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任天白心中此刻,也是起了一點急智,此人對他有招攬之心,這也不是第一次表露,可此人既然跟厙青環這些人為伍,又隱然是這些賊匪領袖,任天白如何肯與他們同流合汙?本是要出言怒斥,一眼瞧見還在這些人手中的陶仲,便改了話頭,不說肯不肯,反倒假作疑惑起對方身份來,若是此人一時不察,肯答應放了陶仲,便少了許多顧忌!


    “你說他麽?”那蒙麵人向著陶仲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屑,輕輕一搖頭道:“咱們要這等不中用的東西做什麽?隻要任公子你肯跟咱們聯手,別說是他,眼前這幾人,咱們都能保的他們周全,就連蜀中唐門,也可借著咱們兩人聯手之力,一戰而勝,一統江湖!”


    “唐門?”任天白這一下倒是真的有些糊塗了,明明自己正跟此人說放了陶仲的事情,他如何又扯到蜀中唐門?


    “若是唐門不肯呢?”易棣突的向前站了一步,一臉正氣道:“尊駕武功,的確不弱,便是這些手下,一個個也都非庸手,方才那位使樸刀的,一招轉龍剔骨頗有造詣,該當是出自河間名家傳授罷?即便如此,唐門也未必就看在眼中!”


    易棣到底比任天白江湖閱曆來的多些,這一句雖是點出那使樸刀漢子的來曆,卻又並未點透,自是讓旁人明白,自己已然知道今日來的是誰,倒是任天白側轉頭來,有些不解看著易棣,著實不明白眼前這事情,跟唐門究竟有什麽幹係?


    “易少俠好大的口氣!”蒙麵人喉中咯咯笑了一聲,撣了撣身上灰塵,搖著頭道:“唐門如今若無強援,怕是熬不過這一戰,如今唐門,除了掌門跟那四個老不死的之外,還有何人能稱高手?若是你爹在,倒是一個強援,可惜你爹如今不在人世了!你今天急匆匆出城,不就是想趕緊尋見任公子,讓看在你的麵子上,給唐門施以援手?”


    “那是我們跟任公子的事情,跟你們這些狗賊無關!”易昔突的冒出一句,她此番出來,被這些漢子圍攻,原本以為是蒙古高手,那料想這些人都是穿著蒙古人服色的中原高手,加之險些落敗,又眼見陶仲被擒,本就十分惱怒,此刻忍不住插了一句!


    “哦,我倒是將你這位易家小姐給忘了!”蒙麵人盯視易昔片刻,點了點頭道:“論起來,你跟任公子倒是門當戶對,若是嫁給任公子,那唐門也成了姓任的舅家,那時出手,便名正言順的多了,隻是似乎任公子心裏想的是這位柴家大小姐,難不成你們要兩女同侍一夫?不過這倒也不是不可……”


    “你住口!”易昔同柴影若都聽的臉上一紅,異口同聲怒斥一聲,就連任天白臉上都微微有些怒氣,但覺這位蒙麵人,武功雖說著實了得,可這心思,卻是跟厙青環這些人相差不遠。


    “有什麽好住口的?”厙青環此刻已然是躲在那蒙麵人身後,臉上帶著幾分得色道:“大丈夫三妻四妾,那也是理所應當,像任公子這等高手,若是肯投在我家少主麾下,金銀財寶暫且不說,這女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姓厙的,你也配跟我說話?”任天白目光倏的向厙青環一閃,猶如兩把利刃一般,看的厙青環身子一抖,趕忙退後一步,又躲在那蒙麵身後,他深知任天白如今武功厲害,一旦出手,便如雷霆萬鈞,遠非他所能抵擋,便是有這位少主在旁,也不敢掉以輕心。


    任天白這才緩緩道:“姓任的沒什麽本事,可上不敢虧負青天,下不敢虧負先父,你們這些人,若是我父親還在之時,豈能讓你們如此胡作非為?且不論你今日出口玷汙我師妹跟易姑娘,便是你們在河洛跟華州做下的那些事情,姓任的便不能輕易放過你們!”


    “真真是可惜了……”蒙麵人歎了一口氣,搖著頭道:“原本以為任公子是個有見識的,想不到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真是枉費你這一身好本事,世間之事,哪有什麽公道在,任求之身為天下名捕,最終仍是落了一個慘死,你身為人子,那仇家我也告訴你了,卻仍不前去報仇,還在這裏說什麽下不虧負先父?”


    “我有些信不過你!”任天白眼裏波光一閃,盯著那蒙麵人道:“你既然跟姓厙的這些人為伍,想來也是豺狼之輩,我如何知道你告訴我的,不是想借刀殺人?我父親之死,我心裏自有主意,任天白在世一日,必然不會放過那個仇家,隻盼此人不要早早死了!不過今日,我暫且放過姓厙的一馬,你若是條漢子,先把陶大哥放了!”


    “話說至此,便讓咱們有些為難了!”蒙麵人回頭瞧了一眼陶仲,似乎思量片刻到:“也罷,或許是任公子你心中有所為難之處,一時之間難以決斷,這小子咱們就是殺了,也沒什麽用處,你說放了就放了,不過有句話說在前麵,放他容易,你任公子,可隻有一年時間,一年之內,你若是想明白了,肯歸順咱們,這小子自然能活,若是一意孤行,他便是第一個替你去陰曹地府的人!”


    “你要做甚麽?”任天白聽這話音不對,剛要上前,那蒙麵人身形早動,一手掐在陶仲咽喉之上,程玉柔急的一聲嬌呼,就連任天白都身形一頓,生怕自己再往前一步,陶仲便要命喪此人手中,隻這一霎那功夫,蒙麵人另一隻手電閃而出,向著陶仲麵門一揚,似乎將一物擲在陶仲口中,緊跟著手上發力,一轉一推,陶仲整個人憑空飛起,直奔著任天白撞了過來!


    “這枚歲丹算是咱們贈與他的!”蒙麵人放聲一笑,一揚手領著那些人退走,任天白已知此人在陶仲身上做了手腳,伸掌一引,攔住陶仲身形,輕輕將他放在地上,再看陶仲,一落地便用手扣著喉頭,陣陣幹嘔,隻是嘔了半晌,也不見嘔出什麽東西來,田兀兒幾步過來,瞧了瞧陶仲道:“那人喂你吃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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