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嵐姻神情認真地望著她問道。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阿格萊亞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即便是記憶完整的你,也不見得聽過我的名號。”


    “為何?”


    “你來自南方,這裏是北方。”


    嵐姻沒再言語。


    “更何況,名聲這種東西,就跟天上的雲似的,積攢得快,消散得也快。”阿格萊亞說著揮出一劍,將那空中的陣陣烏雲劈散了。


    晴天朗日,幹淨得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好似那自由人士沒有來過,這方天地沒有爆發那驚世一戰。


    “我也隻是在二十年有些名頭,現在隻怕世人都忘了吧。”阿格拉婭望著那純澈的天空,自嘲般地笑說道。


    “阿格萊亞。”那雙藕色的眸子轉過來望著嵐姻,輕描淡寫地說道。


    嵐姻點了點頭,而後歪起腦袋頗為好奇地盯著那藕色的眸子打探道:“你。。。是不是和原來不是一個人了?”


    “給你三分顏色,你倒要開起染坊來了?”阿格萊亞冷冷地瞟著嵐姻說道。


    “哼,不說就不說嘛。”嵐姻不屑地偏過頭去。


    “你少打聽我的事。”阿格萊亞瞪了嵐姻一眼,收了收其頸間的骨爪項圈以示警告。


    “少在這折磨我。”嵐姻一臉苦色,自然是被那窒息感折磨得要死要活的,“你但凡有點出息,就該早點弄死我。不然你遲早死在我手裏。”


    “你現在知道,我是個女人了。”阿格萊亞挑眉望著嵐姻,鬆開那骨爪項圈,“我得提醒你一句,女人折磨女人,可是很有一手的噢。”


    “不,你是個老女人了。”嵐姻好不容易喘上氣,出言還是如此犀利。


    方才阿格萊亞說過,她成名已經是在而是年前,那算下來,現在起碼也是三十好幾的年紀了。


    阿格萊亞聞言一愣,當即大笑出來,“即便是在你這個年紀,我也不以外貌驚豔世人。”


    “所以老不老的,對我來說沒所謂。”


    嵐姻點了點頭,“又老又醜唄?”


    阿格萊亞笑著搖了搖了頭,表示不想與嵐姻再作任何口舌之爭。


    “現在怎麽處理?”阿格萊亞望著城頭暫停刀兵的兩夥人說道。


    現下城頭的因特拉爾守軍和自由人士們,已經把空中的這兩個女子,當成是神明了,就差給這二位給跪下了。


    “與其漫無目的地去找他,不如把動靜弄大一點,讓他來找我們。”嵐姻淡淡說道。


    阿格萊亞聞言再次笑著搖起頭。


    “怎麽了?”嵐姻蹙起眉望著她。


    “沒什麽,”阿格萊亞依舊帶著笑意,擺了擺手,“你知道你為何沒我厲害嗎?”


    “嗯?”即便嵐姻心下一萬個不樂意,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比自己厲害太多了。其對於物質能量的轉化方式,完全超乎她的理解範疇。


    “你的羈絆太多了,不夠純粹。”


    嵐姻聽完搖了搖頭,有些不懂阿格萊亞的意思。


    “說穿了,就是你要的太多了,難免心雜。”阿格萊亞解釋道。


    “無論是武道,還是魔法,想要精進,需要的是專注,一無牽掛的專注。”


    “在我看來,一輩子隻做一件事,才能把這件事做好。”


    “而你呢,心裏裝著個男人不說,還要為這些世事所累。”


    “一個人的心思是有限的,何來那麽多兩全法呢?”阿格萊亞笑著說道。


    “那是你天資不夠。”嵐姻十分不講理地回懟道。


    “嗬,你若真有本事,你那小混球來北方的時候,你怎麽不敢跟著他一道過來呢?”阿格萊亞冷笑道,“你那時若是有


    現在一半決絕,咱們可就沒緣分在那大山脈裏遇著了。”


    “我那會遲疑什麽了?”嵐姻惱道。沒了記憶的她,此時顯得頗為理直氣壯。


    “哈,那緣由可多了去了。”阿格萊亞一臉精彩地說道,“比方說那風流成性的艾爾文,身邊還有一個容貌、手段、實力都不輸你的白發女子,你吃味了。”


    “又比方說,你放不下你身後的家族。”


    “所以說啊,你跟我嘴強沒用,你得跟這個世道去強。”阿格萊亞笑吟吟地說道。


    嵐姻沉吟了片刻,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出言譏諷道:“那按你的意思,我現下能夠心無旁騖,是多虧了你?我還得給你道一聲謝?”


    “我倒是希望你現下能心無旁騖一些。”阿格萊亞不去理會嵐姻的陰陽怪氣,淡淡說道。


    “至少多回味回味‘海立雲垂’之中的自己。”


    “每個人提升的法子不一樣,因為走的路不一樣。或許你可以因為‘想男人’這件事,成就天下第一也說不定。”阿格萊亞一本正經地說道,“那這麽看來,我拿去你那些不必要的記憶,對你來說,真是件幸事。”


    “啊呸!”嵐姻狠狠地啐了她一口,雙頰燒紅,“你胡說什麽呢,什麽‘想男人’?你才想男人呢!”


    “噢?這都被你瞧出來了?”那雙藕色眸子眨了一眨。


    “那個艾爾文我瞧著是挺可口的,那白發小妞你打不贏她,我可是能隨意拿捏她。到時候我把你這小混球搶了,你可別怪我。”


    “他是瞎了幾隻眼,能瞧得上你這模樣的老女人?”嵐姻那雙碧色的眼眸裏,還真有慍色閃過。


    阿格萊亞看著嵐姻破口大罵的模樣,一陣狂笑,深覺自己這逗弄值回票價了。


    若是底下這些仰視女神的眾生們,知道她們的話題竟是想男人、搶男人之流,應該會驚得把下巴鑿進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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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兩人從空中落下,派瑞爾率先迎了上來。


    “主人。。。主人您。。。”它小意囁嚅道,時不時還抬頭望上一兩眼阿格萊亞。


    可那雙藕色的眸子冷冷地剜了它一眼,顯然是不想作任何的解釋。


    派瑞爾一見阿格萊亞這個神色,越發不敢多問了。


    而嵐姻則是徑直落到豫讓身前。


    “去把城牆上你昔日那些自由人士的弟兄們收攏收攏,讓他們別再打了。等我們談判的結果吧。”嵐姻望著豫讓吩咐道。


    “誒,好。”豫讓點了點頭,趕緊招呼他那些手下跟著他往城頭跑去。


    而後嵐姻給了艾克一個眼色,他與歸螢二人立馬識趣地跑了過來。


    “他們這兩個領頭的,已經被我製服了。”嵐姻說著望了一眼那暈厥過去的餘忘和胡子,“我覺著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你們怎麽看?”


    “全憑姑娘你做主。”艾克脫口而出道。


    “確實沒再打下去的必要了,我這就去通知那城守。”歸螢一個蹬腿,疾步往城頭奔去。


    “那嵐姻姑娘,你打算怎麽處置那些人?”艾克望著嵐姻,小聲問道。


    “我打算啊,”嵐姻笑著回道,“我打算把他們全數收為己用。”


    艾克一下子驚異起來,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出來。


    “怎麽,你怕了?”嵐姻看著艾克那蒼白了的臉色,出言調侃道。


    “沒。。。沒有。怎麽會呢。”艾克強顏歡笑道。


    “我須提醒你一樁事噢,”嵐姻笑望著艾克說道,“今天若不是我在這,你這小命可能就沒了。”


    “確實,確實。”艾克連連點頭道。他知道這是對


    方在敲打自己了。


    “你可是範奧公國唯一的繼承人,那我這也算是挽救了範奧公國的未來了?”嵐姻接著道。


    “可以這麽說。”艾克沒有反駁,低下頭去道。


    他思忖一會後,終於下定決心地說道:“說吧,嵐姻小姐,你想要什麽。隻要是我能答應得了的,我都答應你。”


    “我要的也不多,就想借你這因特拉爾城一段時日。”


    “怎麽個借法?”


    “我若能順利接下那幫自由人士,那你這因特拉爾權當是被自由人士給打下來了。”


    艾克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好家夥,這真是要占山為王啊,他心下不免如此猜忌道。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你的城池不感興趣。”嵐姻知道艾克在疑慮什麽,出言寬慰道。


    “我說過,我是來尋人的。”


    “可這麽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把動靜弄大一些,讓他來尋我。”


    艾克有些不解地望著嵐姻,“弄這麽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能讓那艾爾文找過來?”


    他心裏不由得嫉妒了。那暗天墨海之間絕麗女子,仿佛是他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雲夢。他也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越發的遠了。故而越遠的距離,越能觸發他心底的自卑,於是激得他越發的嫉妒。


    “可那幫所謂的‘自由人士’,沒那麽容易投靠你一個外人吧?”艾克一臉懷疑地問道。


    “這就不牢你操心了。”嵐姻撇了撇嘴角,“若是他們敢有什麽旁的想法,全數殺了便是。”


    “那我還是留下來吧。也好有個照應。”艾克說著,望了嵐姻一眼。他明白,若是此時走了,讓嵐姻與那夥人走到一起去,那隻怕日後再見麵時就是敵人了。他可不樂意站到嵐姻的對立一方去,無論是麵對她的恐怖實力,還是麵對那絕世姿容,他都不樂意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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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你。”嵐姻隻道艾克始終放不下他這城池,假借關心自己的名義,巧立名目罷了,“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他們那個首領,可是很想要你的命呢。”


    “那把他殺了不就得了。”艾克慘笑著道。


    嵐姻心下覺著好笑,她知道艾克這廝想借自己的手殺了自由人士那頭領。她心裏跟明鏡似的,若真的將那人殺了,那人心必定散了,她拿什麽去收伏那幫人呢?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去鄙夷艾克的意思,她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一個男人,若是為了女人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反倒會讓她打心底裏瞧不上。當然了,此處的男人,指的是艾爾文以外的男人。


    “還有一樁最大的難處。”


    “什麽?”


    “因特拉爾被圍的消息應該已經往菲森施塔特送去了,不需幾日,我那父親就會馳援而來,該如何和他解釋呢?若是這因特拉了被自由人士拿下了,他隻怕是要率軍平叛。”


    “那等他到了,和他談一談唄。”嵐姻挑著眉,笑說道,“我隻希望他是個明事理的人兒。”


    艾克看到嵐姻眯著眼望著自己,不禁一個寒顫。


    他對範奧帝國內部這些軍隊的戰力還是十分了解的,他們可真經不得嵐姻與她仆從的一番“洗禮”。


    不過他此時也瞧出來,那原本一襲黑袍,現下一身青嵐甲的“怪物”,應該不是嵐姻的仆從才對。


    因為沒有仆從膽大包天到敢向自己的主家動手的。可方才嵐姻與那怪物,可是打得難分難解。


    可無論如何,單單是一個嵐姻,就可以對範奧帝國的軍隊造成恐怖的殺傷。


    “放心吧,嵐姻小姐,我去與我父親解釋清楚。既然答應你了,我定會盡我全力去促成此事。我相信父親他知道了這裏麵的來龍去脈,應該會通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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