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些年間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不過,那是你們師徒兩人的事,和我的旦朝無關。


    你,不管你是桑竺還是無涯,都沒有資格插手我旦朝的事。


    這白銀公主是妖不假,但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和尚來收拾。


    忽必烈的目光逐漸銳利深邃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他緩緩說道:“法師可知白銀公主身旁這位是何人?”


    無涯有禮道:“旦朝太子,真金殿下。”


    忽必烈拂袖,“你知曉便好。想必也知曉‘真金’二字從何而來,是為何意。”


    無涯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自是知曉。當年皇後察必在漠北誕下太子,您請巴覽帝師為其摩頂命名,帝師以世間萬物真金最貴,故取漢名真金。”


    “很好,朕想法師應當記得七年前與吾兒結下的緣分。托帝師與法師的福,吾兒才能茁壯成長至今。”說道後麵,忽必烈的語氣漸漸加重了。


    眾人不懂,為什麽皇上和法師突然敘起舊來,但此等皇室秘辛卻是頭一次聽,難得的機遇啊。故,默默無言,靜靜聆聽。


    真金也不懂忽必烈為何談及此事,為何發怒?長伴膝下,以他對忽必烈的了解,自然明白現在忽必烈的臉色以及語氣明顯是在動怒。


    七年前,他五歲。五歲時和這無涯法師結下過緣分?真金好奇、探索以及審視的目光,在無涯身上來回掃射。眼前這般俊秀儒雅的和尚,如果見過肯定會有印象。但他翻遍了腦海裏的畫冊,愣是沒找到一張關於這人的畫麵。


    真金確信自己沒見過無涯,隻記得五歲時自己生過一場大病。等等,他突然靈光一閃,自己和一個和尚能結下什麽緣分?


    眼前這看似銀槍蠟頭的和尚,托他的福,自己才能茁壯成長至今?那麽,無涯與自己結下的緣,隻能是他救了自己。


    五歲時的大病,是素未謀麵的無涯救了自己。


    雖然隻是猜測,但也猜了個**不離十。


    真金深深的看著無涯,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湧上心頭,這個和尚竟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皇帝有意提到了此事,是想提醒自己,他的鎖骨還在真金身上嗎?是想提醒他,真金的命可是他用了兩根鎖骨換來的。


    可這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貧僧亦感欣慰。還請施主將白銀公主交與貧僧。”無涯直奔主題,並不想和忽必烈在往事上過多言辭。


    忽必烈深吸口氣,再三勸誡自己冷靜,要冷靜。他想也許是巴覽帝師沒和這蠢禿驢說真金的事,不然他怎麽會如此愚笨執拗。


    “法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阿彌陀佛。”


    兩人移步前往偏殿,真金和白銀也被帶著一同前去,隻剩下一群人在大殿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當然,忽必烈想和無涯說的這個秘辛,也是不想讓真金和白銀聽見的。


    “法師可否設置一個屏障,這個秘辛朕不想第二個人知道。”


    無涯單手掐訣,一個無形無色的光圈便幻化出來,將兩人籠罩。


    一旁的真金和小青婭想通過口型來辨認言語也不行,因為他們看過去就是白茫茫的一團霧氣。


    更別說能聽見聲音呢,簡直比不透風的牆還厚實,一點兒聲音也沒傳出來。


    此刻,安靜的環境下。


    真金和小青婭,也有機會能好好談談了。


    “白銀,我不信的。”真金認真的盯著小青婭的眼睛,十分誠懇。


    “你不信什麽。”小青婭至今沒從無涯帶給她的傷害中清醒過來,隻是下意識回複真金的話。


    盡管她沒了先前的記憶,但是她一直記得那個感覺。就是那股氣息的主人對她很重要,很重要。她也很喜歡他,甚至是依念他。


    不然怎麽會日思夜想,不然一個不知曉姓名連模樣的記不清人,怎麽會夜夜在她夢裏。


    但如今這個人,卻是這般對她,她很難過。


    雖說不記得相貌,但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確定那個氣息的主人就是他,就是無涯。


    然而,這個人卻對她說著沒有溫度又殘酷的話語,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裏也沒有任何歡喜的神采,不僅沒有一絲絲高興甚至還十分冷淡。


    難道他不認識她?


    不認識她,或許就是這樣!小青婭眸子一亮,對,他一定是忘記她了,不然怎麽會想要那樣呢!


    可憐的小青婭,甚至連降妖二字都不願說出口,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卻是來降她的,這令她心痛。


    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嗯,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的。”真金篤定的話語傳入耳中。


    “你,在說什麽?”咦,剛剛真金貌似對她說了很多話,她一句都沒聽清。


    真金以為小青婭是不好意思,以為小青婭之前眼神一亮是因為聽進去了他那句話。


    沒關係,那他就再說一遍好了。


    寧靜的偏殿裏,香煙嫋繞。


    少女端坐一方,少年直立身前,宛如起誓般的莊重。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你,我孛兒隻斤·真金也會信你。微風拂清波,水湄覓伊人。寧可違天下,不願負白銀。”


    真金臉上剛消下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他把之前鼓起勇氣說的那番話,再說了一遍。


    這番話,膽大至極。可以說是示愛也不為過,情竇初開的少年滿腔深情得對著心愛的女子表達愛意。


    看著白銀懵懂詫異的眼神,他心神更為蕩漾,又道:


    “清溪浮綠萍,怡色迷人眼。


    微風拂清波,水湄覓伊人。


    白銀,這是我初見你時所作的詩。當時百姓們都說我是神童,七歲便能作得一手好詩。但隻有我知曉,那尾聯沒了你卻是作不出來的。


    雖說如今看來很是拙劣不堪,但這首詩是我的最愛。它見證了你我的相遇,表明了初見時的欣悅,代表了我對你..一見鍾情!


    如今我要在這句詩後麵加上兩句。寧可違天下,不願負白銀。


    代表了我真金,對你白銀,一片真心!”


    有些忐忑尷尬害羞的事,做了再回頭看,其實你會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有些大膽羞恥肉麻的話,說得時候心跳很快,但話一旦說出口,再說一句更肉麻的話都不是個事。


    因為,這就是遵循你內心所做的事所說的話啊!


    做人,不違心就好。


    此刻的真金已然是滿臉通紅,那雙眼也如同是黑夜中的火把,燁燁生輝。滿腔的情意終於噴薄而出,似乎要把小青婭淹沒在名為愛情的汪洋裏。


    小青婭聽得有些莫名,但是她卻從真金眼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情緒。那是一種情意,就像她想著無涯時的情意。


    她笑了,好歹是個同道中人不是。


    慢慢地把手從真金緊握的手心裏抽離出來,她輕笑道:“你信我什麽。”


    掌心一空,真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激動地握住了小青婭的手,啞然失笑,他也有情難自禁的一天。


    “白銀,我不信你是妖。”真金認真的目光,甚至比真金還真。


    小青婭突然覺得,她不想欺騙這個人。


    “我是妖。”短短的三個字,重重的三連擊。


    真金呼吸忽然變得困難,急促起來。仿佛有人拿著把鐵錘一錘一錘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我真的是妖,比珍珠還真。”小青婭看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又再次複述了這個事實。


    真相不可能因為你多說幾句好聽的假話,就能變得真了。你隻有去麵對它接受它,隻有蠢貨才會逃避它。


    “很抱歉,騙了你這麽久。我不是仙女,而是條蛇妖。雖然會很難過,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堅強的人。你這麽善良聰穎,堅韌不拔,一定不會被這小小的困難所打倒對吧。”


    小青婭盡其所能的去寬慰真金,多年的相處,她內心是真的把這個人當作朋友。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是妖。他已經做好為了她違背對抗全天下的準備,她卻告訴他她是妖。


    她是妖。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謫仙似的心上人,他一直再為將來能娶到她而努力奮鬥,她卻告訴他她是妖。


    她是妖。她為什麽是妖!她怎麽能是妖!這樣他要如何護她!如何娶她!如何愛她!


    妖,自古以來都是人的大敵。


    降魔除妖,天下人的己任。妖魔就不應該存於世間,這世上的主宰隻能是人。


    世人世人,他一個人,怎麽去對抗千千萬萬的世人。


    “你怎麽了?”小青婭見真金臉色蒼白嘴角泛青,整個人都搖搖欲墜,連忙起身扶住他。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真金的心裏愈發難受。莫不是真叫她香消玉殞,那我這些年的執著又是為了什麽?


    僅僅是為了那冰冷華麗的寶座嗎?


    不,我是為了能守住江山,護住子民,愛護好我心愛的女人!


    吾名真金,世間貴極。這天下除了父皇,誰人還敢還能在我之上?!


    世人阻我擋我,我便叫世人畏我懼我!


    我要成為世人之主,成為世人仰望的存在!


    我真金不怕火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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