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西斯,在芊墨村所流傳的古老語言中,意味平衡、守護之意,那麽以此來命名的人或者其他生物,必定也是代表著平衡和守護,再加上壁畫中人物手持的那盞天平,結果已經無疑。


    “艾歐絲斯?”多軌跟著念到。


    “錯了,是,艾歐西斯。”玄間糾正道,這一類語言是帶有力量的語言,有的人可以輕易的讀出來,仿佛是銘刻在基因中與生俱來的本能,而有的人卻連照貓畫虎的以通用語讀出它的諧音都很難做到。


    在玄間多次重複之後,多軌終於發出了正確的諧音:“艾歐西斯。”


    “對,就是這個樣。”玄間點了點頭,雖然音是對了,但由於不具有對應的力量,多軌讀出的音有一種古怪的生澀感,就像一節幹朽的枯木,完全不像玄間的讀音一樣,一聽就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算了,這也是一種有力量的語言,而且似乎比較高級,我讀不出來。”多軌放棄了嚐試。自己能唱出大海的祭歌,也是因為自己身上傳承著對應的力量,但自己無法準確的發出這種音,那麽說明這種力量比自己傳承的更為高級。想到這裏,多軌也有些驚訝,沒想到看上去隻是有些才華的玄間身上居然隱藏著這麽高級的力量,結合剛剛他幫助暴鯉龍進化的一幕,多軌有了一定猜測。


    同樣,人老成精的綠河也猜到了一些東西,但兩人都並未表現出異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必要去一一探究。


    由於年代久遠造成的知識的斷層,三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所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妥,並不知道他們正在做的事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給這個世界造成怎樣大的變化。


    祭壇,是用來祭祀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但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其如何發揮作用。人們祭祀的對象往往是那些比起本身來,強大到到不可思議,以至於可以稱為“神”的東西。對於那些東西來說,人類簡直就像我們眼中的螞蟻一樣微小、不起眼,兩者之間的差距是難以衡量的。螞蟻的祈求,人是無法聽見的,人的祈求對神來說也是一樣。如果對方連你的渴求都不知道,怎麽會幫你實現願望呢?古人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祭壇就是為此而誕生出來的。當人們對神就行祭祀的時候,就借助祭壇,將人的祈求放大,並傳遞給神,讓神明白人類的願望。


    之前已經說過,有的語言是有力量的,而有力量的語言是不能隨意說的,尤其不能在某些地方隨意說。


    因為祭壇基部已經被破壞了,完全懸浮在空中,所以玄間三人並沒有意識到祭壇正麵是對著自己的,換個角度來看,三人就等同於趴在祭壇上。而作為金屬結晶製造的祭壇,它足夠堅固,即使基部被破壞了,也並不影響它的使用,再加上四周充沛的能量,祭壇相當於是被激活的。因此,當玄間準確地念出“艾歐西斯”時,祭壇默認為有人在進行祭祀禱告,自發的按照古老的運行方式,將玄間的話傳遞向了某個遙遠的地方,傳向了某個存在,一如萬年之前一般。


    這個遙遠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空間距離上的遙遠,而是維度和能量層次的遙遠。這種遙遠是一般人難以跨越的,連聲音也隻有借助祭壇才能達到。


    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被人們稱作世界樹。這裏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有一棵巨大的足以支撐起世界的樹,而是因為這裏是創世的原點,無數的法則自這裏誕生,交織在一起,定義構成了這個世界。由於這裏是創世的原點,所以最初的法則從這裏誕生,這些原初法則衍生、交織,形成了無數分支法則,二者相互支撐,最終形成了樹木狀的具現——主幹法則即樹幹,分支衍生法則為枝葉;這既是人們所言的世界樹。


    作為創世的原點,這裏是一般生命難以企及的地方,除了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生命,比如傳說中的夢幻。這隻美麗可愛的精靈正是生活在這裏,而極少出現在外界,以至於人們懷疑它是否真的存在。


    作為法則交匯具現之處,世界樹中沉睡著一些古老的存在,玄間糾正多軌的發音的語言,被祭壇當成祭祀的禱告,傳遞到了這裏,讓一位古老的沉睡者蘇醒了。


    “艾歐西斯。”


    “艾歐西斯。”


    玄間的其他語言並沒有力量,並不會被祭壇承認,因此被祭壇忽略,以至於傳遞過來的就是“艾歐西斯”這一句,聽起來就像一位祭祀者在呼喚神的降臨。


    玄間的聲音回蕩在世界樹周圍,正在世界樹間玩耍的夢幻立刻覺察到了,這個嬌小可愛的精靈其實肩負著守護這裏的重任,它聽到聲音後立刻揮動小爪子,將聲音屏蔽了,似乎怕驚動了沉睡者。但顯然玄間引起的變化已經發生了,連夢幻也無力阻止。


    在法則具現形成的世界樹上,有著一塊塊晶瑩的琥珀,這是世界本源之力的某種具現形式,傳說被這種琥珀包裹住之後,其中的東西身上的時間就會停止,永恒長存。很多存在都會選擇以這種方式進行沉睡,等待他們覺得應該蘇醒的那一刻。在玄間的聲音傳來時,一塊琥珀忽然布滿了裂痕,接著便化成點點流光消散開了,一個男性人類從琥珀中解封出來。


    夢幻也覺察到了這種變化,立刻出現在了對方麵前,看著對方身上的氣息漸漸複蘇。眼睛重新睜開,夢幻懊惱的叫了兩聲,但隨即跳到對方懷裏,和對方玩耍了起來。


    “是夢幻啊,你這小家夥都長這麽大了,看來時間過去很久了。”蘇醒的存在是一位穿著長袍的男子,除了手中的天平沒有了之外,看起來和壁畫中完全一模一樣。


    “艾歐西斯,你的傷勢還沒有恢複,你不該醒來的。”夢幻說道,悠久的生命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其中一種就是人類的語言。


    艾歐西斯笑了笑,“我的傷勢大概永遠都恢複不了,繼續這樣沉睡下去也於事無補,隻不過苟延殘喘罷了。而且夥伴們都早已經歸於永恒了,我一個人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不如最後為這個世界作出一點貢獻吧!”


    夢幻歎了口氣,雖然它也是很古老的存在,但和他們這些最初的生命相比,它隻不過是他們子輩,“隨便你吧,這個世界與災難前相比,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你好好看看吧。”


    艾歐西斯點點頭,“嗯,放心吧,雖然我的傷勢很重,但要本源消散,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呢。我會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而且這個世界上似乎有很多不平衡的地方需要消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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