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跟從我?”宋奇看著保持低頭彎腰長揖姿態的年輕人,論職務不過相當於亭長,眼中的輕視一閃而過。


    曹操拍了一下宋奇大腿,做了一個口型。


    宋奇連忙收起輕視,上前幾步將他扶起:“免禮、免禮,歡迎、歡迎,請坐。”


    宋奇:“據我所知劉備對待部屬頗厚,傅壯士為何想投靠我呢?”


    傅士仁:“劉玄德確實重視部曲,然而過於仁慈,以至於法令不明,賞罰不公!”接著將自己的功績一一道來。


    曹操張大了嘴巴,仔細審視這個壯武的青年:“以你之斬獲,隻做一亭長實在不公,縣賊曹、兵曹、典獄都不在話下。”


    傅士仁:“誰說不是呢,我與幾個士卒本是廣陽郡人,去年去並州戍邊,不是劉玄德部曲。立功之後原本應該留在匈奴中郎將屬下或回幽州為官。劉玄德動用權力,定要將我等當做部曲,我等敢怒不敢言。”


    宋奇這才重視起來:“我父親為執金吾,正需要你這般勇將,可否展示擅長之術,我好寫入推薦信!”


    傅士仁知關鍵時刻到了,來到演武場上,紮緊衣褲,打起精神,飛身上馬,急停急轉,左右馳射,轉身背射。


    宋奇不太懂軍事,卻也知道馬匹快速奔馳中射中目標極其不容易,他特別感興趣的是傅士仁長槍突刺,將著甲的稻城人裲襠甲前後兩層刺穿,一馬刀斬斷小碗口粗細木樁。


    曹操武藝精熟,尤其善於用大戟和刀劍,見傅士仁馬刀一斬一個有,頓感覺脖子涼嗖涼嗖的,心裏嘀咕:聽說劉備屬下的王翁、劉朗等人都不弱於傅士仁,關壽更是勇冠三軍,不知道是何等勇猛!


    曹操:“看傅壯也就比我高一點,氣力或許差不多,怎就這般厲害?”


    傅士仁有心投靠,故而一點不隱瞞:“人借馬力,從腿到腰腹共同用力,故而力量非凡,若讓我步戰,砍斷碗寇粗細樹木可沒那麽輕鬆。”


    曹操有些沮喪:“你這般非凡的騎術,我這輩子怕是都難以煉成。”


    傅士仁介紹了自己馬鞍上垂下的簡易皮質馬鐙:“隻要有此物,騎術立即可以得到質的提升!”毫不猶豫將馬鐙的巧思賣給了宋、曹兩人,以做進身之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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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士仁得了宋奇、曹操許諾,立即回駐地收拾細軟,懸掛印綬於門,帶著兩親信就走。


    李浩恰好回來遇到,問清了情況,死死拉住,不停勸告。


    傅士仁說:“在劉君心中,我即使做得再好,永遠也隻是你的陪襯或跟班,我一定要超過你,絕不放過這次機會!”


    李浩:“我們是表兄弟啊,何必分這麽清楚。”


    傅士仁:“光芒永遠在你身上,我不幹啦,我受不了。論馬術、弓術我都勝於你,憑什麽總要在你後麵?不就是因為你爹麽。”


    將平時沒說的話說了一個痛快,其中多有嫉妒、難聽之語。


    李浩聽了很不高興:“明明我力氣比你大,比摔跤,比步戰,比步弓哪次你能贏?難道隻我一個人受了我爹的好處,你就不曾得益?”


    原本親近兩人,終究不歡而散。


    。。。


    “劉君,我特來請罪,士仁他隻是一時糊塗。”李浩惶恐地跪在劉備麵前,一點也不敢看平日總是偷瞄的蘇媚。


    “他走了,你有何罪?你也打算走麽?”劉備揮手讓蘇媚回後堂,攏在袖子裏的手捏的發青,極力讓自己在震驚中保持清醒和鎮定。


    “我不走!他是他,我是我!”李浩知道自己沒有關壽一般的武藝,也沒有任旐一般的治政之能,劉備之前的看重和另眼相待,是因為兩家的世交和父親李定那句“此家必出貴人”,在其他人麵前,他曾經有過優越感,也曾經惶恐不已,有過回幽州的想法,但從來沒有過攀高枝的心思。


    “好!”劉備呼出一口濁氣,心想還好沒有引起集體叛逃,熱情地上前扶起李浩,“隻要卿不負我,我必不負卿!富貴於我,隻是時間問題。人各有誌,想走的人留不下,我隻是為他感到可惜。”


    李浩:“可惜什麽?”


    劉備:“傅士仁以為宋家能給他遠大前程。豈知宋皇後無寵無子,宋家不思考如何得皇帝陛下寵愛,卻任由宋奇四處橫行斂財,豈不是本末倒置?


    何貴人為皇帝陛下生下有長子,宋皇後卻無寵無所出,宋家的的日子就像羊尾巴,長不了。。。”


    李浩作為劉備屬下時間不算太久,並不清楚雒陽的形勢,並不知道劉備的背景,隻知道後麵有師傅尚書盧植和老上司雁門太守臧旻。今天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袁家、何家,怪不得麵對皇帝姐夫宋奇,也敢不低頭,頓時感覺信心百倍。今天聽劉備談起以前不知道的雒陽局勢,他明白真正為劉備所認可和接納。


    。。。


    李浩一邊向外走一邊思索,砰一聲被急匆匆趕來的關壽撞倒。


    關壽拎著李浩衣領提起來,一張臉氣得通紅,須發皆張:“傅士仁投宋奇去了,你知道麽?”


    李浩好不容才掙脫:“知道,我就是來給劉君報告的。”


    關壽惡狠狠地問:“那可是你表兄弟,你也打算走麽?還有誰打算走?”


    李浩:“笑話,我怎麽會走?不說我與玄德君父輩就有交情,在我們涿郡人心目中,玄德君就是傳奇!”


    李浩和大多數幽州將士一樣,認可、信任和敬仰的是劉備個人魅力和能力:一個數立戰功,頗有智慧,懂得經營的文武商三棲傑出老鄉;一個不到弱冠的鄰家少年,從士兵開始屢立戰功為郎官,繼而為縣長;一個負債累累的家庭,不到五年時間,成為連田千畝、車馬牛羊成群的豪族;一個與母親相依為命的窮小子,迎娶四名白富美胡女,還有個不清不楚的關中籍長腿女秘書。


    李浩聽父親李定說過,大漢曆來重邊將,邊疆百姓多被征發,反正都要打仗,跟著會打仗、打勝仗的將領,存活的幾率大得多。況且才幾年時間,跟著劉備的典韋成了縣尉,劉德然做了郎官,烏桓人祁濟被雁門太守臧旻、上穀太守陶謙爭相征辟,丟官去職的牽穆再次得到征辟,祁胭脂、烏敏英四個胡女都有了封號,相關的張虎、夏侯博個個都有錢、有權、有勢。


    李浩並不是有多大追求的人,原以為這一生就紈絝子弟般過下去,如今也做了相當於亭長的職務,已經相當滿足,經常批評自己的父親李定也和顏悅色起來,每次來信都關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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