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激發,這看似是隱宗選傳承弟子的必備條件,但隱約的讓外人猜測到了點什麽。


    中域北方,其名第三的北靈宗內,一處古樸的莊院內坐著兩名老者,兩人身前茶已涼卻,手中夾有石棋,定於半空許久,仿佛此棋兩人下了盡數年之久。


    “啪~”


    一子落下,清脆的聲音回蕩院中,其中一名老者張開滿是胡須的老嘴道:“易兄神人,遊弋大陸各方數百年之久,隱宗蠻夷之血一事,不知易兄可曾耳聞,又有何見解?”


    被問話的老者臉色紅潤,臉上並沒有年邁的斑點,看上去還如中年之態,他身著丹青道衣,與中域荒修看起來很是異類,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蠻夷?”


    聞言,丹青老者狐疑開口,皺眉故作思量,隨後爽朗笑出。“若說有何見解那還是作罷,畢竟牽扯諸多,我雖不問世事,但也不想引火上身!”


    此話一出,先前問話老者雙眼微眯,聲音變得低沉,猶如蚊啼,再次道:“看來易兄定然是知曉什麽!不仿說出,好讓愚弟有所準備才是?”


    此話看似討教,但其實是試探,那句準備二字,卻已是意味明顯!


    丹青老者一字落下,淡漠開口,語氣瞬間變得高貴無比,渾身的氣質不容褻瀆。


    “楚子奉勸貴宗,蠻夷之血不可染指,盡管魔蠻披靡世間,但蠻夷乃是神話,豈是你我能左右其中?”


    丹青老者的神色豁然變得淩厲起來,龐大的氣場將石桌上的棋子全部震碎,似不忍般再次道:“你我乃兩宗傳人,更是深知彼此,楚子已將剉弟視為己弟,楚子懇求子剉放手,任由其他宗派爭鬥,無論蠻夷是否再現,也不幹你我二人何事!”


    先前老者聞言,沒有反駁,也沒有惱怒,隻是神色一下子變得頹然了起來,似有不甘的點了點頭,老眼深處有著一絲感激之色。


    此二人便是三宗其中兩宗的首腦,神宗易楚子,北靈宗禹子剉。


    禹子剉像是放下了什麽一般,再次道:“那萬一隱宗是這萬千幸運之一者,蠻夷再現,我們又該如何應付?”


    “不會!當年季婉清是何等的冷靜沉著,她正是深知蠻夷再現意味著什麽,所以才將你們等人的計劃破壞,否則,這世間,將再次化為初開!就算出現寄體者,還會出現像季婉清這等人才去破壞的!”


    易楚子說的斬釘截鐵,神色中能看出他堅信著某些事情。


    禹子剉頓了頓,再次道:“東仙,西域,北疆,南巫,這些地方的蠻子基本上都被各個門派壟斷,試圖複蘇蠻傀,如我放手,豈不是讓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


    “壟斷又如何,你放手隻會討得好處,蠻傀煉製是需要蠻夷血脈的!你以為隨便一個接受傳承的蠻子就會具備蠻夷血脈?若是那樣,那整個荒蕪大陸豈不都是蠻夷大仙?”


    易楚子神色嘲諷,可歎那些宗派入了心著了魔!


    微作思量,禹子剉終然點頭,對著身前的易楚子行了個同比日之禮,感謝今日解惑。若不是今日這番話,禹子剉估計還如那些宗派一樣,唯圖力量,沉迷夢幻之中!


    易楚子擺擺手。“荒石塔是個好東西,可卻被隱宗私去,卻是用於弟子試煉之地,可惜了,可惜了啊!”


    。。。


    兩天時間轉眼即逝,九足鼎內,凡帆身後的血柱最多,足足有八十道!不曾言語的梓禹,也有七十五道,這多少讓季言意外,因為他聽凡帆說過,這梓禹沒有任何傳承蠻子的血脈,可為何血柱會如此之多?他究竟是何人?


    而祝明月中等六十七道!莫輕柔七十三道。季言依舊是三道,毋庸置疑,這傳承者的身份將會被剝奪,但季言一點失落的意思也沒有,反而放鬆了不少。


    旋渦緩緩的出現在了空中,與那大蛇相輝相映,一股吸力拉扯而來,隨後季言隻覺身體一輕,跟隨著吸力,消失在了混色交融的定格世界內。


    眼前景象一變,五人再次回到了首峰大殿內,一入眼便看見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祝酒糟。


    “哈哈,果然沒看錯,你們都是隱宗未來的領導者,血脈強大,不愧是蠻子!”


    祝酒糟笑嗬嗬的說道,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季言幾眼,而幾人聽到這話後,也都有意無意的看著季言,似乎對季言未能激發的血脈感到不屑,尤其的莫輕柔,那眼中蔑視之色,竟一絲也不掩蓋。


    恐怕此時此刻,在場最不意外的也隻剩下凡帆了,他不僅沒有蔑視之色,反而眼中的鼓勵越來越明顯。搞得季言很是不舒服,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為何那樣看他!


    “身後的血柱代表著你們血脈之力,顧名思義,血脈指的是你們部落信仰的神物的血脈,當然這點血脈遠遠不夠,真正的血脈是能知曉自己的祖先的,比如蒼蝶,燭龍,精靈等...但這一切的血脈來源終歸是我們共同的祖先,蠻夷大仙,所以隱宗選擇傳承者,實則就是在尋找存有微薄蠻夷血脈的弟子,這些年找了不少,但很不樂觀,我相信你們,你們之中肯定具備蠻夷血脈的人,也不會讓宗主再次失望的!”


    祝酒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恢複平靜,再次道:“血脈測試已經完成,接下來便是你們相鬥的時間。地點為荒石塔頂層,在那裏你們隻能使出乘荒境的實力,隨我來吧!”


    說完,他大袖一揮,幾人的身影詭異的再次消失。


    荒石塔,隱宗千年以來的弟子試煉之地,同樣,這塔充滿了神秘,至今無人能參透明白,就連隱宗之主也未必能說得明白。


    此刻,塔外已經占滿了弟子,也不知是誰放出了傳承弟子入塔的風聲,此時弟子們已經議論紛紛,目不轉睛的盯著塔外的光幕,那本空無一人的光幕突然扭曲了起來,隨後便看見季言等人出現在了畫麵裏。


    顧大海不知用了什麽辦法進入了巍靈山頂,他依舊手拿肥肉,仰頭飲酒,嘴裏還不時的說些什麽,見到光幕的季言出現,他肥碩的臉陡然一變,隨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縫。


    “嘿嘿,小師弟原來是傳承弟子之一啊!我說為何不用滴血就能使用方戒呢!”


    與此同時,巨大的巍靈山頂的角落處,兩道身姿越發挺立的少女也注視著光幕裏的人,當見到半角金色麵具的季言時,兩人彼此相看,目中的苦澀,讓人見之,不由升起憐惜之心。


    據隱宗弟子述說,荒石塔共三十二層,每一層變化都不同,但唯獨十二層極其難闖,不僅此層蘊含了莫名的壓迫,讓人無法施展拳腳,同時此層克製一切荒修的境界,最多隻能停留乘荒境。


    但為了能探索神冥世界,這些弟子卯足了力氣,試圖達到頂層,身臨其境探索神冥時期的大千世界,傳言,荒石塔頂端就記載著神冥時期時各種修者,那是神冥未臨破時的世界。


    有些弟子深知此生都無法闖入頂端,此次傳承弟子相鬥之地又是在他們日思夜想的荒石塔頂端,這怎能讓他們不沸騰!


    光幕內,祝酒糟說著什麽,隨後眾多弟子隻見幾人紛紛點頭,手中接過什麽,隨後光幕再次變化,呈現出不屬於荒蕪大陸的世界!


    世界中,白日冷月懸掛,諸多未曾見過的神物飛與天空之上,浩瀚的星海之中時而穿梭書生模樣的修者,他們身上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一層層疊加又複雜的符文圍繞身側,看上去猶如儒尊聖者。


    季言內心激動,這是個完全陌生到了極點的世界,雖然這些神物以及人物看上去那麽的真實,但他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但饒是如此,還是讓他內心蕩起千層波浪,想將這一切畫麵記錄下來,待以後也讓硯玥阿公看看。


    可是隨後苦笑一聲,他並沒有拓影石。拿起手中祝酒糟給的境域木牌,木牌上跳動著醒目的光點,這些光點位置不一,有遠有近,季言知道這是代表著凡帆等人的距離,而當這些光點隻剩下一個時,也就意味著傳承弟子的誕生!


    季言很是鬱悶,為什麽自己明明血柱最少為何還有繼續的資格,但祝酒糟說是宗主的意思,這讓季言很是無奈,本以為就此安靜回到西域,沒想到....


    低歎了一聲,隨後他的目中燃起戰意。


    “既然如此那便戰吧!也好讓我試試近日來修煉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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