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肉囚徒咧著嘴,硬著頭皮隻能苦思冥想,片刻:“十,十下。對,十下。”


    “聰明,答對了。你認為我笨呀,我是給自己打你找個理由。我還不知道一是一、二是二?”殷若雨圍著橫肉囚徒轉了一圈,“你的腦子不笨呀,怎麽連尊老愛幼都忘得一幹二淨?我告訴你,我是殿前上將軍殷破敗的千金小姐。你要是想找抽,就衝我來。要是再敢欺負這位老者,我見一次打一次,我打得你魂魄都進不了閻王殿,你信不信?”


    上將軍殷破敗的千金?那可是皇親國戚,這名橫肉囚徒聞聽,頓時渾身哆嗦。其他的囚徒也是心驚膽戰,他們急忙散去。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眾囚徒驚嚇的又站在了那兒,隻能成為任宰的羔羊。


    殷若雨走到青鸞鳥跟前,背對著眾歹徒,她說:“羽飛哥,看你的了。”


    突然,羽飛向前垮了一步,幻化出青鸞鳥,嘴裏噴出烈烈火焰,刹那間眾囚徒的衣服被引燃,他們倉皇逃遁。羽飛收了法身,走到殷若雨跟前。


    姬昌看到這兩位不速之客的好身手,他好似知道來曆似的而安然若素。


    殷若雨問:“老人家,你沒事吧?”


    姬昌拱手:“多謝小姐相助。”


    “不客氣,我是一天不打架,手就癢癢。如果他們再欺負您,我就打爛他們的腦袋瓜子。”


    殷若雨嗅著鼻子,她走到被打碎的酒壇子跟前,她拿起碎片,聞著碎片上的酒香,不由得脫口而出:“桃花酒?!”


    “對,桃花酒。”


    “琴瑟踏歌曲,美酒沽桃花。唇齒留香醉,井方僅一家。”歎氣“這麽好的世上佳釀,可惜被這幫囚徒糟蹋了。”


    姬昌不覺肅然起敬問道:“姑娘也懂得酒中之韻意?”


    “喝酒不懂酒,那隻不過是買醉而已。酒也有靈魂,深解其中之味,方為酒中之仙。”


    姬昌興奮地:“說得好!小小年紀對酒的理解如此深奧,讓老朽佩服。”


    殷若雨繼續說道:“我小的時候,得了一場癔病。就是父親從一個叫井方城的地方帶過來的桃花酒,治好了我的病。聽父親說,在井方城城南四五裏有個很大的桃花源,就是那兒的釀工,用三月三盛開的桃花瓣釀出來絕好的美酒。可惜父親整日忙碌軍務,再不曾得到桃花酒。老人家,你身陷囹圄,何故能得到桃花美酒?”


    “這是大王離宮沙丘苑台的禦酒,前幾天武成王赴苑台酒會,帶回來一些,路過羑裏時,送給了我一壇子。”


    “嗯,我回朝歌,讓爹爹向武成王討要也就是了。”


    殷若雨把碎片扔了,她矚目觀看地上的八卦圖案,問:“老人家,你會周易八卦?”


    姬昌微笑:“老朽,略懂一二。”


    “那就請老人家給我算一卦吧?”


    “好!”


    殷若雨報了生辰八字,姬昌推算片刻,不由得抬起頭看眼前的美少女而心潮澎湃。


    “老人家,卦象上我是不是有凶災呀?”


    姬昌露出慈祥的麵容:“非也!小姐日後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從懷裏掏出一枚美玉貔貅玉墜,“這塊貔貅是唐堯治水時,用它測量東海深淺留下的。今日就送與小姐。”


    殷若雨擺手:“啊?!不要……不要……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要。”


    姬昌誠懇地:“小姐剛才救了老朽一命。應該酬謝。拿著吧。”


    青鸞鳥深解此意,他微微一笑:“師妹,老者誠意相送,必有緣故。此貔貅與你有緣。”


    “這位公子說得對,無緣自去,有緣自來。這個貔貅已經與我無緣了。它應該跟隨有緣之人。”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殷若雨接過貔貅,這是一枚墨綠貔貅在她的手裏滑溜溜的,但見璞光無瑕、千年磨礪、溫潤有方。


    姬昌很是欣慰,他和顏悅色地:“收下貔貅,即為有緣。給我磕個頭吧?”


    殷若雨愕然一驚:“您說什麽?磕頭?!”


    “對,磕頭。”


    “您的周易八卦雖好,我可沒說拜您為師呀?”


    “機緣聚會,天命難違,日後你自會明白。”


    殷若雨看了羽飛一眼,羽飛向她點頭。殷若雨隻好輕撩衣衫向姬昌跪下。姬昌哈哈大笑,轉身而去。


    殷若雨站起來,望著遠去的姬昌。


    姬昌沒回頭,他的聲音飄過來:“記住,隨遇而安,遇酒而醒!”


    殷若雨心裏一驚,她疑惑地說:“這個老人家怪怪的,怎麽和師父說的偈語一樣?一定是位世外高人。”


    羽飛笑:“到時候你會自然明白。”


    “管他那,我們走。”


    羽飛搖身一變,殷若雨踏上青鸞鳥,快速起在空中,向著朝歌城方向疾飛。


    西伯侯姬昌的周易八卦是從伏羲氏的先天八卦研習而來,經過他的刻苦鑽研,逐漸形成了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所以他的卦象高深奇準。剛才他通過卦象早已知道眼前的美少女,就是他未來的四兒媳婦,周公姬旦的老婆。初次相遇也是他最後一麵。故而才贈與貔貅信物,讓殷若雨行跪拜之禮。


    姬昌仰望天空目送殷若雨離去,他輕捋胡須欣慰地笑了。


    ……………………………………………………………………………………


    悠揚的笛聲飄蕩在南岩宮上空。月明風清、繁星點點。月光把大地染的就像下了一層霜。


    姬旦坐在鍾鼓樓的石階上,他憂傷地吹著笛子。剛才他遙望北鬥七星,查看天象,他發現玉衡星星光暗淡,他急忙占卜一課,不由得心中大駭,已經知道母親病危,所以心裏非常沉重,故而吹出傷感的曲調來。


    突然,一縷白色的靈光匍匐在廊簷上,悠閑悠哉地隨著笛聲而手舞足蹈。月光下,隻看到是個潔白毛茸茸的東西。過了一會這個東西,翻身一躍跳下鍾鼓樓,卻被姬旦看見了。他不禁心裏一驚,迅速站起來,但那個靈光悄無聲息的轉眼即逝。因為他是悟道修真之人,所以也不懼怕邪祟。但這次能出現在南岩宮也就有些蹊蹺了。這兒那是九天蕩魔祖師的祖庭,哪個小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不是找死嗎?


    姬旦下了鍾鼓樓四下搜尋,但風清月明,除了山門前小河嘩嘩的流水聲以外,那是一片寧靜和寂寥。他苦笑了一下,轉身又上了鍾鼓樓,重新坐在那兒又開始吹奏起來。


    “鬼!有鬼呀!”


    淒厲的慘叫聲倏然劃破寂寥的夜空。


    姬旦收起笛子,急忙站起來。片刻,彭安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


    “鬼!鬼!四公子,有一個披頭散發的白鬼!”


    姬旦從彭安驚悚的聲音裏,讀懂了一切,這次他不是在開玩笑。


    彭安跌跌撞撞地跑到姬旦的跟前,隻見他臉色慘白,滿頭的黑發猶如草芥一般豎立了起來,他瞬間躲到了姬旦的身後。


    姬旦默念咒語,須臾右手多了一把斬妖劍。


    隻見彭安指著柴房的方向,顫動著聲音說道:“鬼,鬼,柴房裏有鬼。”


    姬旦問,“小安子,這回不是耍弄我吧?”


    彭安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說道:“四公子,有深更半夜開玩笑的嗎?我不能吃飽撐的自己嚇唬自己吧?你摸摸我的心髒都跳出來了。還有我的一頭美發,都成了亂草,還有我的褲襠,哎呦,都濕透了。”


    彭安一說,姬旦用鼻子嗅了一下,還真聞出一點騷尿味來。他禁不住一笑:“有一股騷尿味,這回可能是真的,我去把鬼給你捉來?”


    姬旦說完,提劍向柴房的方向走去。彭安的腿好像灌了鉛,一點也挪不動。姬旦返回身用左手發力,彭安蓬亂的頭發瞬間捋順,他的心也不像小兔砰砰亂跳了。彭安緊隨姬旦離去。


    柴房裏的油燈火苗被清風吹拂的來回擺動,灶台上的炒鍋裏不知道是什麽黑乎乎的東西泛著焦糊味。地下有蔬菜散落的痕跡,可以說柴房裏一片狼藉。再加上鬧鬼,使這兒更加陰森恐怖。


    姬旦走進了房間,他藝高人膽大,他斷喝一聲:“何方妖孽,膽敢在蕩魔祖師的府邸撒野,快快出來,饒你不死!”


    可姬旦喊了半天也沒有一個鬼影出現。


    “不出來是吧?我要開天眼了!”


    姬旦默念咒語,眉宇間須臾出現一道白光,那白光在柴房裏搜尋半天,可還是空空如也。


    “小安子,不對呀。鬼在哪兒呢?”


    彭安在廚房裏比劃著,“四公子,你看這兒,我剛從山下買的蘿卜,怎麽平白無故的就沒了,還有這兒的幹糧也沒了。不是你吃了,不是我吃了,那就是被鬼吃了。這個鬼還是一身白毛的紅麵鬼。就在剛才我做飯的時候就站在我的身後,還向我呲牙咧嘴,那個獠牙這麽長,煞白煞白的。把我嚇的魂都飛到閻王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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