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台,高斯摸黑,取出了一張地圖。


    確定自身位置,他站在高處,稍加張望,就找到一棟建築。


    那棟建築,規模不小,是國家圖書館所在。


    離開wri總部之前,高斯就決定了,要在國家圖書館,避幾天風頭。


    各類書籍、報刊,圖書館裏都有,很適合了解這個時代。


    疾步夜行,也沒再用,高斯就西裝革履,在高矮不一的屋頂,自在奔跑,急速跳躍,起落之間,有源自熊貓人的輕功特長被動加成,輕鬆輕巧,幾乎沒有什麽響動,自然也沒驚動幾家住戶。


    沒用多久,高斯出現在圖書館的天台。


    天台上,破破爛爛的架子、櫃子,淩亂堆在了一起。


    通往樓梯的鐵門,鏽跡斑斑,裏麵上了閂。


    顯然平日裏,這天台很少有人來。


    高斯周圍看了看,感覺隱蔽性強,視線還開闊,很是滿意。


    他親自動手,從雜物堆裏,拆解出一些材料,就著樓梯間一側牆壁,先搭出了一個簡陋棚架,然後從隨身次元,取出魔紋布來,往棚架上一披,就這樣,一個臨時居所,出現在了眼前。


    棚架裏麵,布置起來,倒也簡單。


    取出一件坐騎飛毯,鋪在地麵,再拿一匹魔紋布出來,當枕頭用,然後一邊擺上百貨公司拿來的收音機,一邊擺上書籍文具,老實說,這樣已足夠舒適。


    待把臨時居所收拾停當,高斯這才以奇跡之劍,隔斷樓梯間鐵門的門閂,到下麵的圖書館,取了上百本書籍和各類報刊回來。


    再回來時,他卻是用一把大鎖,直接從外麵,鎖上了樓梯間的鐵門。


    這樣,就算恰巧有人上來,他也有足夠時間躲開。


    想想再無遺漏,高斯這才鑽進棚架安睡。


    接下來的五天,他哪也沒去,一直就待在國家圖書館。


    要不開著收音機聽廣播,要不讀一些德語、英語報刊,借助《德英大詞典》,高斯不僅德語、英語水平,一日比一日高明,對這個時代,大致也有了了解。


    很意外的是,這個世界和他想象的,竟然完全不同。


    世界上的主要國家,雖然還是那幾個,名字沒有變,但這些國家的內在,已經徹底偏離了他的認知,德國如此,華夏也一樣是如此。


    另外這個世界,在不同地區,還冒出來一些聞所未聞的國家。


    這基本已可以認為,他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高斯由此,也就自然明白,其實他此次的穿越,既非來到了一個曆史時空,也非來到了一個平行世界,而是真正降臨在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異世界。


    當然,就算是這樣,對高斯也毫無影響。


    他原本就沒有想過,借著穿越,來實現什麽大抱負。


    值得一提的是,百貨公司失竊的事,出現在了新聞廣播裏。


    果然如高斯預料,唯一的後果就是,為柏林市民,又增添一筆談資。


    神秘大盜雲雲,故事一編起來,自然就背離了真相。


    五天過去,最讓高斯愉悅的是,他的實力,至少又提升幾倍。


    屬性的轉化,一直持續進行,故而他每時每刻,都在變得更為強大。


    力量增長,自不用說,更明顯他的精神,越發敏銳起來。


    幾公裏範圍內,隻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得到很多感應。


    即便這隻是,智力屬性轉化,使得精神壯大,所天然形成的一種能力,完全沒有技巧,十分之粗糙,但對高斯來講,已經比任何特長,都更為有用。


    在國家圖書館天台,避了五天風頭,第六天中午,他終於行動起來。


    先取出另外一枚爐石,記錄下道標,然後高斯就勾通第一枚爐石,啟動傳送,瞬息之後,出現在了wri總部基地附近的一座矮山上。這座矮山,也是他穿越而來的地點,很值得紀念。


    精神展開,在周圍一掃,山林間,也沒幾個人。


    如此看來,wri並沒有因為他的離奇失蹤,在周圍山林部署警衛。


    這更好,方便他行事。


    高斯在山林間穿行,很快接近wri總部。


    他很大膽,直接抵近圍牆,然後根據尼爾斯所言,繞著圍牆,找到了他工作的建築,就在圍牆外,展開了精神感應。


    很快,模模糊糊,尼爾斯出現在了他感應中。


    高斯此來,不是想入侵wri,而是要聯係尼爾斯。


    畢竟,紅骷髏好見,九頭蛇難查,他武力再猛,也用不到這上,若單憑自己,勢必需要做出種種安排,才能合情合理,逐步窺探到一些隱秘,有尼爾斯幫忙就不同,他是wri的武器專家,有風吹草動的話,自然就能得到消息。


    感應一直維持,高斯支撐起來,也沒感覺辛苦。


    這讓他明白,自己的精神力量,潛力龐大,還遠沒有得到開發。


    幾個小時過去,轉眼天色將黑。


    尼爾斯一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上了輛車,似乎準備離開。


    之前,尼爾斯倒是提過,他家在柏林城區,看情形,這是要回家。


    他車一動,高斯也立刻行動起來。


    wri通往柏林城區的道路,就隻有一條,高斯穿林而過,提前趕到一處山彎,將精神力量展開,感應著山坡另一側的動靜,耐心等待起來。


    很快,尼爾斯的車出現了。


    等那輛車轉過彎,高斯就一個閃身,超出二十米,擋在了車前。


    尼爾斯猝不及防,猛踩刹車,頭探出窗,剛要大聲喝罵,這才發現,原來是高斯,攔住了他車。他大喜過望,正要打招呼,就看到高斯,一邊打手勢,示意他安靜,一邊已走過來,徑自拉開車門,坐到了後麵。


    “快開車,邊走邊說......”


    尼爾斯反應過來,立刻踩下油門,發動了車輛。


    往前沒開幾米,光柱已經從後麵打過來,另有車轉過了山彎。


    “現在安全了。”


    “高,我真沒想到,你會再次出現!wri這邊,因為你無故失蹤,可是大動幹戈,在附近搜查了好幾天。我還一直擔心,他們會找到你,現在看起來,這是多想了。不過,囚房在地下負七層,又有那麽多警衛守著,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離開的?請告訴我經過,我想了很久,可都沒想明白......”


    “尼爾斯,你知道的,我會許多魔術......”


    “哦,拜托,又是魔術,我可不信!”


    一路你言我語,直到車停在尼爾斯的公寓外,才算告一段落。


    高斯已經說了,自己有件關於wri的事,需要尼爾斯幫忙打探。


    尼爾斯問清不是機密,非但答應下來,還邀請了高斯,在他家裏暫住。


    據他說,自己的華裔妻子,一直思念家鄉,高斯來自華夏,絕對受歡迎。


    尼爾斯這個邀請,出乎了高斯意料,不過能在這時空的德國,與這時空的華夏人見麵,確實想想,也很有意思,因此他便欣然答應。


    正如尼爾斯所說,高斯很受歡迎。


    不止尼爾斯的妻子魯婉,很高興有華夏人造訪,就連他十三歲的大兒子盧卡斯,七歲的小女兒漢娜,對高斯也充滿了好奇,表現得很熱情。


    高斯是東北人,不習慣空手上門,知道尼爾斯的家庭情況後,就從隨身次元裏,為這一家四口人,都挑選了一件精美禮物。


    他給尼爾斯、魯婉夫妻準備的,是一對精致血玉石,源自魔獸寶石加工專業,經異化,已經算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石;盧卡斯喜歡玩槍,他就送了一門彩火手持火炮,本是獵人的精良武器,但在這個世界,也就隻能當擺設;漢娜還小,一件玩具火車,正好送她。


    高斯這些禮物,不用說,自然得到了一家人的喜愛。


    不過,彩火手持火炮、玩具火車還沒什麽,一看就是玩具,但那一對精致血玉石,在尼爾斯兩夫妻看來,卻太過貴重,若非高斯堅持,他們還真不肯收。


    就這樣,高斯便暫住下來。


    他也囑咐了尼爾斯一家人,不要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尼爾斯知道厲害,自然更加重語氣,另做了一番交待。


    隨後幾天,尼爾斯該工作還去工作,高斯就暫時住在了他家。


    關係融洽,他住起來,自然很舒心。


    與魯婉交流一多,難免就會談些華夏的事。


    高斯透過她的描述,更加了解到,這個世界的華夏,確實極度之陌生。


    國家弱雖弱,卻並無外敵,經曆了軍閥內戰,卻已經統一。


    不過,他聽魯婉說了華夏的情形,莫名就聯想到一個人。


    那位有機會成為華夏之王,卻驟而隱退的大人物,怎麽越琢磨,越像是滿大人。


    當然,就算是滿大人,也不幹他的事。


    高斯做自己的事,成自己的事,沒必要的話,不會節外生枝。


    再說尼爾斯,他工作之餘,打探點消息,也十分輕鬆。


    說穿了,其實很多事,在wri內部,根本就不算隱秘。


    畢竟,清除行動之後,雖然確實是紅骷髏施密特,接管了wri,但納碎黨如日中天,施密特大權在握,幾乎是想做什麽都行,實在沒有秘密行事的必要。


    高斯見沒任何跡象,顯示九頭蛇存在,心底自然也就放寬。


    沒有九頭蛇,也就說明,這世界,多少還算正常。


    如此一來,他行走於世,無論做什麽,顧慮就會更少。


    這時候,高斯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不過因為尼爾斯夫婦,一直熱情挽留他,而且漢娜也老在一旁,眼淚巴巴幫腔,他隻好鬆口,答應再住上一陣。另外,屬性的轉化,似乎也即將完成,他也不曉得,轉化完成之後,還會有什麽變化,出現在自己身上,從這點來說,安穩在尼爾斯家渡過這一階段,其實也不錯。


    日子繼續,其他變化不提,高斯的德語,終於流利起來。


    不借助詞典,新出的報紙,他已經能夠閱讀,並準確理解。


    德語新學都如此,英語有老底子在,自然更是不差。


    實際上,隨著屬性持續轉化,高斯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無論學習什麽,都能夠很快掌握,而且效率之高,簡直用任何詞語,都不足以來形容。


    比方說,尼爾斯那些專業書籍,他百無聊賴中,隻通讀了一遍,就完全掌握住了其中的知識,即便與尼爾斯討論,都沒顯出絲毫的生疏。


    當然,這都是好事。


    壞事,或者說出乎意料的事,也不是沒有。


    幸虧高斯又住了一周,所以當尼爾斯一天晚上告訴他,紅骷髏施密特正準備對wri進行改造,而改造之後的新組織,將會以“九頭蛇”來命名時,他立刻就知道了消息。


    真沒想到,九頭蛇還是出現了!


    高斯一時間也難說清,自己的想法如何。


    巧合的是,這消息剛確認,同天夜裏,屬性轉化也恰好完成。


    不過,轉化剛一完成,不容高斯有所體會,另一股更為詭異也更為龐大的力量,就以難以理解的方式,由內而外,從他身體裏湧現,並迅速壯大起來。


    這種新出現的力量,極其之不穩定,而且無法控製。


    高斯感覺不妙,立刻叫醒尼爾斯夫婦,交待了一下,就匆匆告別。


    走出公寓,進入一片陰影,他立刻啟動了傳送石。


    然而,傳送才剛啟動,那股詭異的力量,就霎時顫動起來,繼而毫無來由,一幅難以描述的瑰麗景象,就出現在了眼前。


    那是一團不規則的光,又似乎是一個時空以億萬倍濃縮了的宇宙。


    數以萬億計的各種星體,不斷在其中起始生滅。


    星雲、星河、巨大的球狀星體、類星體,不停演變著,在短短時間裏,就曆經了由盛轉衰、由衰轉盛的種種變化。譬如一顆恒星,由白熾太陽而至紅巨星、白矮星、中子星乃至黑洞等等,刹那時間,就經曆了幾次宇宙循環。


    高斯呆若木雞,深受震撼,隻能被動經驗眼前的一切。


    四方上下謂之宇,往古來今謂之宙。


    關乎宇宙,一切形而上、形而下的,宏大精微,真切虛無,都在眼前。


    忽然,高斯神而明之,無意間說出一個詞來:“宇宙之心。”


    隨即他立時明悟,自己眼前所見,正是宇宙之心!


    星體爆出一團團光亮,宇宙還在不斷替換。


    這時,景象又生奇變,高斯突然感覺,自己旋轉了起來,而視線裏所有的星雲、星河、星團,也頃刻改變形態,圍饒著自己,一同開始了旋轉。


    隨著旋轉,高斯身體裏,竟也冒出一團不規則的光。


    這新冒出的光,竟又是一顆宇宙之心!


    光與影糾纏,扭曲成虛空,當中浮漂,數不清的星辰。


    “魔獸世界!”


    高斯看一眼,就驚呼起來!


    未料,他呼聲才剛出口,眼前景象,又生一重變化。


    光影虛空、浮漂星辰,也圍高斯,逆向旋轉了起來。


    隨即,高斯眼前,整個暗黑下去。


    他正不知所措,一點亮光,突然顯現,撞了過來,而下一刻,他忽然就驚覺,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高空,且正穿雲透霧,向下方急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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