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黑了,街燈明亮。很多還未來得及下班的工作人員路過這裏,都好奇的看過來。大半夜的樓下忽然聚集了一大片人,幹嘛呢這是。


    然而不隻是工作人員,連觀眾們也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被人喊到樓下觀看節目,連個座位也沒有,就這麽一群人烏央烏央的等在這。


    沒兩分鍾是,蘇高朗跟燕絨,還有不少靈植協會的領導什麽的也走了過來,不過沒驚動任何人,隻是找了個地方站在那邊。


    “這些天都是你在這邊看九天他們彩排,怎麽樣?別弄了這麽大陣勢,最後讓人笑話,那就太丟咱們協會的人了。”蘇高朗小聲問燕絨。


    “放心吧老蘇,你對我這弟弟還不放心嗎?”燕絨嘴上說得肯定,但其實心裏也直泛嘀咕,她自己也不知道演出效果怎麽樣,隻是聽九天的敘述,覺得應該很不錯。


    陸夏青帶著口罩跟喬主任站在遠處的角落裏,也在等待演出開始。


    喬主任一直嘀嘀咕咕,一看就沒說什麽好話。


    “下麵請欣賞演出《煙花易冷》。”


    聲音從大樓上傳來。


    話音落下,唰唰幾個大探照燈便打在了樓麵上,整個大樓都明亮起來,一覽無餘。


    觀眾們這才發現在大樓的表麵上,竟然掛著幾個大音響,聲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下一刻,音樂聲陡然想起。一束白光猛然亮起,自下而上地撒了過來,其他燈光集體呼應,閃爍著凝聚在了樓頂邊緣的一個位置,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上麵。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不明白究竟要表演什麽。


    下一秒,忽然響起抽冷氣的聲音。


    一個穿著古裝長裙的女子,就這樣直接邁開了腿,朝樓下墜落。


    “有人跳樓了!”


    “我不敢看了!”


    觀眾們驚呼。


    但是預想之中的畫麵並未產生,下落的人影忽然一蕩,落在了樓麵的玻璃上,呈現出直角,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樣。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穿著長裙的伴舞,用同樣的方法,從樓頂下墜,而後踩在樓麵的玻璃上。


    刹那間,整個樓麵站了十幾個人,一齊朝前行走。


    從觀眾的位置往上看,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空間錯亂的感覺,不知道究竟哪裏是地麵。


    單單是這一幕,就有觀眾開始鼓掌。


    “這個創意太厲害了吧!”


    “這是把樓麵當做舞台嗎?太神奇了!”


    這隻是普通觀眾的看法,而幾位樂評人的眉頭,卻逐漸露出驚色。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說這種奇特的出場方式,這首歌的前奏非常好。


    語凝蝶拿著話筒,雖然喝了頓悟茶,但此刻內心依舊忍不住泛起一絲激動。


    她開口了。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隨著歌聲的響起,整個樓麵在刹那間產生了變化,一張巨大的白色宣紙出現在語凝蝶的腳下。有黑色的墨汁暈染開來。


    在黑色的墨汁中,一些畫麵開始浮現出來。


    一座溪流從上麵流過,一座古樸的石橋上,語凝蝶歌聲幽怨,輕輕的吟唱。


    伴舞們長袖綻開,在上麵不停的舞動,配合著腳下的畫麵,像是讓觀眾們在瞬間穿越回到了一個古老的時代。


    …………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


    淅淅瀝瀝的雨,從天而降。長裙的女子,在雨中行走,背影逐漸模糊。


    煙花易冷這首歌的背景故事,被九天第一次呈現在這個時間人們的麵前。語凝蝶化作了故事中的女主角,倚靠著斑駁的城門,對著空無一人的青石板歌唱。


    所有人都看呆了,一動不動的盯著大樓上的畫麵,沒有一個人出聲。


    不僅僅是在這裏的觀眾,所有路過的協會工作人員,也都忘記了手頭的工作,失神抬著頭。


    畫麵不斷的變化,觀眾們仿佛看到一個女子,陷入了愛情之中,卻又看著丈夫遠去。戰場無情,寒光照耀鐵衣。多年以後,將軍百戰歸來,卻尋覓不到了自己的妻子。有人告訴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有一個癡情的女子,獨自一人,在等待丈夫的歸來。


    語凝蝶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起來。


    畫麵陡然一變,將軍來到了一座墓前。墓碑上銘刻著妻子的名字。


    語凝蝶的身影在空中飄蕩起來,歌聲幽怨,卻又飽含某種欣喜與安慰。雖然她已經死去,但丈夫終究還是回來,沒有將她遺忘。


    最後一句。


    語凝蝶唱道:“珈藍寺聽雨聲盼永恒。”


    在悠長的尾音中,將軍似乎有所感應,抬起頭看向語凝蝶的方向。


    而在這一刻,語凝蝶的身影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聖潔的白色神鳥,它渾身散發出聖潔的光芒,仿佛一輪銀月,清冷又神秘。它低下頭,露出霞光一樣的鳥冠,長長的尾羽劃過虛空,留下了一道道絢爛的光輝。


    在這光輝中,妻子的墳墓上,忽然有植物開始生長起來。


    那是一大片勝在快速生長的繡球花,一株株圓潤無比,由一朵又一朵的小花組成。彩色的靈氣絲線從茂密的花瓣上升起,而後聚攏又散開,重新落到花瓣上,形成了循環。像是一朵朵的彩色煙花,不斷的綻開。


    這些繡球花不斷的生長,沿著墓碑開始擴散,而後彌漫至了整個大樓。


    整棟大樓都變得璀璨起來,奪目的光彩在上麵不斷的湧動,靈氣聚散,美好的好似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音樂結束,整個大樓在刹那間恢複原來的樣子,語凝蝶跟伴舞也重新回到樓頂。隻留下一束束白色的探照燈打在上麵。好像剛剛所有的場景,都是一場奇特的夢境。


    演出結束了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沒有任何觀眾說話。


    “各位觀眾,演出結束,請準備投票。”


    工作人員的聲音把所有人喚醒,頓時掌聲如潮水般湧起,所有觀看演出的人,都忍不住鼓起掌來。


    掌聲、尖叫聲不斷的響起,再次持續了幾分鍾的時間。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無比成功的演出,每個觀眾都這個表演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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