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不跟你說了,還是療傷吧。”公子話落,用右手一指,隻見一道霧靄向著殷若雨的左臂傷口處飄來,氤氳的霧靄圍繞傷口,須臾傷口愈合,衣服完好無缺。


    殷若雨很是驚訝,她露出了笑靨:“啊,真神奇。好啦!不疼啦!”


    公子雙手抱拳躬身稽首:“師妹,我賠禮了。剛才我隻是想試探一下師妹的法術,不想傷了師妹。”


    殷若雨沉思片刻說道:“噢,原來是這樣,我原諒你了。可我的師父被你燒成了這樣,他要是元神回歸,看到這般模樣……你說怎麽辦?”


    公子走到九天蕩魔祖師跟前,俯下身剛想發力恢複容顏,不想此時九天蕩魔祖師的元神附體,他醒了過來。隻見他一把抓住公子的右手,怒喝道:“你這潑怪,我正與南極仙翁下棋,你卻攪了我的雅興,毀我美髯毀我發髻,好生無禮。該打!”


    公子急忙抽回手作揖:“小仙與師妹切磋法術,不想禍及池魚,燒了祖師爺的美髯發髻。罪過,罪過!小仙拜見祖師爺,給祖師爺賠禮了。”


    九天蕩魔祖師急問:“什麽師妹?我可沒有收你這個徒弟,你哪兒來的師妹?”


    公子微微一笑:“殷若雨卻是小仙的師妹。”


    九天蕩魔祖師不悅地問道:“潑怪,你仙鄉何派,我勘驗三界神府,遊走四海八荒洞府,可從來沒見過你呀?”


    “祖師爺,您上個月赴昆侖虛玉虛宮拜會元始天尊,回歸途中途徑媧皇宮,我還給您斟過醉桃紅呢。”


    九天蕩魔祖師一下子想起來了,“你是女媧娘娘的門徒?”


    “正是小仙,青鸞鳥——羽飛。”


    九天蕩魔祖師哈哈大笑,隨後對著殷若雨說道:“徒兒,羽飛該是你的師兄,還不過來拜見師兄。”


    殷若雨聞聽,敵意地咧著嘴問:“師父,他把您的胡子燒成這樣,您不懲戒他,還讓我拜師兄呀?”


    “那就讓他多賠我幾壇醉桃紅了。”


    羽飛附和:“好,好,哪天我上九霄天庭偷幾壇醉桃紅孝敬您。”


    九天蕩魔祖師與羽飛不約而同地慧心笑了。


    羽飛來頭不小,他還沒有羽化飛升時,隻是一隻桀驁不馴的大鳥。在遠古洪荒時代,天地間就存在了許多神獸、神鳥。像有名的白澤、夔、鳳凰、麒麟、檮杌、獬豸、犼、重明鳥、畢方、饕餮、腓腓、諸犍、混沌、慶忌等等。其中鳳凰化為五色神像,赤色者為鳳,黃色者為鵷鶵,青色者為鸞(青鸞鳥),紫色者為鸑鷟,白色者為鴻鵠。


    當時鳳占據東方,鵷鶵占據西方,青鸞鳥占據北方,鸑鷟占據南方,鴻鵠居中。這五隻大鳥各自雄踞一方,興風作浪。女媧娘娘在北海之巔與青鸞鳥決戰三天三夜終於收複了這隻桀驁不馴的大鳥,成為了她的坐騎。經過上萬年的馴化,青鸞鳥羽化飛升成仙,做了女媧娘娘的弟子。


    這次他來到朝歌軒轅丘也是奉了女媧娘娘之命,來保護殷若雨的。羽飛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九天蕩魔祖師與殷若雨終於釋然了。


    九天蕩魔祖師哈哈大笑:“徒兒,我那正好準備去四海八荒遊曆一番,這一走說不定三四百年。你有羽飛師兄保護,我也就放心了。”


    “師父,我這仙術,隻學了皮毛。您不教我啦?”


    “哈哈哈……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也該羽翼豐滿自由翱翔了。”


    “可是師父……”


    “該見麵的時候,師父會不請自到,不該見麵的時候,就是在眼前您也未必看得到。”


    “徒兒愚鈍……”


    “好啦,為師該走了。”九天蕩魔祖師說完,用手掌輕撫發髻和胡須,瞬間須發皆完好無損。他伸手,“給師父備的酒那?”


    殷若雨用手一指前方不遠的台子,那兒放了幾壇子酒,她笑著:“師父,都給您準備好了,您是酒中不老仙,當然要喝好酒啦。這可是王宮裏的禦酒。”


    九天蕩魔祖師伸手攤開手掌,幾壇子酒瞬間到了他的掌心。他笑嗬嗬地轉身離去。


    殷若雨喊:“師父,我什麽時候還能見您老人家?”


    “徒兒記住……遇酒而醒!”說這話的時候,九天蕩魔祖師已經飄然消失。


    “遇酒而醒?!師父說的什麽糊塗話?都知道喝酒能醉,從來沒聽說過喝酒能喝清醒的。哎,這位羽飛大叔,你知道師父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叫我哥!”


    “哥!遇酒而醒,什麽意思呀?”


    “不知道!”


    殷若雨眼珠一轉,她詭異地笑了:“羽飛哥,我剛才和你打架,累了。你能馱著我回府嗎?”


    羽飛沒有回答,他迅速恢複原形。殷若雨興奮地跨在青鸞鳥背上,青鸞鳥騰空而起。雲朵飄在他們的腳下,殷若雨高興地驚呼不止。俯瞰下,山川、河流、城郭盡收眼底。


    突然殷若雨使起壞來,她默念咒語,左手指尖現出火苗,火苗觸及羽毛,羽毛瞬間燒了起來。俄頃,青鸞鳥猶如斷線的風箏,帶著殷若雨一頭紮了下來。隻聽“噗通”一聲掉進了清涼的河裏。


    殷若雨連喝了幾口水,被羽飛從水裏拽了出來。躺在岸上的殷若雨渾身濕漉漉的,她心有餘悸地望著眼前的羽飛。羽飛有些凶狠地看著調皮的師妹。


    殷若雨歉意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認為你不怕火那?”


    “誰說我不怕火那?”


    “你……剛才咱們見麵的時候,你還渾身噴火……可現在你的羽毛卻……”


    “我是沒念辟火決,笨蛋!”


    殷若雨有些生氣地指著自己:“你說我笨蛋?我可是朝歌城有名的鬼機靈,我怎麽就成笨蛋了?”


    “我是笨蛋行了吧?我怎麽攤上你這麽個師妹。走吧!”


    羽飛突然化作青鸞鳥,他騰空而起,伸出利爪抓起尖叫的殷若雨,遨遊飛翔天空。


    ……………………………………………………………………………………


    羑裏(今河南湯陰縣城北)是個不大的村落,它在朝歌都城的東北方,大約七十華裏的地方。這兒是囚禁政治犯的地方。這幾年紂王寵愛妲己,寵信奸佞費仲、尤渾設炮烙、蠆盆、酒池肉林、鹿台、還在冀州的井方之地(今邢台市平鄉縣王固村)設沙丘苑台。致使國庫空虛,民怨沸騰。薑皇後慘死宮闈,忠臣檢束被殺或被囚於羑裏。西伯侯姬昌就囚禁於此。許多政治犯們散落在村子裏的各個部落,有的農耕、有的閑聊、有的下棋。說是囚禁,按常理說,應該寨牆高築,獄卒把守,可這兒一個兵丁獄卒也沒有。從夏商開始,刑律寬緩,有畫地為牢之說。刻木為吏、劃線為牆,犯人是不敢越線的。


    一處院子裏,年邁的西伯侯姬昌,穿著號衣坐在地上,他的麵前用石子化成了許多花裏胡哨的圖案,他手裏拿著石子在圖案上擺來擺去,他在演習八卦,他神情一會兒暗淡一會兒興奮。高興時不由得端起一隻粗糙的角杯喝一口酒。


    突然姬昌心神不寧,拿起一枚石子猶豫不決地停在了空中,須臾他一聲歎息,隻好把那枚石子,放在八卦的“艮”字上。


    姬昌喟然長歎:“唉!山遙遙、路迢迢,心將去、奈難消,縱有萬點相思淚、化作皓發催人老。天意,天意不可違呀!”他潸然淚下,“我的糟糠之妻還有半紀陽壽,可卦象卻命懸一線、近在咫尺……”


    姬昌說不下去了,老淚縱橫,他端起角杯淚與酒共同飲下。


    老夫人太姒,一口痰卡在了氣管裏,差一點被噎死。雖說大公子伯邑考及時為母親把痰吸出來,但太姒的三魂七魄走了四成,她已經遊離在幽冥界的枉死城了。何為枉死城,就是那些本不是壽終正寢,而是由於自殺、災害、戰亂、意外、謀殺、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隻能到枉死城羈押待命,所有枉死的鬼魂隻能在這兒居住。且受奴役之苦,隻能等陽間壽限一到,才能去閻王殿報到。


    伯邑考、姬發等兄弟們圍在病床前束手無策,姬發的未婚妻太妊,守在婆婆床前更是微微不知的照顧。姬府中的醫官,把著太姒的脈搏後,連連搖頭。


    “各位公子,屬下才疏學淺,還是另請高明吧。”


    醫官走了,伯邑考把大夥兒叫到前廳,他傷感地對著大夥兒說:“娘親病危,父親遠遊。四弟又從小出家學道,這可怎麽辦?”


    姬發說:“派人速去朝歌城迎駕父親回西岐,還有通知老四姬旦快些回家。”


    伯邑考搖頭:“不可,父親去朝歌時曾占卦一課,言明有七年之災,叮囑切不可有一兵一卒前來探視問安,候七年災滿,自然榮歸。老四姬旦也不能通知。父親曾言,‘笛琴和鳴南岩宮、煙雨霏霏現白猿’,有此征兆才能回來。這都是天意,不可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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