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並不認為風清揚會成為此次“登天路”的變數,雖說風清揚是大長老逆無敗看中的人,但是如今境界還是太低,以此境界攀爬“登天路”本就是艱難無比,更別說此時王啟飛已經進入了山腰所在的濃霧之中,依照王啟飛的速度,風清揚想追上去簡直是癡心妄想,在二長老看來,風清揚就算真是天縱之才,最多也就與其他天才們爭爭前十,第一,完全是沒有可能了。


    對於意誌不堅定、心思容易動搖的人來說,外人的目光是有著不輕的分量的,尤其是此時此刻,太白劍宗山門前,一眾大小人物或審視,或疑惑,或不屑的目光,齊齊匯聚在一個人的身上,這些目光甚至有可能將一名叫得上號的年輕一輩輕易壓垮。


    但這一切對於風清揚來說,旁人的質疑的目光是世界上最無所謂,最沒有分量以及力量的存在,再多的目光一齊看過來也是一樣。這些目光與他要做的事毫無關係,既然一心求劍,自然心無旁騖。


    上山的路零零散散的鋪著雪,寒雪映青石,明明是第一次走這條山路,但是這裏的一切都讓風清揚感到很熟悉,也許是想起前世的登山吧。


    漸漸的,風清揚跨過了石板路,順著雪鬆林裏的小道向山上走去。


    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發生,雪鬆小道隨著他的腳步漸漸向上,承載著他身體越來越高,慢慢的高過了山門前山壁上的“太白”刻字,風清揚知道仍有人還看著他,等著他倒下,或是期待著他超越,但他並沒有回頭去看山下的那些人。


    前方的山路逐漸變得越來越窄,腳下的青石板也變成了體積更小的石頭代替,或許是鳥兒也承受不住太白的嚴寒,這裏沒有鳥叫聲,小道之上幽靜異常。


    一隻腳剛剛才踏上細小石塊鋪成的山道,風清揚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疼痛感,從腳掌逐漸延伸至身軀,五髒六腑如同施展了千斤墜一般沉重,一股精神力更欲席卷風清揚的腦海,但是剛侵入便被風清揚控製消散而去。


    “原來問題出在這些小石頭的身上,竟能幾何倍的增加引力,還有精神力入侵的功效,想必是用這石頭組成了什麽陣法,不然真氣也不會沒法動用,難怪方才那些人會如此痛楚。”


    淡淡的忘了忘腳下的細石,風清揚算是了解了為什麽建議凝氣後期的天才們才來挑戰了,武者修煉不到凝氣後期,大多數人都承受不住這陣法的壓迫。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向著前方邁步,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仿佛消失了一般,並不能阻止他前行的腳步,他的速度沒有變,勻速前進著,雖然意誌上克服了這些疼痛,但身體的自然反映他卻難以抑製,捏著斬龍劍的手更緊了,微微的顫抖著。


    風清揚能感覺到自己的腳掌像是被數十萬根尖針刺穿一般。若是一般人遇到這樣傷痛的十分之一,隻怕早就跌倒在地,痛暈過去,然而他的額頭雖然漸漸布上了汗,手腳細微顫抖,但是意識卻非常清醒,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先前在山腳下遠遠望著山道,看著年輕一輩的天才們在這條細石鋪成的小道上,走得極其艱難,緩慢,雖然但是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是這些動作,反映,已經足夠說明這條路上的異常。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那這‘登天路’可是擋不住我的。”


    一步一個腳印,腳掌重重的的踏在山道上,每一步下去都能感受到極致的痛楚,風清揚的臉漸漸變得發白,但神情依舊淡然自若,連眉頭都沒有皺絲毫。


    ......


    有意無意的,山上山下的人都將目光探向了風清揚,有擔憂,有好奇,或是震驚,或是搖頭,山道之上風清揚淡藍龍紋雪衣隨風飄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們注意著。


    看著風清揚的腳步沒有絲毫減緩,山下不敢攀登“登天路”的年輕一輩們眼中皆是露出驚疑之色,方才,他們親眼看見不少凝氣後期的年輕天才們倒在了這一步,而風清揚才區區凝氣初期,就像沒事人一般在那條路上行走著。


    “這‘登天路’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剛才那麽多凝氣後期的天才都在踏上那條道上的時候瞬間倒下了,送下來的時候,你們是沒看見那些天才的臉色,就像是心口被人捅了一刀沒死一樣,看得我都磣得慌。這風清揚倒好,走在上麵屁事沒有,速度與那王啟飛一般,絲毫沒有停滯,簡直是不可思議!”


    “笑話,我大宋九宗數百年來的登天路,怎會出問題,不管九宗考核在哪一所宗門,這‘登天路’始終都會到來這太白雪山,五百年前還被劍聖獨孤飛雲加固過一次,怎會出問題!”


    “那這位兄台,你的意思是說這風清揚能以區區凝氣中期就與王啟飛公子媲美?”


    “那我不知道,我現在隻知道這風清揚的毅力,絕非常人能相比,或許即便是王啟飛也要差上一籌。”


    ......


    二長老在涼亭內與人攀談著,看似毫不關心“登天路”上發生了什麽,但目光時不時的會瞥向風清揚所在之處,見風清揚走上那條細石小道,速度絲毫不減,眼中透露出些許驚訝,心中漸漸肯定了逆無敗口中的天才。


    要知道,“意克身心”永遠都是說著容易,做著卻是極其困難,而此時的風清揚更是憑借著自身的意誌,強行違背著生物法則,克製著身體中傳來的超常疼痛,速度更是絲毫不降的在“登天路”上行走著,遙遙望去,依然能看清他那不屈挺立的身軀。


    與二長老不同,南宮意卻是從風清揚上“登天路”後,便一直盯著他,起先僅僅是因為風清揚那似曾相識的樣貌讓他心中有些猜測,後來看見風清揚走到“登天路”細石小道上時,南宮意眼中的神色也漸漸產生了變化。


    “也不知道這小子能撐到什麽時候,這‘登天路’越到最後,可就越艱難啊。”


    一旁,周本威傻傻的看著“登天路”上單薄的背影,剛才他被風清揚的話觸動之後,便一直望著他,心中的一股念頭似乎漸漸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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