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位鄉黨,當年可是做捕快出身的!”任天白臉上神色稍稍一變,旋即一笑道:“有人想打咱們的主意,怕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去。”


    “會不會是那什麽順寧王的手下,要留意咱們去向?”柴影若急忙回頭望了一眼,卻是沒瞧出什麽不對來,有些疑惑道:“畢竟這位總管大人,有些招攬田大哥的意思,讓人跟著咱們也不一定。”


    “說不準……你們不要回頭看,小心別人覺察出來!”陶仲有些戒備,見程玉柔跟易昔也都回頭張望,連忙提醒道:“要隻是想知道咱們去向,那也無妨,隻怕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咱們可是要小心些……”


    “怕他作甚?”易棣在馬上冷笑一聲,摸著身邊長刀道:“你們瞧見前麵那片樹林沒有,咱們走快些,過了那片樹林,攔住他們問個明白,省的咱們自己在此疑心疑鬼!”他心中實則另有計較,畢竟他們兄妹二人自從下了昆侖以來,這行蹤便似乎盡在別人掌握一樣,先是替他們回去送信的誌玄道人被人半道伏殺,接著便是他們兄妹被人追蹤,險些落在別人手裏,好在有任天白,這才幸免於難,不想這一次上路,又被人盯上,讓他心裏多少有些不安。


    “易大哥說的是!”任天白一催馬匹道:“不管他們是什麽來頭,咱們先問明白再說,不然老被他們這麽鬼鬼祟祟跟在身後,像個狗皮膏藥一般貼在身上,難受的緊!”其餘幾人也都急忙催馬,緊緊跟上。


    “噓……大家悄聲些……”過了樹林,幾人趁著後麵人一時瞧不見,急忙下馬,先將馬匹遠遠放開,幾人這才隱在樹林之中,一個個屏息凝神,眼睛一動不動瞧著來路!


    “仲哥,莫非你看差了?”約莫等了小半個時辰,這路上竟是毫無動靜,程玉柔便有些小聲道:“該不是你疑神疑鬼的,自己嚇唬自己不成?”


    “不會!”田兀兒隔著不遠,接了一句道:“咱們後麵的確跟了兩個人,這位鄉黨不曾看錯,這兩人跟了咱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他們難道是聽見咱們說話了?”易昔有些納悶道:“知道咱們要在此埋伏他們,因此逗留不前,不上這個當?可他們是順風耳麽?隔著這麽遠都能聽見?”


    “嗐,世間哪有什麽順風耳!”樹林前麵突的有人接了一聲,怪聲怪氣道:“是你們自己走漏了行徑罷了,先是不住回頭看,又突然加鞭疾行,分明是覺察出來有人跟著你們麽,人家豈能看不出來?”


    “你是什麽人?”幾人乍聞這聲音,片刻之間還未回過神,猛地驚醒過來,這聲音並非自己其中同伴所發,身上都是一震,急忙回頭,卻是在自己幾人身後,一個灰撲撲的人影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任天白心中更是驚訝非常,這樹林之中,盡是落葉枯枝,走動起來必有動靜,這人悄悄摸到自己幾人身後,怎能沒有一點聲息?就算他預先藏在這裏,自己這半晌,一直留意周圍動靜,並未覺察出呼吸之聲,難道此人竟能連呼吸也屏住麽?


    “我可不就是跟在你們後麵那個人?”那人影咯咯一笑,田兀兒早已撲了上去,照準那人肩頭抓去,那人卻是身影極快,一飄一閃,已是避開田兀兒這一招,身形疾退,任天白心裏一凜,連忙追上,出了樹林身形立時一頓,展臂攔住身後幾人,這樹林之外,竟然還有一人,兩人打扮一模一樣,都是一身灰布衣衫,臉上均都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鼻子跟雙目來!


    “兩位究竟是何方神聖?”任天白瞧著兩人,神色頗為戒備道:“一直跟著咱們,又是何居心?”


    “我看他們未必肯說!”田兀兒冷哼一聲道:“就憑他們這一身打扮,想來便不是什麽好人,隻管拿下慢慢再問不遲!”


    任天白還未及攔阻,田兀兒早已雙手左右一分,飛身直上,直奔兩人而去,先前在樹林之中的那個灰衣人,喉嚨裏笑了一聲,當先攔住,另外一人卻是一動不動,眼光向著任天白這邊瞧了過來!


    “師兄,田大哥似乎不是此人對手……”柴影若看著田兀兒跟人交手幾招,已是看出些端倪來,田兀兒這一身武功,頗有幾分怪異之處,說鷹爪不是鷹爪,龍爪不是龍爪,倒像是尋常農人作活,雙手握持鋤頭一樣,且攻敵所向,也盡是照著敵人手肘之上雙臂,或是雙腳腳踝,一抓一分,十分利落,隻要被拿住一次,隻怕那灰衣人不是少了一條胳膊,便要被扯下一條腿去!


    “我去助田大哥一臂之力!”易棣看了半晌,也已經看出隻憑田兀兒一人,怕是拿不下這灰衣人來,當下長刀一揮,劈風而至,那灰衣人咯咯一笑,被兩個高手圍攻,竟然還有空搖了搖頭道:“你們兩個若是殺牛宰羊,倒是一對好幫手,他拿住牛羊,你伸手一刀,便是一條羊腿牛腿,卻是省事!”


    “師兄……”柴影若心裏不免有幾分擔憂,她自是看的出來,這灰衣人武功著實不弱,即便是田兀兒跟易棣兩人聯手,也是輸多勝少,忍不住叫了一聲任天白,也是指望他出手拿下這灰衣人,免得田兀兒跟易棣兩人傷在這灰衣人手上!


    “不忙。”任天白神色不動,搖了搖頭道:“田大哥跟易大哥還支撐的住,你仔細瞧,這人武功雖高,可招數上並無殺意,不過是攔擋避讓罷了,他若是想下殺手,易大哥跟田大哥兩人,決然支撐不下五十招去,咱們再看看……”


    易昔跟程玉柔兩人,都有幾分不解之意,任天白麵臨大敵,何以如此無動於衷?眼下這灰衣人雖是不曾狠下殺手,未必就是有所容讓,或許是被田、易兩人逼的太緊,暫時隻圖自保而已,萬一突下殺手,那時那裏還來得及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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