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島上怎麽一個人都不見?”


    顧層雲心中暗自戒備,隻是這一路走來,隻見幾處焚燒的房屋,或是那些被觸發的機關,卻連一個人影都不曾見到,按說有人衝進島來,也該有打鬥才對,可這島上連打鬥的痕跡都尋不見!


    “會不會島上的人都被生擒了?”柴影若有些懼意道:“你看這些機關,雖說都被觸發,可似乎並沒有人被這些機關傷到,或許是有內賊作祟,島上的人來不及應對就已經落在人家手裏!”


    “不可能!”胡祿臉色十分堅定搖了搖頭,一口否決柴影若這份猜測,語氣極為肯定道:“這島上守備,乃是胡管家親自安排,共分三層,三層又各不同屬,再說這些機關雖說沒有傷到人,可下麵暗索並未被人發覺,機關一動,暗索也隨之而動,九小姐所在之處,必有銅鈴示警,況且九小姐身邊多是高手,豈能任由別人擺布?”


    “可九姑姑人到底在哪裏?”


    任天白心裏是越來越急,愈發覺得這島上死氣沉沉,有些詭異之感,可目力所至,不是餘燼未熄的房舍,就是蔥蔥鬱鬱的椰林,就算是想找人,也不知該往什麽地方去尋!


    “噓……”幾人口中說話,腳下卻是未停,顧層雲耳目靈動,似是察覺到什麽,輕輕抬手示意,語氣輕微道:“前麵樹林之中有人!”


    任天白本就心急如焚,又記掛著九姑姑安危,此刻那裏還顧得上多留意片刻,聞聲發勁疾衝,剛到那樹林邊上,一個老者身上帶著血汙從樹林之中轉了出來,見了任天白幾人也似乎有些驚訝!


    “你是什麽人?”任天白怒喝一聲,側頭向著樹林之中望去,見似乎還有一人靠在一顆椰樹之下,隻是身上傷痕累累,好似已經斃命,但那容貌卻依稀有些相識,停步想了片刻,心中忽如雷震,此人不就是自己去京城路上碰見的那位客人韓六,當時言談之下,對自己還頗有幾分關照,可怎地會死在這裏?


    “你又是什麽人?”那老者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擦了擦手上血跡,若無其事反問了一句,任天白心裏一動,這韓六隻怕就是死在這老者手中,說不定韓六就是九姑姑門下,這老者便是殺上島來的外賊!


    “我是替他來討公道的!”任天白一聲怒喝,雙掌翻飛而起,他心裏倒是沒有將這老者斃於掌下之意,隻不過見韓六已死,心裏又急,想著這老者必是知情之人,因此起手便多了三分狠勁,免得這老者本事不弱,自己一時大意!


    “侄少爺……”胡祿從後麵追了上來,見任天白要跟這老者動手,急忙喊了一聲,老者神色一頓,卻是搖了搖手,胡祿登時止步,連顧層雲跟柴影若兩人都一起攔住,臉上有些驚惶不定看著遠處兩人!


    “小娃娃年紀不大,脾氣卻是不小!”這老者讓開任天白一掌,微微頷首道:“你師父傳你這門武功,怎地沒將這佛門心境也傳給你,如此暴躁性子,如何能在這門功夫上有所進益?”


    “少廢話!”任天白數掌一過,就知這老者並非易於之輩,也聽不進這老者到底說了些什麽,雙掌力道漸增,口中質問道:“這位韓大哥,可是你殺的麽?你那些同黨在那裏?我九姑姑又在那裏?”


    “這話問的蹊蹺!”老者始終是不還一招,像是要瞧瞧任天白這路掌法究竟到了什麽地步一樣,嘴裏卻應道:“你那隻眼睛見我殺了這位姓韓的?再說你九姑姑在那裏,我又如何知道?”


    “雲哥,任師兄看來不是此人對手!”柴影若站在遠處,見任天白幾乎已經是全力相攻,可這老者總是閑庭信步一般,趕忙道:“這樣下去必定吃虧,咱們須得上去助他一臂之力才成!”


    “兩位不要輕舉妄動!”胡祿回頭攔住道:“玉老公公並無傷人之意,侄少爺想來無礙,隻是他一時氣急,有些氣迷心竅,不辨敵我罷了,再說就算你兩人上去,也是個無濟於事,天下能跟玉老公公比肩的,隻怕不多!”


    “玉老公公?”柴影若看著胡祿詫異道:“這麽說你認得他?那為何還要任師兄跟他動手?”


    “侄少爺太過心急,且讓玉老公公點撥點撥他再說!”胡祿原本焦急的臉色已經緩了下來,眼光向著四處椰林之中望去,心有餘悸道:“玉老公公在此,想必九小姐該當無礙……隻是不知退去什麽地方了!”


    “我看著玉老公公本事也一般麽!”顧層雲因胡祿剛才稱讚了一句這位老者,臉上有些不信道:“任哥兒雖未必是他的對手,可他一味避讓閃躲,想要拿下任哥兒,恐怕還得費些氣力!要是中原幾位高人出手,任哥兒此刻早已落敗了!”


    “你當天下高手都在中原麽?”胡祿回頭掃了一眼顧層雲道:“玉老公公隻不過不遠回去中原罷了,以他老人家一身武功,中原武林能在他老人家手下走出百招的,一隻手的指頭,都嫌有些多了!”


    他們幾個遠遠站著品頭論足,任天白這邊越戰越是心急,自己幾乎已經把所學掌法用盡,都摸不到這老者一片衣襟,眼見他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隻是奈何不得,心裏一陣煩亂上來,猛地瞅見老者從自己身前飄過一個破綻,右掌猛的推了出去,掌上用足十分內勁,就是要讓這老者退無可退!


    “嘖,這一下可有些不對!”玉老公公見了這一掌,倒也不慌,臉上卻有幾分憾意道:“這門武學最忌殺機太盛,殺念一動,未免落了下乘,便使不出這門武學本身的力道來了!”


    任天白此刻那裏還管他口中說的什麽,見玉老公公身影不退,右掌再猛催幾分勁道,也沒細想自己原本是要生擒麵前之人,可現下這一掌全力而發,對手稍有不濟,就要死在自己這一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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