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一行人終於在接近天亮的時候找到了大部隊駐紮的營地。


    在夜晚的叢林中趕路當然是無比危險的,不過還好戈登有著鷹眼視覺,才能避免很多悲劇的發生。


    “辛苦了。”


    伯頓這一夜幾乎也沒有睡著,他一直等待著這一行人的回歸。


    “收獲怎麽樣?”


    他讓士兵端來了咖啡,給辛苦的幾人提提神。


    “兩本航海日誌,威爾遜和阿杜丁上校的,不過天使我們沒能帶回來。”


    戈爾沒有先喝咖啡,而是進行匯報。


    “意料之中,西班牙人還是沒有這麽容易糊弄。我們早就應該組織一次強攻,而不是浪費時間。”


    伯頓隨意找了個木墩坐下,然後喝了兩口熱水。


    他從最開始就不太看好這個計劃,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準將,也不完全是浪費時間,至少我們炸了他們最主要的燃油和火藥,現在他們和我們一樣,開始為這些物資發愁了。”


    聽到這,伯頓才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


    他放下了水杯,然後開始翻閱威爾遜的日誌,有些皺眉,因為他看見了那兩個熟悉的字,詛咒。


    “長官,我覺得有些事我需要單獨跟您匯報一下。”


    戈爾看見伯頓的表情,也意識到他看見了這方麵。


    伯頓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對於戈登有什麽需要回避的嗎?


    “但說無妨我的副官,戈登船長不是什麽外人。”


    “長官,我覺得這件有必要單獨跟您聊聊。”


    伯頓雖然有些不解,但是戈爾已經是他的副官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遵從了戈爾的想法。


    “抱歉戈登,我先離開一下。”


    他起身和戈爾來到了帳篷外麵,避開了人多的地方,然後問道:“我希望是真的很重要,不然這十分不利於我們和戈登船長的關係,下一次圓滑一點,即使有什麽事需要避開別人也私下跟我談。”


    “當然長官,但是這件事刻不容緩,影響到我們每個人的生死。”


    “你說詛咒嗎?我看見了,威爾遜船長所記載的天使的眼睛,那會控製人心。”


    “實際上,並不隻,西班牙士兵的流傳中,整個黃金國都是一個巨大的詛咒,隻要有人進入那裏,就被伴隨著死亡,無論逃離多遠。”


    說到這個方麵,伯頓有些沉默了,每個人都是惜命的,他見過黑珍珠號,那夥被詛咒折磨了十年的海盜,沒有任何感覺,在月光下變成骷髏,僅僅是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


    有些東西發生在別人身上是故事,在自己身上就是事故,再冷酷嗜殺的人在屠刀落在自己頭頂的時候,都會無比畏懼。


    “我不確定這些消息如果放給士兵的話會出現怎樣的後果,他們甚至可能嘩變,或者出現逃兵,戈登船長也同樣如此,他手下還有著二十幾個人,如果他選擇離開的話,更是會動搖我們的軍心。”


    戈爾的表情十分嚴肅,並且有些難看,很明顯他已經預料到了部分的結果。


    “放鬆,我的副官,這隻是傳說不是嗎?”


    “長官!你我都很清楚,這些傳說很有可能會成為事實,要知道這麽多年來,幾百年來,沒有一個人找到黃金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寧願相信它是真的殺死了所有找到的人。”


    伯頓此時也開始嚴肅思考這樣一個問題,詛咒是可怕的,但是他更怕的是因為自己的畏懼,讓西班牙人崛起。


    “長官,為了所有人,我希望您把消息壓下來,直到完成黃金國的探索。”


    “你想讓我怎麽辦?欺騙我的士兵?”


    “隻是一個建議,長官,到底怎麽做完全取決於你。”


    十分鍾後,戈爾和伯頓重新回到了帳篷中,戈登看著兩人隻是感覺氣氛怪怪的。


    “發生什麽事了嗎?”


    伯頓好像有些失神,隻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木樁,然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沒事,隻是我和戈爾副官商議了一下,決定暫時不對西班牙人動手。”


    戈登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解:“準將,如果我們找到黃金國,這些西班牙人將是我們最大的阻礙,現在他們也缺少火藥,我們雙方重新被拉到了起跑線上,憑借著火力的優勢,我們能夠擊潰他們。”


    他停頓了兩秒,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這些西班牙人仿佛在談論著什麽,他們的軍心出現了大問題,我們在摸索營地的時候很少有士兵在認真執勤,反而兩三人一堆談論著什麽,我們甚至隻要一輪齊射……”


    “戈登船長!”伯頓打斷了他的話:“這隻是你的猜測罷了,我已經派人重新回到河口去通知貝特克勳爵了,我們將有更多的援軍和物資,我們沒必要和他們死磕,我保證,即使是他們找到黃金國,也絕對不能邁出這篇叢林一步。”


    伯頓這樣一番話合情合理,即使是戈登在短時間也沒有感覺出有什麽不對的。


    “既然您已經有了決斷。”


    ……


    早上九點的樣子,士兵們已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然後重新出發了,這一次他們有了新的目標,一個準確的目標——源頭。


    根據威爾遜船長的日誌的記載:


    我們拷問了那個知情人,很明顯,他知道的並不隻有這麽少。他的父親,在打撈到佩德羅·卡布拉爾的沉船後,很快就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麽,他沒有上報給政府,更沒有將消息賣出去,而是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探索了整個卡羅尼河流域,並且在源頭找到了那個巨大的瀑布,


    沒有人能夠抗拒黃金國的誘惑,即使是知道那裏可能存在著詛咒和死亡,但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畢竟隻是傳言,懷著僥幸的心裏,知情人的父親組織了一批人,準備挖出天使,然後朝著源頭出發了,他當時隻有十五歲,所以並沒有沒有參與,當然也就再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天空有些昏暗,看著遠方飄來的黑雲,感覺有些壓抑,應該是大雨快要來了,這對於趕路的行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當然這也減少了很多被西班牙人發現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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