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之起源、形態、功用或依托,單從法術之名稱,就多少能窺到一些端倪。


    譬如鏡像術、視界術、變形術、心靈震爆,即可望文生義,其有何種用途,一目了然;火球術、治療鏈、奧術飛彈、糾纏根須,其是何種形態,也不問可知;達拉然之光輝,自然起源於達拉然,而暗影之怒,必是依托暗影之力。


    同樣,薩滿祭司的法術先祖之魂,既然扯上了先祖,當然力量依托也是先祖之力。


    當然,所謂的先祖之力,也並非就特指某一位先祖。


    由原始之力的構成看,既然精魂之力是由亙古靈魂之殘餘凝聚,而腐朽之力是由亙古肉身之殘餘凝聚,那亙古靈魂及肉身,自然廣義來說,就已牽涉到了先祖。


    隻是薩滿祭司的先祖之魂,不管法術牽涉到的先祖,是艾澤拉斯某一種族之先祖,還是所有艾澤拉斯種族之先祖,總之艾澤拉斯的所謂先祖,都不可能和地球扯上關係。


    正因為如此,高斯才會認為用先祖之魂,實在是選錯了法術。


    他完全沒有想到,明明不太可能召喚出的先祖之魂,竟然真個被自己召喚了出來!


    那個憑空出現在穆蘭頭頂上的恍惚光影,當然不可能是別的,必定是一個先祖之魂!


    而從穆蘭的反應來看,這個先祖之魂的光影沒入身體,似乎還真發揮出了一些作用!


    這,就有趣了。


    雖然本該適用於複活的先祖之魂,不知道發生了何種異變,竟然改變法術用途,為穆蘭增加了一些力量,但增加力量的先祖之魂,當然也是極其之有用。


    高斯驚訝之餘,見穆蘭已經在演示新增的力量,而其他人都圍在一起議論觀看,也就沒向大家解釋其實先祖之魂出現了變異,他反而自己給自己也加持了一個先祖之魂。


    法術一施,一個說不出什麽名目的恍惚光影,立刻就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高斯把精神力量也一並展開,仰麵觀察那光影,卻還是辨識不出究竟。


    接下來,他沒有猶豫,順手就把光影,納入了自己身體。


    光影一入體,高斯由於早有準備,隨即就覺出來不同。


    他雖然在艾澤拉斯也沒親手施展過先祖之魂法術,但至少知道這個法術施展之後,先祖之魂進入新死亡的目標,是會重新賦予一部分生命活力,使目標複蘇生機由死返生,而有所專精之後,雖然先祖之魂能在活體上駐留,卻也不會立刻發生作用,但這個莫名的光影一進入身體,卻出乎意料,立刻就和他靈魂及肉身,全麵結合在了一起。


    穆蘭剛開始修行,體會自然不夠細微。


    其實這個先祖之魂的光影,並不隻是增幅了力量,而是在增幅力量的同時,也令耐力、肌肉爆發力、肌體防禦力、智慧、精神、思維、五感等等,都一定程度得到了增幅,雖然提升幅度極其之微弱,但以普通人的標準看,至少也是增幅了一倍。


    一倍增幅,看似誇張,其實是太弱。


    畢竟這個先祖之魂,是半神巫師高斯所釋放,並非出自穆蘭之手。


    穆蘭感知不到其他變化,卻是因為,她也已經不能算普通人。


    魔法肉幹吃了幾個月,雖然再吃下去,效用已幾近消失,但幾個月下來,還是把大家的生物等級,幾乎提高了整整一階。一階聽起來不算高,但從遊戲的角度衡量,卻大致等於一個新手,從零級一下子升到了七八級。


    高斯調動光影之力,在各個層麵做了試驗,結果又發現一個問題。


    光影提供的力量,似乎是不大統一!


    具體來說,大概就是經光影增幅之後,靈魂和肉身的聯係,會出現些微的不和諧。


    當然,畢竟光影效力太弱,高斯倒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感覺就一定真實。


    真不真實,肯定是需要進一步確定,


    高斯原以為當大家的保姆無聊,這時有了新發現,自然用不著跑南極去了。


    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就留在戈壁灘,研究變異的先祖之魂。


    高斯隨即把藏著紅龍統領的戒指,又從穆蘭手裏要了回來,本來還打算為她驅散體內的光影,沒想到那光影駐留了片刻,居然已經無聲無息自行消散掉了。


    要研究法術,當然要有個較為舒適的環境。


    於是接下來,高斯化身大洋領主,先卷裹著戈壁灘上的無數沙礫,凝結出了幾座有門無窗的冰屋,繼而又把基本的生活設施安排好,然後才專心搞起了研究。


    鑒於太過微弱的力量,很難觀察細致,因此他一上來,就把艾澤拉斯先祖之魂法術的法術模型,先改造成了地球上通用的魔能方程。地球上的魔能方程,是一種精神力結構,可以移到身體之外釋放,自然對一些特定法術來說,影響範圍會比法術模型更廣。


    改造好魔能方程,已經是三天之後。


    高斯跟大家打過招呼,暫時離開了戈壁灘。


    跨出傳送光門,他踏上了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


    選個荒煙漫草的無人丘嶺,高斯一上午什麽都沒幹,就是專心凝練原始之力。


    原始之力越充沛,自然凝聚起先祖之魂,才能提供更龐大的魔力。


    過了中午,高斯便把先祖之魂的魔能方程,釋放到了丘嶺半空。


    這時候觀察,自然魔能方程展現出來的,也是一種精神力結構。


    高斯稍作準備,便調動原始之力,催動起了魔能方程。雖然這個世界的魔能方程,可以抽取各種能量,但先祖之魂來源有異,卻是和原始之力捆綁在一起的。


    立刻,精神力籠罩的範圍之內,一個龐大的光影顯露出來。


    這個光影給人的感覺,不但是大,還明顯更凝練了一些。


    高斯把光影招入身體,細細體悟之後,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他先前揣測沒錯,光影和身體結合之後,確實會使肉身和靈魂,出現不協調的現象。


    這種現象之所以會出現,卻是因為變異的光影,同時提供了兩種力量。


    兩種光影之力,一種和靈魂有關,能同時增幅智慧、精神、思維、意誌,一種和肉身有關,能同時增幅力量、耐力、五感、爆發力、防禦力。也就是說,前一種光影之力,全方位增幅了靈魂側的力量,而後一種光影之力,則全方位增幅了肉身側的力量。


    生命是靈魂和肉身的結合,本來靈魂側和肉身側的力量能同時得到增幅應該算一件好事,但偏偏先祖之魂的變異光影所提供的兩種力量,彼此之間既有聯係又涇渭分明,微弱之時或還能勉強構成一體,強大之時卻就彰顯出了明確分際。


    以這種情形來說,除非舍這種力量不用,否則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兩者分割開來。


    如果能在地球召喚兩種先祖之魂,一種增幅靈魂力量,一種增幅肉身力量,自然麵臨不同情境,召喚不同的先祖之魂,也稱得上是兼得了兩利。


    雖然光影是因為艾澤拉斯的先祖之魂法術才得已引動,但終歸來說,這種力量是地球上的一種原生力量,並不屬於艾澤拉斯。


    艾澤拉斯的先祖之魂,肯定還是一種複活法術,而不會呈現增益效果。


    高斯好不容易才在地球找到一種原生力量,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不過,要分離兩種光影之力,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雖然勢必是從魔能方程入手,但解構不出兩種光影力量的基礎質性,當然也就說不上改動魔能方程。


    高斯仔細思考後,還是覺得先要繼續壯大光影。


    隻有召喚出來的光影越凝練,才越方便觀察其中的力量構成。


    於是他回戈壁看了一眼,就窩在黃土高原,廢寢忘食凝練起原始之力。


    如此十天之後,他終於再一次釋放出了魔能方程。


    這一次召喚出來的光影,已經凝練如一團邊際不太分明的璀璨光華。


    隻不過這團光華,忽而平靜深邃,忽而熾烈狂暴,每時每刻都在變幻。


    高斯這時候,照樣招了光影入身,強忍著不適,體察起其間細微的差別。


    過了整整一天,倍感疲累的他,才終於解散了法術。


    回到戈壁灘,高斯鑽進一間屋子,就開始著手重置魔能方程。


    幾天之後,兩種截然不同的魔能方程,便被他創製出來。


    這兩種魔能方程,雖然明顯出於一源,但細節上卻又呈現了不同的導向。


    高斯有了成果,便又傳送到黃土高原,選擇其中一種,釋放到了丘嶺上空。


    肉眼可見,一團深邃澄亮的璀璨光輝,漸漸顯露出了輪廓。


    高斯隨手將這團光輝招入體內,立時便感到一股純粹的力量融入進了靈魂。


    他細加體悟這種力量,精神霎時便與一個冥冥中的意誌聯結在了一起。


    那個意誌似乎穿透時空,從遠古走到了今古,生生而不息,沛然莫之能禦!


    “這是我族......先祖......之魂?”


    下一刻,高斯喃喃失聲,淚下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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