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突然靜止了般不再吹動人的衣角,凡帆與梓禹很是默契從兩旁山巒小路走出,彼此沒有意外的對視一眼,隨後看向季言與彌咜二人。


    他們身上的衣衫已有破口,梓禹的臉色不太好看,略顯蒼白,妖異的藍眸有彌漫過血絲的痕跡,此刻讓人看了覺得越發詭異。


    凡帆看上去沒有多少變化,淩亂的頭發一如既往,雜亂而垢蓬,破敗的衣袖下依稀的能看見那沒有消退的青筋,想來不久前他們才剛剛生死大戰過,恰逢此刻再次相遇。


    “好小子,我說你怎跟我比速度呢,原來是尋找幫手啊!”


    彌咜見到兩旁走出的人,眼睛快速掃過,覺得季言與這兩人似乎認識,當下也察覺了季言的用意,語氣不屑,但卻不見他有驚慌之意。


    “師兄你誤會了,我可不認識他們。”季言果斷開口,盡管自己用意明顯,但他也不會承認,何況這是不足提起的小事,這麽做無非就是將境域內的人全部聚攏,好分個勝負罷了。從某種角度來說,季言覺得他還幫了彌陀省下不少尋找他人的時間呢。


    “看你生的一副君子模樣,我才答應你的條件,此刻你是不是將先前的條件也都作廢了啊?”


    彌陀身高馬大,盡管反應弧慢了半拍,但此刻被季言戲耍心中難免覺得不爽,說出來的話,帶著不善。


    季言轉身,半角麵具下嘴角化出弧度,雙手攤開,隨後指了指腳下。“師兄,季某雖然用了點小伎倆,但是說出去的話絕對會做到,此刻你依然沒有在速度上贏過我,我任然在你一丈開外。”


    四周荒草灌木,不大不小的山包圍繞在山巒附近,季言腳下踏著的是線路分明的小路,而彌陀卻站在季言身後不遠處的小土包上,實質上他確實沒有超過季言。


    彌咜聞言,定睛的看了看,季言說的事實,神情傲然,使得他隻蠕動了嘴巴,卻不見出聲。


    “臭小子,看你衣衫整潔,想來沒有遇到硬茬吧,可苦了我們替你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兩人說話間,凡帆走了上來,雙手不停的在酒鬥上捂著,生怕那酒鬥上的洞口再次變大。


    季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了看三人,然後大聲道:“幾位師兄,如今境域內就你我幾人了,不如省下多餘的時間,就在此處分個勝負如何?”


    季言處心積慮的將彌陀引到這裏,就是為了來個痛快,其次,他不想單獨遇見凡帆,與其兵戈相向,倒不是怕了他,而是內心中,不想與他戰。這種感覺很意外,也很陌生,讓季言一時間也無法找到理由。


    似乎幾人都很讚同季言的想法,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梓禹聽後,也很同意的微微頷首,藍色的雙眼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了季言幾眼。


    “既然如此,那怎麽個戰法?總不能混戰一起吧?”


    彌咜似乎不怎麽記仇,也或許明白了季言的用意,所以順水推舟的說著,心中也同時暗喜,這樣正好省去了不少尋找的時間。


    季言沒有回答,而是徑直的走向梓禹站的方向,與其對立,氣勢驟然變得淩厲,單薄的身形讓人覺得此刻,他就如記憶中的獵豹,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下一刻就會飛奔而上。


    凡帆哈哈一笑,隨後還在彌咜微有疑惑的眼神中走了上去,將已有破洞的酒鬥放在一旁道:“師兄來吧!”


    彌咜見此,心中了然,也擺開了架勢,一種體術奇怪的姿勢讓凡帆覺得新奇。


    梓禹將環抱的雙手緩緩放下,不怎多言的他看了看季言。“你要和我戰?”


    季言點頭,冷靜的雙眼看著這傳說中很是厲害的角色,筋脈內的荒氣已是暗自湧動。


    梓禹似乎不會笑,也不會出現任何表情,見季言點頭他釋然,緩步的走了過來,身體表麵一層淡淡的藍光毫無征兆的出現,就如同妖異跳動的火苗,其上傳來一股炙熱,伴隨著風向吹來,又有一股寒冷之感。


    “那來吧!”


    緩步走動的腳步猛然加速,梓禹的身體就如同一根出了弦的箭,雙手淩空拍出,一道夾雜著冷熱交加的勁氣,唰的一下朝著季言飛去。


    季言不慌不忙躲避,順著勁氣射來的方向徑直騰空,與勁氣擦肩而過,金色的麵具頓時傳來一股熱浪,可季言猶如不曾察覺般,無形的荒氣蘊含在手臂之上,猛地一拳擊出,與梓禹相交格擋的手臂轟撞在了一起,頓時空氣產生了氣流,就如同平靜的湖麵蕩起了一絲漣漪,緩慢而無限的放大著。


    “蹭蹭...”


    相撞之下,兩人同時撤離,沉悶聲至腳下傳來,季言看了看拳頭上覆蓋的一層寒霜,皺了皺眉。


    而梓禹定睛的注視著季言,不曾出現任何變化,隻是他自己知道手臂內的痛麻,是何等的強烈。


    “好大的力氣。”


    梓禹心中暗自警惕,他沒想到季言斯文的外表下,竟隱藏著滔天的力氣,這一拳平靜無章,也看不出有絲毫其他的力量夾雜,卻包含了讓人窒息的力度。


    季言很是意外,拳頭傳來的感覺很是奇特,一會兒熱一會涼,很是突兀,隨後他回憶起顧大海說,梓禹曾經在荒石塔內獲得乘海焱冰,莫非這冷熱交加的力量就是那荒技?


    可是荒技又怎能融入荒氣中呢?


    季言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測,暗想梓禹應該是修煉了某種具備兩種元素的荒決,也隻有這樣才能使得荒氣產生變化。


    似乎忌憚季言的力量,梓禹緩步走動了兩下,沒有在選擇和季言靠近,而是運轉著荒氣,一道道冷焱勁氣層窮不出的打出,速度如同極速而來的冰雹。


    季言皺眉,連忙多出,這冷熱交加的氣息讓他極為不爽,可數量太多,一時間無法碰到梓禹的身體,他觀察過了,那些冷焱勁氣不僅破壞力極強,就連力道也很是驚人,此刻他身後的土地就猶如一個篩子,密密麻麻的都是洞。


    “掠影分尊!”


    季言低聲喝道,隨後他的身影被密密麻麻而來的勁氣貫穿,卻變得扭曲起來,隨後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在梓禹的右側,在梓禹放大的瞳孔中,一隻腳狠狠的朝著他的麵部踢來!


    梓禹大驚一時觸不及防,雙手快速格擋,但還是被強大的力道猛踹的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停止身形,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散碎,露出其內的肌膚。


    季言落下身來,暗道爽快,方才真的是給他憋屈壞了,此刻這一腳真是爽到了極點。


    梓禹半坐在地上,拍了拍頭上的泥土,低頭看了看已經沒有原貌的網狀衣服,一把撕開,光著膀子站起身,眉頭微低看著季言。


    “師尊曾跟我說過,讓我在境內見到你放你一命,然而你這一腳讓我改變了想法。”


    這聲音很平靜,但那蓄積而來陌生的氣息,讓季言直覺的退了退腳步,仿佛有什麽東西已在暗中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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