “翟化鵬?!”顧層雲神色一動道:“此人不是早已身死了麽?”


    胡祿也點了點頭道:“不錯,翟化鵬當年與自己座船一同沉海,據信的確是死了,飛魚幫那些人也說,當日所來之人,口口聲聲自稱海底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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