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屠蠻子?”


    老者眉頭一皺,似在回憶,半晌模棱兩可的道:“這個蠻子很是神秘,至今,恐怕也隻有宗主一人知曉他是哪位弟子!”


    “哦?竟然連師尊也不知曉?”


    青年微感意外,他深知師尊在宗門的地位,有他不知的事,甚少!


    “東仙戾蠻,北疆蒼蠻,南巫蠱蠻,西域荒蠻,各個信仰不同,卻隻有西域最為神秘,當年的蠻夷之血,可謂帶動整個大陸風雲,就連我隱宗險些被波及,要不是宗主果斷,怕是....”


    聽到牛屠,老者似回憶起了什麽,具有野荒冠號之名的,也隻有東仙那個地方的蠻子,所以這不難猜測,隨後他話鋒又轉了回來。


    “依你之見,這牛屠蠻子是何人?”


    像是疑惑不知,亦或是考驗的話至老者口中問出,讓青年頓感遲鈍,這話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故作思量之狀,隨後青年道:“弟子愚昧,平日忙於修煉,很少有閑暇之時。”


    心口不一,這是常人都會出現的狀況,但是這話他不能回答,一是問話之人是自己師尊,答了就等於,弟子目光比師尊還要淩厲透徹,顯得不尊重,目無師長。


    如果什麽都不說,那和前者也無區別,所以青年的話同樣模棱兩可。隻是問道牛屠蠻子時,他內心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都覺得心悸恐懼的人!


    “他明明隻有乘荒境,為何會讓我出現這種感覺呢?”


    青年心中自喃,那眼中的疑惑更為明顯,隨後他轉眼看向老者。“師尊,無論是何人,是何蠻子,這傳承之人隻有一個,弟子不會丟您尊顏。”


    .....


    巍靈山內。


    “咻咻咻~咚!”


    此聲音接連不斷,可每次相隔的時間卻是延長了許多,那猶如夢幻般重疊的身影,也越來越凝實,時而出現在半空之上,時而出跡數十枝頭!


    “呼~”


    季言停止了修煉,詫異的抿了抿嘴,隻從修煉以來,饑餓,口渴,這類情況已經很少再出現了。可他現在練習這掠影分尊居然口渴了。


    “喏~”


    似看出了季言的口渴,凡帆扔過來一個酒袋,半睜著惺忪的眼睛,咧嘴一笑。


    季言接過,隨後又看了看他,眼中很是新奇,他在猜測,這家夥身上到底有多少酒?怎麽感覺一直喝不完?


    平日不太喜愛飲酒,所以季言也不懂酒的好壞,仰頭便到進了嘴裏,頓時那股幹澀迅速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暢快,與右臉的麻癢....


    “這是藥酒?”


    低低的自喃了一句,隨後看向又睡下的凡帆,季言心中一陣莫名。這酒袋裏的酒,明顯是近日剛釀,裏麵摻雜著治愈傷口的藥竭,還沒有完全消融酒液內。


    “這家夥,有時讓人無語,有時又像革妮兒...”


    轉眼十天便悄悄過去,巍靈山內,這幾日可謂熱鬧至極,隱宗弟子時常能見到樹林中,有許多人竄來竄去,可慢慢發現又不像是人,倒像是一些具備些許靈智的荒猴兒。


    十天的打磨,讓季言對掠影分尊有了不少的心得,經脈內的荒氣也有所見長,隱隱有突破四十五小脈的感覺了。白日就修煉掠影分尊與蠻荒指,時而能與凡帆過上幾招,不過都是點到為止的反應切磋。凡帆像是為季言調整一些被他疏忽的地方一樣,每次與凡帆對練後,季言都能有所領悟,以至掠影分尊,被他修煉的也越來越淩厲,沒有了當初生澀的感覺,身形落地,突起,都能控製的很到位。


    夜晚季言也在修煉,為了能探索天空深處的秘密,他每次修煉都會把精神放在那根極難察覺的白芒上,久而久之,季言發現這根白芒並非死態,像是也會延伸,隨著境界的提升,這根白芒在他的感知內,越發的清晰,而那空中深處的朦朧,似乎就在眼前!


    “咚!”


    “再來!”


    又一日,季言與凡帆相對而立,兩人身上都有腳印的痕跡,顯然此刻是在切磋。凡帆頭發一直都是散亂,很少能看見他露出全貌,不過此時,在他的下巴處,有一層暗紅,其內的血絲像是即將穿透泥土的蚯蚓一樣,很是醒目。


    季言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沒有一處是沒有鞋底印記的,他僅剩完美的右臉,此刻也有擦傷,不像是被腳踢得,到有點像被刀刃劃傷的。


    “來就來!”


    季言瞄了右側的臉頰,似乎很是氣惱,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此消失,再次出現便在了凡帆身後,蒼勁有力的拳頭直逼凡帆後腦,其上的勁風,如同利刀般,將凡帆的發髻斬斷了不少!


    發絲遮住的麵容下,凡帆咧嘴一笑,身形也是隨之移動,速度遠沒有季言來的迅速,但饒是如此,此刻他已經出現在了三丈開外!


    似帶挑釁的目光,凡帆看著季言,下一刻,雙腳陡然發力,隻聽泥土凹陷聲傳開後,凡帆帶著霸道的衝力,再次回到原先站的地上,隻是此站非彼站,而是麵向季言,在季言還沒落下的拳頭前,他同樣握緊右拳,猛然擊出,與季言的右拳相撞了下去!


    “轟~”


    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傳開在樹林之間,這聲音不像是骨骼相撞聲,倒是有點像金屬聲,刺耳卻詭異的沉悶!


    兩人拳峰相撞,頓時傳開強烈的氣勁,至兩人中心,一層肉眼可見的氣浪向著周圍散開!樹上的枝葉更是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各退一丈餘,相互對視著,卻同時默契的抖了抖相撞的右拳!倔強的誰也沒有去觸碰一下,任由痛麻感密布整個手臂!


    整個過程發生的極快,兩人都沒有使用荒氣,完全是身體的抗衡,但兩人似乎都很擅長肉搏,似乎這樣的打法,才是真正的戰鬥!


    “你的手還能動麽?”凡帆擺正身姿,傲視著季言。


    “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才是,你還能打麽?”同樣不服的語氣,同樣不遜色凡帆的傲然,季言說道!


    “臭小子,你還和我這麽說話,不服再來!”


    此話一落,兩人再次變得模糊了起來,再次出現時,卻各自吃了對方一擊,氣血瞬間充斥在他們的臉上,就連精神之色,也變得萎靡了不少。


    “再來!”


    “再來!”


    相撞聲,起此彼伏的傳開,像是有兩頭洪荒野獸在這巍靈山內為奪領地不死不休的戰鬥著,這種聲音似乎打消了那些好奇想要尋來觀看的弟子。因為巍靈山一直都很神秘,據傳言,這裏有著一尊可怕的荒獸,正好季言與凡帆的切磋聲,被那莫須有的荒獸之名頂替了,嚇退了好奇的隱宗弟子!


    痛苦與成長伴隨,在修煉中,兩人很少在意時間的流逝,或者說,他們沒有心神再去在意時間,彼此都將心神放入在對方的身影裏,攻,守!


    轉眼,十天再次過去,兩人的衣服已經沒有原貌,簡直破敗不堪,點點春色從衣服內露出,臉上更是腫一塊青一塊的,尤其是凡帆那高鼓眼角,此刻看去,很是滑稽!


    “還要來麽?我可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凡帆變現誇張,唔囔唔囔的說著話。


    季言白了他一眼,這家夥,腫的是眼角又不是嘴巴,搞得像是舌頭變大了一樣!


    “要戰便戰,話怎如此之多!”季言不屑,又藐視的看著凡帆。


    “你個臭小子,看我......“


    話還未說完,兩人心裏同時響起了一道聲音。


    “傳承弟子,速速前來首峰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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