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螭堂上的討論,或者說,爭吵,還在繼續。


    “我讚成鄭師兄的提議,邀請雨伶道友為我禦靈門的客卿長老,如果我們僅憑懷疑,就將她驅逐或直接滅殺,以後還有誰敢加入我們禦靈門?”一個腰圓膀闊、肥胖的白臉男子說道,築基初期的修為。


    “許沃師兄說得沒錯,想我禦靈門雖然有近半的高手前往了北方,但是金丹老祖和護山靈獸都在門內,還有我們在座的各位,就算她真的別有企圖,我們還能怕她了不成?”


    說話的人,是一名瘦高的青年男子,大鼻子,闊嘴,銅鈴眼,黃須黃發,築基初期的修為,名叫楮橫,所說的許沃正是那肥胖的白臉男子。


    楮橫的話說完,大堂之上忽地一陣安靜,沒人說話了,似乎大家都認為,楮橫說得沒錯,禦靈門內高手眾多,還怕區區一個築基初期的女子嗎?


    楮橫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著許沃,臉上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笑容。


    但沉默也隻是維持了片刻,很快地,大堂之上又陸續響起了數聲不同的聲音。


    “好啦!”大堂左側的首位傳來一聲緩慢、但卻威嚴的聲音,眾人聽聞,頓時全部緘口不言,似乎對這聲音的主人頗為敬畏。


    隻見左側的首位,坐著一名老者,卻是黑發黑須,天庭飽滿,眼如丹鳳,眉似臥蠶,鼻高口正,臉容雖顯滄桑,但卻帶著威嚴,坐在那裏渾如虎相,築基後期巔峰的修為,名為班烈。


    班烈繼續說道:“為了一個小小的客卿長老,就在這裏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今天召集大家來到靈螭堂,可不是為了爭吵此事。”


    停頓了一下,班烈再次說道:“掌門師兄已外出數月,昨日通過傳音玉符傳回訊息,北方的形勢愈演愈烈,未雨綢繆,我們須再增派人員前往支援,另外,還有些事情也需另做安排。”


    眾人神情一肅,齊聲說道:“全憑花師兄和班師兄的吩咐。”


    班烈滿意地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看了一眼台上的花戎,對著花戎點了點頭,花戎也是報以微微一笑。


    花戎掃視了台下的眾人一遍,眾人齊齊看著花戎,靜等著花戎的發話。


    “戴師弟,衛師弟,你們二人帶領四十名核心弟子和八十名內門弟子,還有一批靈獸,明日一早啟程,中途無論發生何事,不得停留,必須盡快趕到一道宗,與掌門師兄匯合。”


    “穆師妹,你帶領兩名核心弟子,喬裝打扮前往青岐門的北峰秘境,但有發現,立即傳音回報,此事要暗地進行,不可讓青岐門或其他宗門的人發現,立刻啟程,務必小心。”


    “禦英城附近,發現有十數名不明身份的修士在暗中作祟,修為多是凝氣大圓滿,朱師弟一人鎮守城內,分身乏術,楮師弟,你擇日獨自前往禦英城,到了那裏後,與朱師弟商議行事,找出那群修士,不必審問,就地滅殺!”


    “鄭師弟,你剛才所言的雷電異象,此事有些蹊蹺,你帶領數名內門弟子明天啟程,再去探尋一番,無論有無發現,一個月後,務必返回宗門。”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花戎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鄭蠑,然後接著說道。


    “至於那雨伶道友,既然她已經來到了我們禦靈門,如果不明所以地將她拒之門外或者暗地滅殺,都是不妥,而且一旦被其他的客卿長老知曉,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但也不能任由她在門內走動不管,這樣吧,暫且將其安排在區吳峰,門內權限和修煉用度,先參照內門弟子的待遇,同時悄然放出兩隻嬰勺靈鵲,遠遠地日夜不斷地盯著她,看她是否有異動。”


    “還有,陶師妹。”花戎忽地喊了一聲,堂下的右側,坐在最後的一名女子頓時站了起來,看著花戎,從一開始,這名女子就沒有說過話,一直在靜靜地坐著。


    那女子二十餘歲的年紀,膚色潔白,黑色的長發輕披在肩,鵝蛋臉,秀眉纖長,俏鼻櫻唇,身段嬌小卻不失體態曼妙,站在那裏,略顯柔美,女子名為陶馨靈,築基初期巔峰的修為。


    花戎對著陶馨靈微微一笑,說道:“你負責為那雨伶道友安排臨時的洞府,同時要記住,旁敲側聽地試探她一下,今後也要找機會,多多與她接觸,盡快摸清她的底細。”


    陶馨靈聽完,秀眉微皺,似是不太情願,但片刻後,還是輕聲地開口了:“是!花師兄。”


    花戎亦是說了聲“好”,然後又在大堂之上,與眾人商議了一些禦靈門的門內之事,事情不分大小,亦是安排得麵麵俱到,眾人也沒有異議,一個時辰後,眾人陸續離開了靈螭堂。


    偌大的靈螭堂上,此刻隻剩下花戎和班烈兩人。


    “花師兄,此次我們青國與邑幽國又相互對峙了數月,依您看,這次兩國交戰的可能性大不大?”花戎此刻已經走到了台下,班烈對著花戎說道。


    花戎雙眼看著門外,說道:“青國與邑幽國,共存了數萬年,但也相鬥了數萬年,期間有無數次大大小小的交戰,互有死傷,各有勝敗,最近的一次大戰,已是六百多年前了。”


    “是啊,親眼見證當年那場大戰的,現在也隻剩下那些金丹期的高人了。兩國的修士素有仇怨,一語不合,往往就是生死相拚,此次雙方都在邊境集結了大量的修士,一場大戰看來難免了。”班烈說道。


    花戎說道:“很難說,兩百年前,兩國也曾在邊境對峙過一次,時間長達十年,後來不也是不了了之,不過此次不同,我聽聞,此次的起端,北峰秘境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一件逆天的重寶。”


    班烈上前一步,問道:“是什麽樣的重寶,竟能引得兩國不惜開戰爭奪?”


    花戎說道:“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據傳聞這件寶物,無論是誰得到它,都能修為大增,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了它,想要修煉成為傳聞中的元嬰期大能也不再是天塹。”


    “元嬰期大能?”班烈的眼中露出一絲無比的狂熱,還有興奮,但很快又隱去了,說道:“如果這寶物真有這麽逆天,那麽兩國則必然交戰,還是前所未有的大戰,隻是這種逆天的寶物,真的存在嗎?”


    “修仙界,自古以來,就無奇不有,不管這寶物是不是真的存在,但隻要有了欲望,有了貪念,許多不存在的也會存在了,平靜了六百多年,一場血雨腥風就要到來了。”


    花戎似是在對著班烈說,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言語中,非常的輕緩,非常的平靜,不知是喜,還是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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