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甲見柴影若收起那瓷瓶來,便也不再多言,隻是拿起那根銀針,對著燈光細細打量,柴正看了半晌道:“唐掌門,其中可有什麽異樣麽?”


    “柴總捕請看!”唐先甲從湘西三煞身上也拔下一根銀針來,拿在手中道:“這兩個銀針,可有什麽不同麽?”


    柴正將兩根銀針湊在眼前,細細打量半晌,搖了搖頭道:“似乎並無區別,兩根銀針形製一模一樣!”


    “本來都是你們唐門所造,能有什麽不一樣的?”任天白沒好氣譏諷一句,唐先甲隻是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先將手中兩根銀針在燈火上燒了半晌,柴影若跟任天白都不知何意,柴正跟顧層雲卻是明白,唐先甲這是要借著火力,燒去針上毒性,隻是不知道用意何在!


    “任公子你看明白了!”唐先甲等兩根銀針冷卻下來,仔細擦去上麵黑灰,突的一抬手,將兩根銀針都紮在手背上,眾人還不隻唐先甲這是什麽意思,就見他指頭一晃,又是一根銀針在手,跟紮在手背上的兩根一模一樣,隻不過那兩根見了火,多少有些發黑,不如這一根明亮罷了,唐先甲這才道:“這是我唐門銀針,但凡唐門瀑雨針針筒之內,所裝的都是此針!”說罷將這這一根針也插在自己手背之上!


    “你是要自證這些瀑雨針,都是你們唐門所發麽?”任天白冷笑一聲,這三根銀針除了顏色稍稍有異之外,並無區分,無論形狀粗細,都是一樣大小,柴正卻是目不轉睛瞧著第三根銀針,一時間眾人都不言不語,過了約莫片刻,柴影若先是驚呼一聲:“血!怎麽會有血?”


    任天白心裏再有些不忿,倒也不是一眼不瞧,自己此刻也有幾分驚訝,唐先甲手背上那第三枚銀針,輕輕抖動的針尾竟然冒出一粒血珠來,可另外兩枚銀針,仍是一切如初,並未改變!


    “我明白了!”顧層雲皺著眉頭,瞧著唐先甲道:“唐門這瀑雨針暗器,裏麵所裝銀針,乃是中空,可是如此麽?”


    “顧蒼鷹說的不錯!”唐先甲點點頭,看著自己手背上銀針道:“武林之中,均知唐門善使毒藥,尤其是暗器之上多有塗抹,因此對唐門暗器防備極嚴,實則唐門暗器之中所用毒藥,豈能那麽輕易讓人發覺,瀑雨針尋常並不淬毒,若是要淬毒,也必是在針內,針外無人能看出異樣來,一旦中針,鮮血融入針內空心,毒藥這才隨血而行,也是常人極難察覺之處,這銀針中空之法,如今隻有唐門高手匠人才做得出!”


    “你不是說瀑雨針隻有唐門才有麽?”任天白心裏也十分驚訝,可仍是對唐先甲心存戒備,麵色冷冷道:“如今又說這針才是你唐門獨門暗器,是不是到頭來,隻要你說這暗器須得你唐門所發,才算的上你唐門獨門所有?”


    “任公子,瀑雨針隻有唐門才能做的出來!”唐先甲冷冷一笑,將手背上幾根銀針拔了下來,晃了一晃道;“雖說瀑雨針多用在這針筒之內,可隻有這枚針,才是瀑雨針,隻因這針有中空,發射之際,有瀑雨驟降之聲,才有這瀑雨針一說,唐某也不是要替唐門辯白,隻不過是告訴柴總捕,此事唐門擔的起,也要查的清!”


    “但願你們唐門說的出,做得到!”任天白仍是有些不信,嘴角一撇,唐先甲將幾根銀針收好,瞑目呼吸幾下,眼目矍然一睜,顯出幾分掌門氣魄來,掃了一眼任天白道:“本來任公子今夜對本掌門數次無理,若是放在以前,此事怕是不好過手,念在你師父跟我有些交情,你又是年少不更事,今日也就算了,小小薄懲,算是教訓!”


    “那就請唐掌門出手罷!”任天白臉上頓時怒了起來,單手一擺道:“念在唐掌門你身上有傷,我隻用一掌與你相對!”


    “嗬嗬,年輕人,總是有些這般張狂!”唐先甲嗬嗬一笑,卻是對著柴正笑了一句,柴正也有些無奈道:“莫說他們,你我年少之時,何嚐不曾有過張狂之日,後輩能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任天白等了半晌,也不見唐先甲動手,隻當他因為身上有傷,有些懼了自己,卻也不來追著不放,柴正自是跟寺中普惠方丈相商,夜間幾人也就暫歇於此,普惠方丈雖不是武林中人,倒也通達世事,親自將幾人安排穩妥,又到前院撞響寺鍾,集合僧眾,徹夜念經!


    等到第二日一早,唐門早有人迎進寺來,柴正自是跟唐先甲一路,護送湘西三煞屍身一同往川中而去,任天白幾人護著玉老公公,也不敢怠慢,雇了一輛大車,急趨長樂,畢竟胡祿曾叮囑過,那裏總是有船接應,現下玉老公公傷勢不輕,自然是走長樂最為穩妥!


    “奇怪了!”任天白在路上走了兩日,隻覺手背上越來越癢,不住的伸手抓撓,柴影若初時還未覺得什麽,等到中午吃飯之際,見任天白已然將手上抓的滿是紅印,心裏不禁一驚道:“任師兄,你這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手背上就是發癢,癢癢的緊!”任天白伸手又要去抓,顧層雲已是過來抓住他手腕,伸手將他衣袖往上一翻,半條胳膊之上都顯出一層淡淡的紅色來,跟尋常肌膚紅潤截然不同,輕輕用指甲在任天白胳膊上一劃,就見任天白眉頭一擰,另一隻手已經伸了上來,要去抓被劃過的地方,目光詫異看著顧層雲道:“你不動我倒沒覺著什麽,怎麽你一動,我覺得比手背上還癢?”


    “影若妹子,快拿唐掌門送你的解藥出來!”顧層雲一伸手打落任天白過來要抓癢的那隻手,麵色緊張道:“唐掌門曾說要小小薄懲於你,又曾給了影若妹子解藥,看來說的就是此事了,你也不早些說,要是被你抓的破皮見血,怕是就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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