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廠高手一個個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心知這些東廠檔頭,為了將來地位,暗中實則爭鬥頗多,此前一個聶流之就死的不明不白,東廠之中就有人疑心聶流之並非死在江湖高手手中,而是死於東廠檔頭暗算,畢竟聶流之武功之高,在東廠人盡皆知,今日陳木曲臨死之際,想褚承乙突施殺手,也分明是心有不甘,隻是這些話,隻能藏在心裏,如何能說出來?


    褚承乙看著幾人收拾陳木曲屍身,抬動之際,陳木曲背後鮮血仍在泊泊湧出,幾個東廠高手也都默不作聲,褚承乙忽的歎了一口氣道:“幾位還是陪著陳檔頭去罷,免得他路上孤單!”


    “褚檔頭,你這是……”這幾個東廠高手之中,也有兩個心思敏捷之輩,聽著褚承乙這話音不對,身影一動就要躲開,隻是褚承乙殺機早動,那裏還容得下他們就此逃離,兩掌一處,先覺察出不對的那兩人已是中掌,口中鮮血狂噴,再無活命之理,另兩人此刻也怔醒過來,自知逃命是逃不掉,索性都是大吼一聲,向著褚承乙撲了過來!


    “不知死活!”褚承乙冷哼一聲,側身一讓,已是閃在兩人背後,雙掌猛推而出,正中兩人後背,勁力之大,將這兩人擊的直飛起來,撞在院牆之上,就算背後傷勢不足致命,兩人在院牆上撞的骨斷筋折,也一樣是活不成了!


    一轉眼間殺了四人,褚承乙卻是站在這遠揚鏢局之內思忖半晌,這幾人雖是滅口,可還有東廠數人跟蹤玉老公公等人而去,這些人又如何處置?自己凝思半晌,猛的一咬牙,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哇的一聲鮮血噴了出來,趕緊又強忍著傷勢,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捏開瓶口,倒出兩粒丹藥在口中,再看了看四周,退後兩步,躺在地上!


    任天白跟玉老公公幾人急匆匆趕到五行鏢局門前,卻見這門口燈火通明,已到夜半,鏢局大門仍是大開,見幾人過來,早有一人,長得圓圓胖胖,一臉和氣迎了上來道:“幾位是……柴總捕!”


    來人先瞧見玉老公公,似乎有些詫異,再往後一瞧,任天白跟柴影若兩人他也不認識,可這最後一人他卻是十分認得,臉上登時一驚道:“柴總捕怎麽今夜親自來了?快裏麵請,顧捕頭正在廳上用茶!”


    “何總管”柴正緩步上前,也已認出來人正是當年遠揚鏢局十三總管之一,江湖人稱十三總管之中最為和氣生財的何能立!笑了一聲道:“今夜也該當何總管在外迎客,看著樣子,這貴客還沒有到罷?”


    “柴總捕說那裏話?”何能立久在江湖,那裏聽不出柴正話外之意,滿麵堆笑道:“今夜柴總捕能親臨咱們鏢局,江湖上還有什麽貴客能及得上你,來來來,裏麵請裏麵請!”他一麵將幾人往鏢局裏讓,一麵扯開嗓子高叫一聲:“京師刑部衙門柴總捕到!”


    五行鏢局大廳之內,影影綽綽坐了不少人,聽著這一聲,都是紛紛起身,一起迎了出來,除了池勝海跟嶽如山兩人不在之外,十三總管竟是盡數在此!顧層雲在內也是一驚,急忙出來看了看四人,有些詫異道:“師父怎麽親自來了,遠揚鏢局那邊……”


    在場這些總管,原本都是遠揚鏢局出身,聽顧層雲這句話,臉上未免都有幾分尷尬之意,有些人已經轉過頭去,顧層雲也是十分機靈之人,話一出口,便覺有些不妥,後半句便未曾說了出來,柴正卻是看了看這些總管們,笑了笑道:“看來五行鏢局今夜,倒是十分安寧麽!”


    “我也有些奇怪!”顧層雲將柴正迎進正廳,何能立早已命人送上茶來,這才道:“我奉師父之命來此,五行鏢局上下始終不見動靜,且門戶大開,這個樣子,湘西三煞怕是不敢上門!”


    “弄成這個樣子,擺明了是知道人家今夜要來麽!”玉老公公看著廳內這些都是一身勁裝的總管們,冷冷一笑道:“湘西三煞又不是傻子,這要是來了,還能走的脫麽?”


    “今夜如此大事,怎麽不見仇幫主跟五位門主?”柴正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唇邊幾乎沒有碰到茶水,隻是做了一個樣子,又緩緩放下道:“難不成仇幫主跟五位門主都不管此事麽?”


    “柴總捕見笑了!”何能立幹笑一聲,站起身來道:“咱們五行鏢局,終歸是走鏢的行當,幫主跟五位門主,也不可能天天守在這裏,再說湘西三煞就算當真上門,咱們十三總管也能應付的下,且幫主也吩咐過了,他們三人要是前來,讓咱們好生招待,不管他們三人有何事,都等幫主回來再說!”


    “看來今夜此處也不是所在了!”玉老公公臉色一沉,心裏已然是明白過來,五行鏢局今夜大張旗鼓,分明是知道湘西三煞必定不會上門,可湘西三煞今夜也不會去遠揚鏢局,這三人到了武昌,究竟是有什麽事情?


    “何總管,外麵有人送信給柴總捕!”任天白自進了五行鏢局,見了這個樣子,已然有些失落之意,原本想著湘西三煞已然進了五行鏢局,哪想到此處竟然也是波瀾不驚,忽聽外麵有人傳了一聲,不等十三總管動身,已然是身影一晃出去,就見一個騎手,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卻不肯交給五行鏢局之人,見了任天白,揮手一揚,徑直朝著任天白飄了過來!


    “是誰送來的信?”柴正在廳內問了一聲,任天白接了書信,腳步不停,雙手將這書信呈上,十三總管也都麵帶疑色,柴正卻也不避開他們,將這書信在燈下拆開,順手一抖,臉上不免有些奇怪,這信上一字皆無,隻畫了一個彌勒佛的佛像!


    任天白離得較近,臉上也有幾分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柴正也是一臉詫異,再將那信封拿了過來,湊在燈前一瞧,信封下角卻是有幾個小字,寫著“鄂國公”三字,若是不留意,著實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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