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也好。”火燒禪師似乎有些意外,看著田兀兒微微頷首道:“你這一身功夫著實不錯,練到精深之處,著實不失為一門厲害藝業,隻不過現下有些不足之處,正好讓我這不成器的徒侄點撥點撥於你!”


    “呀!恭喜師叔你老人家新得一位得意弟子!”柴影若嘻嘻一笑,向著任天白一拱手,裝模作樣道:“恭喜天白師兄多了一位厲害的師兄!”她因田兀兒年紀比任天白大,因此便將田兀兒算作任天白師兄,火燒禪師卻是一搖頭,臉色淡淡道:“影若莫要亂說,你師叔隻是點撥這位田施主,不能算在門內……”


    不在和尚見火燒禪師說話之際,眼中頗有一點苦澀味道,便明白自己師叔這番意思所在,十分不肯讓田兀兒被自己這身份所累,須知即便是現如今,朝廷暗中仍在尋找建文帝下落,誰又能說的明白朝廷到底是何心思。


    田兀兒倒是不在意要不要做別人徒弟,不過這兩位高僧,既然肯點撥自己武學,那多少是有些心喜的,可想了想,麵露幾分為難道:“我長久不曾歸家,如今到了關中地麵,若不能回家看看,說聲平安,有些怕家中記掛,兩位高僧可能讓我回去一遭,探望探望,再說咱也不知道那裏去尋那位什麽神醫,須得回家拿些盤纏麽!”


    任天白聞言,急忙瞧了一眼柴影若,柴影若如何不知道他什麽心意,急忙拿出幾張銀票來道:“師叔、師叔祖,這是天白師兄一點心意,兩位暫且拿著路途上用……”


    “不用不用……”程玉柔一心要給陶仲解了身上毒質,本來還呆呆看著,此刻趕忙攔阻道:“有勞幾位搭救仲哥,那裏還敢要你們出錢,我們身上還略有些銀子,我再回家去,找我父親拿些,也就夠了!”


    “嗬嗬……”不在和尚笑了一聲,卻是不來接柴影若手中銀票,搖了搖頭,伸手點指任、柴二人道:“你們兩個未免太小瞧我這個給你們當師父師叔的人,這點銀子,豈能看在我眼裏?趕緊收好了,你們自有用的地方,我們這些人,隻要有我一人在,便有花不盡的銀子!”


    旁人自然還不大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情,柴影若跟任天白兩人,卻是明白不在和尚這是定然不肯收了,便將銀票收了回來,笑著道:“既然如此,我們做晚輩的,也不敢勉強……”


    “走罷,咱們且上路,也好順路到這位田施主家中看看……”火燒禪師休息已畢,不願在做耽擱,一起身看著任天白道:“你可記住了,到了川中,萬萬不能讓那兩家大開殺戒,此中必有緣故,你須得查訪的明白才是,切切莫忘!”


    “弟子謹遵……”任天白見火燒禪師這兩句話說的頗為嚴肅,趕忙一俯首,火燒禪師卻是袍袖一甩,再不多言,當先而去,田兀兒多少嫌棄陶仲行動太慢,一把過來將陶仲背在背上,不在和尚這才過來,伸手在任天白頭上輕輕撫摸道:“按說你如今武功著實不差,不過江湖凶險,非隻在武功二字,唐門跟五行幫,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你萬事小心,多跟影若商量,切莫像以前那般意氣用事……”


    “弟子……明白……”任天白心裏頓起一股酸熱來,眼眶登時一紅,自己在這世間,此前除了九姑姑之外,再無旁人對自己如此牽掛,這位師父雖說跟自己相處不久,可也走了不少地方,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憊懶無比,實則心思細膩之處,連柴影若有時也不及,今日能說出這幾句話來,也是對江湖險惡知之太深,由心而發對任天白有些擔憂之意。


    “師叔放心!”柴影若在旁接過話頭道:“我武學上修為,不及天白師兄,不過決然不會讓他再有莽撞之時,自會在他身邊時時提醒。”


    “這我放心!”不在和尚嗬嗬一笑道:“他自然肯聽你的,多多督促他琢磨琢磨你們師叔祖才傳給他的那路功法,不過天白你也記住了,你這位師妹,可得保護周全了,將來要是她跟我說,在你這裏受了委屈,小心為師的放不過你!”


    “徒兒決然不敢!”任天白頭更低了一低,有些小心,又有幾分堅毅道:“今日當著師父發下誓願,這一路去,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護的師妹周全,若有半點差池,不用師父責罰,天白也不敢苟活於世。”


    “你還等什麽?”柴影若過了半晌,這才幽幽說了一句,任天白一抬頭,那裏還有自己師父,急忙順著路頭瞧了過去,遠處幾個身影晃動,已是去的遠了,再看柴影若眼圈微紅,腮邊似乎還有一點淚痕,不過看著他一臉茫然,又笑了一聲道:“這就叫分道揚鑣,咱們還是趕緊往川中去,師叔祖還指著你解開兩家糾紛哩!”


    “師父這輕身功夫……也未免……未免……”任天白幹笑一聲,以他今日武功,竟然沒有察覺到不在和尚飄然遠去,縱然他如今在這八相涅槃神通上已是勝過不在和尚,可論起這輕身功夫,怕是還天差地遠。


    “若隻論輕功,師叔敢怕要位列世間高手前三!”柴影若笑了一聲,現下沒了長輩,隻剩她跟任天白,未免便露出許多小兒女形態來,做了個鬼臉道:“咱們還是趕緊走,耽擱了師叔祖吩咐的事情,你可吃罪不起!”


    “依我所想……”任天白遲疑片刻,看著柴影若道:“咱們既然到了關中,不如先去見見王二哥,跟他一路走,一路上也好知道這兩家到底為何弄成這般樣子,你覺得如何?”


    “你說去,那便去!”柴影若也不反駁,畢竟任天白這個主意,多少有些穩妥行事的意思,兩人便並肩而行,夜間也不歇宿,直奔省府而來。渭北王家雖說家宅在渭河以北,可要召集關中群豪,自然是省府所在最為便當,果然這日到了省府,街上頗多來來往往豪俠打扮之人,也不用兩人多費功夫,便知道群豪取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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