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旦說:“脈看虛實,舌看寒熱。母親脈相平滑似有積鬱在胸,舌苔微黃當屬胃中積滯有熱。母親的病不礙事,稍加調理即可痊愈。”


    姬發說:“母親病後,府中醫工也是按這個病象開的藥方,多虧太妊和你大嫂精心熬藥灌食,這幾天母親的病情確實好多了。可是母親一直昏迷不醒,這又為何故?”


    姬旦首先向大嫂和太妊揖禮:“多謝兩位嫂嫂照顧娘親。”


    大嫂和太妊還禮:“四弟,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姬旦沉思了一下:“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他剛說完何為三魂七魄,腦海裏倏然閃現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不禁大吃一驚,“難道母親魂魄遊離,陽壽已盡?”


    姬旦話一出口,大夥兒頓時緊張起來。


    伯邑考焦急地問道:“四弟,你是說母親她老人家要駕鶴西遊?”


    姬旦歎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母親積勞成疾不願醒來,我們做子女的縱然有百般懇請、萬般孝心。恐怕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大夥兒聞聽,開始嚶嚶地哭起來。


    姬旦忙說:“各位兄弟、嫂嫂。不要這樣,我隻是猜測,遇事我們要往好裏想。待我先占卜一課,一試吉凶。”


    姬旦說完走到桌子前,從兜裏掏出幾枚棋子開始測算,片刻已知分曉,他驚愣著好久沒有言語。


    姬發問:“四弟,說吧。是凶是吉,我們能夠承受的住。”


    大夥兒點頭。


    姬旦把棋子放進兜裏憂慮地說道:“卦象屬下下卦,有雙鳥離飛之象,紫薇命宮失主。乃大凶也。可是卦象上母親陽壽明明還有半紀,也不該……”突然他驚悸地出了一身汗,“難道母親是枉死人?”


    “枉死人?”大夥兒的心頭一震,齊刷刷看著姬旦。


    “枉死人?就是人不是壽終正寢,或因災害或因戰亂或因被害,也就是說這個人突發事件死亡。那這個人的靈魂不能去幽冥地界隻能去枉死城暫時羈押,待陽壽一到方可轉入幽冥界。”


    伯邑考沉吟片刻,說:“四弟,你修真悟道,自然知道長生不老之術,看可有靈丹妙藥救母親一命。”


    姬發急忙說:“四弟啊,還有你精通父親的周易八卦,有沒有辦法讓母親續壽還陽?”


    “兩位兄長不必焦慮,大羅金仙自有起死回生的丹藥。然愚弟資質尚淺不會冶煉丹藥也難求得丹藥。但有個法子可以一試。”


    大夥兒急問:“什麽法子?”


    “向北鬥星君延壽祈禳。北鬥主死,南鬥主生。北鬥司命主壽,俗稱延壽司。上古三皇五帝時,神農氏遍嚐百草濟世救人,因誤嚐斷腸草毒發休命,他有個會看天命的司天監奎雨,就向北鬥星宮祈禱續命,終於神農氏死而複生。後神農氏成為遠古上神。此方法曾在神仙籍一書裏有記載,因我隨師父習練北鬥七星陣法,幸得我看過此文。”


    大夥兒聞聽,都露出了喜悅。


    伯邑考說道:“四弟,事不宜遲,我們即可為娘親續命。你說吧,要人、要物、要錢,隻要我們西岐城有的,你隻管說來。”


    姬旦微微一笑:“各位兄長、嫂嫂、弟弟。我隻要八盞大燈、四十九隻小燈,七名未婚少女,四十九名強壯兵丁。香花祭物、皂旗、皂衣等等。亥時必須把這一切事物準備妥當,我子時即可祈拜北鬥宮為母親續命。”


    ……………………………………………………………………………………


    最後一抹夕陽把法場染的一片血紅,殷若雨被綁在一個血漬斑斑的木樁子上,一名穿著紅衣服的胖個子劊子手,懷裏抱著鬼頭大刀站在她的左邊。周圍有七八名兵丁把守,在外圍就是看熱鬧的人群了。


    這個法場就在王宮的西南角大概一裏多遠處,它的不遠處就是淇河。濤濤的淇河水,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這種單調而聒噪的聲音,更加為法場平添了幾分幽怨的煞氣。


    這兒曆來是處決商湯重要犯人的場所,也就是說大部分是官吏。今天就不同了,要處斬的是一名小道姑,還是一名會法術的小妖道。聽說長得那是一個字,美!顏如桃花仙子,貌似月宮嫦娥。那個時候黎民有沒有見過這兩名神仙姐姐,不得而知。反正形容一個女孩子漂亮這是再恰當不過的詞匯了。所以朝歌城那些膽子大的老百姓們,冒著怕沾上晦氣,不吉利的風險,來一睹最後這名美道姑的容顏。也想親眼見證下那美道姑是怎樣被鬼頭大刀削下腦袋的。也好回去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隻可惜,聽說到夜裏子時斬首,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被鬼頭大刀揚起落下人頭那一刻。再說,即便看完回家也就甭睡了,等著做噩夢吧。


    殷若雨被綁在法場的東側,所以他隻能看見西麵圍觀的人群向她指指點點。殷若雨逆著陽光,這夥兒老百姓在夕陽下,便成了一道黑乎乎的剪影。殷若雨驕傲任性,霸道野蠻的性格,使她更加變得無所畏懼的樣子,甚至覺得很好玩。人生最幸福開心莫過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對她來說最刺激最驚悚的莫過於被綁在法場上等著斬立決了。有一句話說得好,有錢任性。那殷若雨恐怕就是藝高人膽大拿著腦袋開玩笑,恣意放縱了。至於殷若雨為什麽能坐以待斃的等著砍腦袋,隻有她心裏最清楚了。


    木頭樁子上,那血腥味在晚風下毫不忌諱地向她飄來。她頓感胸中驚濤駭浪般向嗓子眼湧來,她急忙運用丹田之氣,趕緊把這股浪潮逼了回去,而沒有吐出來,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可是殷若雨今天有些遺憾,遺憾的是羽飛哥沒有加入進來。要是有羽飛哥的加入,她相信會更加精彩。現在她在想,那隻自喻法術了得的青鸞鳥羽飛,該不會躲到一個山洞裏睡大覺吧?這個見死不救的家夥,就是個禽類,真不知道憐香惜玉。不知道用生命去嗬護乖巧伶俐的小師妹。


    殷若雨被綁在木樁上很不舒服,她祈求老天爺趕緊黑吧。黑了,等把這事結束了,也好回家睡大覺。現在真有點困乏了。


    對於殷若雨來說,綁在身上的繩子,那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她稍用法力就可解除,然後大搖大擺回家。她也明白紂王、妲己不敢把她的父兄怎麽樣。不敢把她怎麽樣。她被砍了,那胡喜媚就永遠是雉雞精了。再說,最重要的一點,背靠大樹好乘涼,有個好靠山比什麽都強。有師父九天蕩魔祖師在,誰敢不給麵子?誰敢與蕩魔除妖鼻祖作對。為什麽紂王和妲己要在午夜處斬她,而不是就地正法?那是有原因的,尤其那個妲己,在殷若雨看來一定有問題,殷若雨想解開這個謎團隻能被綁在這兒,“任人宰割”了。


    時間還是不緊不慢地遊走,夕陽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百倍而不願意沉沉睡去。快落山呀!快落山呀!殷若雨眯縫著眼看夕陽,心裏默念著,但夕陽我行我素,並沒有按照她的意思而快快沉落。殷若雨頓然覺得索然無味。可那些圍觀的老百姓卻饒有興趣地不肯離開。殷若雨看旁邊的劊子手,他倒像一個木頭樁子那樣,筆挺地杵在那兒。她的腦海裏倏然有了戲耍一番的念頭。


    殷若雨嘿嘿笑著:“這位砍人腦袋的大叔,你站著累不累呀?我的腦袋可硬得很,到時候您要是累了,可砍不動呀。”


    那個胖劊子手沒有理會,繼續抱著鬼頭刀。


    殷若雨繼續說道:“……你可要攢足力氣,要不然我的腦袋砍個半拉,死,死不了,活,活不成。那吃飯怎麽會香呢?你看這樣行嗎,一會兒那,我爹爹來了,準有好酒好肉,也分給你多吃點。酒足飯飽那,也好有力氣幹活。一刀下去涼嗖嗖的腦袋就沒了。我能跟閻王爺喝酒還要感謝你家十八輩祖宗呢。幹脆我跟閻王爺說說,也把你叫走陪著我們倆喝酒。你看怎麽樣?”


    那劊子手聞聽,心裏氣鼓鼓的,這個小妖女,不知天高地厚,死到臨頭還這麽嘴硬,要不還真有些法術,沒有就是個十足的腦殘。腦殘他倒不怕,他殺的腦殘人太多了,就說那些貪官汙吏吧,拿著俸祿、抱著美人,貪的是缽滿盆滿,恨不得商湯的國庫是他自己的。結果東窗事發,被紂王發現,就綁在這兒被他砍了腦袋。可是有法術在身就麻煩了,他砍的那些官吏,別看風光時耀武揚威,可那都是凡夫俗子。抓住就慫了,耷拉著腦袋還不是讓他砍個痛快。可今天的美人兒小妖女似乎有兩下子,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自己一刀下去,說不定會砍在自己的腦袋上,那人體互換,移魂大法他可聽說過。那可是道家的絕學。想到這兒,那儈子手覺得綁在杆子上的到成了自己。想罷,他開始渾身突突冒汗,兩腿不由得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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