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打鬥?


    不不都不對,應該叫做打架吧。


    有些架打著打著就忘了,就像天黑著黑著就亮了。


    咕嘰,咕嘰,腳下傳來一股股幹澀的水聲。天色漸藍,唐妮才發現腳下的草地,早已被水火蛇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蹚過一片又一片泛著清冷白光的水窪,唐妮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個距離還行吧,地上也沒水坑了。


    “你是於濤吧。”唐妮將家譜拋了過去,正色道。


    “不錯,正是在下。”


    風有點大,吹得紙嘩嘩響、頁頁亂,於濤愛惜的將它撫平,然後揣入懷中。


    目前看來這人不似想象中的那般蠻橫,還頗為講禮。唐妮自然也不好冷冰冰的與人交流。


    “打擾了。”唐妮掃了一眼狼藉的草地,然後抱歉的說道。


    “無妨。不過唐姑娘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是火係異能吧。真是將異能運用的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佩服。”


    看唐妮這般柔順,於濤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心熱。他就喜歡這樣貌美如花又有實力的女人。


    於濤越來越放肆的眼神讓唐妮很不舒服,剛升起的丁點兒好感就消下去了。


    “這段日子謝謝您對爺爺的照料,唐妮感激不盡。如果有什麽要幫忙的,開口就好。”想了想還是這樣說了,畢竟終究是欠了於濤一份人情。


    她隻想盡快還清,然後好拍屁股走人。


    於濤可能沒聽出唐妮的意思,連忙張嘴就快要說話,而後眼睛珠子一轉,又覺得有什麽不對。


    餘光一瞥,就看到丁靜小丫頭正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咳咳,怎麽差點忘了自己是個王者?


    挺了挺背,之前臉上浮起的褶子也消了下去,換作一副淡定的模樣。


    於濤淡淡開口:“哪裏的話,進了我環守鎮就是一家人,照顧家人還需要理由嗎?環守鎮的每一個居民都是我的家人,我的子民,我會好好關愛和保護他們的。”


    說完,甚至還大手一甩,揮了揮並不存在的寬袍袖子。一副上位者的高冷淡然姿態。


    餘光又是一瞥,果然那小丫頭的眼睛裏已經開始冒星星了。


    於濤仿佛能聽見“濤哥哥好帥”這樣的話語,內心更是洋洋得意。下巴微微一仰,就等著唐妮說要加入環守鎮了。


    哈哈~


    誰知道這時突然從後方傳來了一聲輕笑,亦或是嘲笑?


    總之是笑出了聲。


    但好像不是唐妮、唐中享、陸春花、路邱櫟或者灰灰發出來的,畢竟他們又不是傻子,當然是在心裏嘲笑啊。


    當麵的話,恐怕就會像現在這樣。。


    於濤的馬臉都黑成驢臉了。


    他這麽霸氣帥氣和氣的話,居然有人敢嘲笑?真當是活膩了不成!


    於濤猥瑣的雙眼也狠厲起來,搜尋著那人的位置。


    糟了,糟了,難不成被聽見了?


    他容易嗎他,好不容易經曆磨難一路逃回了家鄉。結果,家鄉竟然已經覆滅了。就在他喪失希望,無處可去的時候。又得知家鄉的人原來都是去了環守鎮。


    而且聽說隻要過了河,就不會碰見一頭喪屍。隻要成了環守鎮的居民,就沒有性命之憂。


    天呐,簡直是回峰路轉,絕處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他他的厄運終於要到頭了嗎,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於是這人滿懷希望爬山涉水,終於來到了這湧斯茫江河畔。


    眼看就要進入那桃花源了,誰知道他奶奶的大半夜還有一群人打來打去的,怕不是腦子有坑?


    天呐,天也不知道他有多鬱悶。他一個普通人當然不敢過去,然後想跑的時候又被那條凶神惡煞的狗,給看見了!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第一眼他可能還相信是無意瞥見的。結果這該死的狗不知道怎麽回事,接二連三的朝他看了過來。沒咬到蛇,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咬死了蛇,凶煞煞的又瞪他一眼。


    天呐,這條狗有毛病吧,他惹它了?它奶奶的,害的他是跑也不敢跑,結果就在那裏冷嗖嗖的觀戰了一晚上。


    隻不過,待他看清了那兩人的麵容時,特別是那位高個子美女的臉龐。


    記憶如洪水般噴薄而出,原來是她!


    原來她有的不僅是錢,還有實力。


    她她,她應該會記得自己吧。


    在這裏遇見,說不定還是老鄉咧。


    嘿嘿,緣分呐。


    他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鏡框,目光炯炯的盯著那人。


    他離得較遠,茫茫夜色也不曾看清水麵上的人。


    隻不過,天藍微微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小冊子從那邊拋了過來,然後似乎是個比較重要的冊子吧。


    畢竟,她在看的時候。打鬥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默契極了。


    他隻是揉了揉自己蹲麻了的腳腕,哎喲不知何時才能停戰啊。


    正當他抱怨個不停的時候,一個馬臉男人出來了。


    很拽的樣子,說話的那個音量,生怕河對岸的聾子聽不見似的。


    他自然而然是聽見了,嗤,古文不好就別賣弄啊,文縐縐又四不像的古話,令人發笑。


    然而,沒想到此刻他竟是真的笑出聲來了。


    這個馬臉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你的子民?


    你當自己是皇帝啊?


    他真是傷心欲絕,那個馬臉的綠豆眼瞅見他了。


    一手撐地,一手揉膝。


    他慢慢站了起來,訕訕說道:“那個,我,”


    en?綠豆眼已然眯成豆芽。


    他原本蒼白的臉色又白一分,“我剛做夢呢,嘿嘿,夢見了,嘿嘿..”


    操,馬臉過來了。怎麽辦呐,他心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眼神一亂,一移,一亮。


    “嘿嘿,我,夢見唐小姐了。”他極為不好意思的說出了這句話,仿佛是被於濤逼著說出來的一般。


    臉上也浮起一層不正常的駝紅,靦腆極了。


    給人看上去,就像是個光天化日之下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婦男。


    唯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分明是疲入膏肓、餓入膏肓的征兆。那點紅色,不過是自己硬逼出來的血色。


    嗬嗬,沒辦法,誰叫他倒黴呢?


    誰在叫她?


    這人誰?


    唐妮都懵了,夢見她?


    這皮包骨頭的白皮鬼,就跟個抽大煙的癆鬼一樣的家夥,是誰啊?


    唐妮:??


    一聲唐小姐,換得一二三四五六外加一條狗,一共七雙眼睛齊刷刷的朝他看了過來。


    有眼睛微眯的,有眼睛圓睜的,有眼睛瞪直的..


    他一下子成了焦點。


    倒也沒有多少慌張,隻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清了清嗓子,微道:


    “您好唐小姐,可能您已經不記得我了。我是夏氏典當行的業務經理張建忠。”


    唐妮:,,


    搜索記憶中,好像在哪裏聽過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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