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郎將信符,一一插入刀台表麵上的凹槽中,刀台四分五裂,釋放出一股李楊從小看到大,都沒看明白的神奇力量,洗去割鹿刀刀身上的鐵鏽,使其在地動山搖間,升華成一柄真正的神兵,輕鬆破掉逍遙侯的詭異武功……


    腦中,記憶在翻滾。


    眼前,蕭十一郎將收集來的信符,一一插入刀台,一切似乎都在按著李楊的記憶上演。


    “住手!”一聲驚喝,逍遙侯也出現了。


    他原本都已布置妥當,隻等連城璧等人前來送死,卻沒想到,連城璧有蕭十一郎這個護刀家族後裔領路,輕鬆突破了他機關重重的逍遙窟,更沒想到,割鹿刀會突然打破石壁,進入玩偶山莊,一番精心布局,皆成了無用功。


    無奈之下,逍遙侯隻得臨時改變計劃,讓小公子率所有人,去解決玩偶山莊內的人,由自己親自來解決蕭十一郎。


    結果一到石室,就看到正在刀台邊,擺弄信符和割鹿刀的蕭十一郎,大驚不已,什麽都顧不得了,腳一跺地,整個人淩空而起,朝刀台邊的蕭十一郎撲去。


    蕭十一郎額頭滲出一滴冷汗,緊張至極,卻還是低著頭,隻想著在逍遙侯攻到自己之前,將手中所有的信符,快點都插入刀台中。


    “小心。”風四娘大叫一聲,心裏一急,竟忘了自己與逍遙侯的實力差距,隻身擋在蕭十一郎身前。


    “礙事的女人,閃開。”逍遙侯人還未近前,腳還未落地,淩空先拍出一掌,掌力呼嘯而出,如同一道狂風,清掃向前路上的障礙


    風四娘。


    “我要死了嗎?”


    “今年三十五歲。”


    “也好,省得看到自己以後老了的醜樣子。”


    ……風四娘也知道自己不是逍遙侯的對手,連一合之敵都不是,也沒有哭天喊地叫喚什麽,索性一閉眼,隻想漂漂亮亮的死去,也不負自己過去三十五年的瀟灑和美麗。


    “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身前響起,預料中的痛感沒有襲來,風四娘疑惑的睜開眼,看見的是一道高大堅實的背影,牢牢護在自己身前。


    李楊。


    他回過頭,笑著問道:“感動嗎?”


    這廝不說話還好,風四娘心裏還挺感動的,可一說話,配上他那壞笑,風四娘就忍不住懟上一句,“一點都不感動。”


    “不感動你也動一動吧。”李楊卻道。


    “啊?”


    風四娘疑惑一聲,正在納悶李楊是什麽意思時,卻見李楊,突然向自己這邊倒退過來,一下將她擠到一邊,然後右腳向後一蹬,腳底正好蹬在刀台邊上,才止住倒退之勢。


    而李楊身前,則是已經不知不覺和李楊對了一掌,又落回原地的逍遙侯。


    “你怎麽了?沒事吧?”風四娘在一旁急切問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李楊依舊笑著回道。


    風四娘上下打量著李楊,看他身上毫發無傷,才送了口氣。


    的確,李楊身上毫發無傷,隻是她沒注意到,李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肌肉,正以極小的幅度在活動著,疏散著雙手上,那令人不適的微微麻痹感。


    “這家夥的手掌真硬啊。”李楊臉上保持著風輕雲淡的笑容,目光卻是緊盯著前麵的逍遙侯。


    逍遙侯原本是想趁李楊和風四娘說話時進攻的,畢竟高手相爭,片刻都不能大意,這廝竟敢分心和風四娘說話,就別怪他出手不留情,可一注意到李楊那眼神,他便打消了這一念頭。


    “這廝,看似分心,實則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警惕。”逍遙侯不由想起之前,李楊在玩偶山莊,靠著一步步陰招,將無法戰勝的十八人打得大潰的戰鬥,不禁在心裏警告自己一聲小心。


    戰鬥從來不是一拳對一拳,誰的力道大,誰就能贏,這不僅是關乎到力量,更有速度、身法、環境,甚至還有心理層麵上的較量。


    戰鬥的是人,是人,就擺不脫心理因素。


    李楊一直在暗中留意逍遙侯,見逍遙侯不上當,心思一轉,忽地回頭,朝蕭十一郎大喊一聲:


    “既然已經完事,還不祭出割鹿刀?“


    哈?


    蕭十一郎剛把最後一塊信符插入凹槽中,見刀台一點反應沒有,正納悶怎麽回事時,冷不丁聽到李楊來這麽一句,都聽糊塗了。


    逍遙侯可沒糊塗。


    他心裏那根弦,一直在為割鹿刀緊緊繃起,聞言,陡然一驚,下意識往李楊身後的刀台看去,見刀台上的凹槽皆已插滿,嚇得雙眼一凸,仿佛要破眶而出。


    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更不知道蕭十一郎接下來是要拔刀,還是另有流程,他隻知道信符、刀台、割鹿刀,三者緊密相連,而割鹿刀就是自己這一派武功的絕對克星,絕不能讓蕭十一郎,按著李楊的話去祭出割鹿刀……


    “休想!”


    逍遙侯厲聲大喝,右手猛地伸長,與李楊相距的十數步距離,一下跨越,伸到李楊身後的刀台上,去抓取割鹿刀。


    這一幕,已經和武功高低無關了,實已超出人類的範疇,李楊還好,頂多也就是一個童年陰影再現。


    蕭十一郎最近與逍遙侯頻有衝突,不是一回兩回,見怪不怪,還迅速做出反擊,橫移一步,雙手交叉,架在身前,架住了逍遙侯這隻手。


    風四娘可是沒見過的啊,媽呀一聲,以為活見鬼了。


    而故意激逍遙侯出手成功的李楊更狠,原地躍起,右腳高舉,腳尖都舉過了頭頂,四溢的腿風令褲腿膨脹起來,好似要漲破一般,伴著勁風呼嘯聲,獵獵作響,而後悍然揮下。


    風神腿第四式雷厲風行!


    “轟!”


    這一腿狠狠擊在逍遙侯右手上,他這右手,一端連著臂膀,一端架在蕭十一郎雙手之間,如同一座橫在半空的橋梁,隨著李楊這一腳落下,轟然巨響間,竟生生塌陷進入一塊。


    同時,還發出一種金屬折彎時的聲音,整條手臂,從李楊擊塌的部位,到蕭十一郎架住的這一截,竟然向上翹了起來,連帶著逍遙侯,都被向前帶得趔趄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但他臉上,卻無任何痛苦之色。


    “沒用的,你根本傷不到我。”逍遙侯伸長的右手一軟,剛才還硬如鋼鐵,此刻卻又軟若無骨,一下,如撒手的卷尺,又縮了回去。


    一道回去的,還不止他的右手。


    李楊竟沒有落地,一直踩著他這右手上,隨著這右手縮回,一下,也被帶到了逍遙侯麵前。


    “你的頭會不會受傷?”李楊腳尖一轉,直取逍遙侯項上人頭。


    逍遙侯心裏一慌,暗罵李楊的眼睛好毒。


    正常人在見過自己的武功後,肯定會嚇得要死,懼如鬼神,畢竟,誰見過一個大活人手臂能伸長?


    可李楊非但沒有懼怕,還瞬間做出攻擊,在攻擊無效後,又第一時間,乘著自己的手臂過來,再次發動攻擊。


    這連續的兩記猛烈進攻,幾乎像是一早就計算好了,絲毫不給逍遙侯喘息的機會,他隻得腳下連退,雙手齊出,想要抓住李楊的腳。


    李楊腳尖忽地一晃,竟在逍遙侯眼前,晃出了數十道腿影,也不知哪道是虛,哪道是實,如暴雨傾注。


    風神腿第三式暴雨狂風!


    “好厲害的腿功!”逍遙侯雖然不知道風神腿,剛才卻親自嚐過一記雷厲風行的威力,深知其厲害,不再幻想去抓住李楊的腳,身體一軟,化作流質的黑色粘稠液體狀,在地上來回滑閃,拚力躲避著李楊的腿擊。


    “我來助你。”蕭十一郎一看李楊這邊形勢喜人,不由想過來幫忙。


    “弄你的割鹿刀吧。”李楊卻毫不領情的回道。


    聞言,蕭十一郎也不好硬上,又聽出李楊語氣中似有一分焦急之意,不敢耽擱,立刻低頭,看著刀台上的幾個信符,思考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旁的風四娘也過來,瞪大眼睛,一並找問題。


    沒一會兒,蕭十一郎的目光便鎖定住,左手邊和右手邊的兩個凹槽中的信符,越看越覺得不對,最後,像是看穿了什麽,一拍額頭:


    “插錯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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