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隊往場邊一坐,白如冰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隨即沉了下來。。


    “他們這是要坐在這觀看比賽了麽?”白如冰在場上跑動著,可是心卻還係在球場外邊。


    “嗖——”地一聲,籃球傳到了他這邊。出於本能反應,白如冰順手就接了下來。他往飛揚隊望了一眼,發現那些曾經熟悉現在卻又有些陌生的臉,也在觀望著他。


    “可不能讓他們看扁了!”白如冰暗想,手裏的球流暢地運了起來。他可不是什麽花架子,畢竟當年在飛揚也是單打第一人(當然,這僅僅是伊人小姐姐不在的時候)。他很快就晃過了青山一小的防守隊員,順利地殺進籃下。


    正待他完成這次進攻時,突然覺得手裏一輕,低頭一看球不見了!趕忙轉身,隻看到寧海青早帶著本屬於他的籃球,揚長而去。


    又進一顆!寧海青抓住白如冰的這次失誤的機會,很輕鬆地拿下了兩分,跟隊友們擊掌慶祝。


    而黑豹隊這邊,大家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如冰,搖了搖頭沒說話。這種無言的輕視,真是比大罵他幾句都難受。


    白如冰突然覺得場上的空氣被抽空了,讓他根本無法正常呼吸,整個身體就像是灌進鉛水一樣沉重不堪。他很想向教練申請下場休息,可是少年的自尊又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再次看了一眼飛揚那邊,他們都在笑什麽?是在嘲笑我嗎?我可是你們曾經的隊長啊!


    隊友們早下去進攻了,沒有一個人招呼他。似乎場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不能這樣,我不能這樣!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在這三個月裏的進步!”隊友的冷漠,飛揚的嘲笑,讓白如冰覺得自己像是被不斷地擠壓著。特別壓抑,特別難受。他要掙紮,掙脫,掙破這個束縛他的牢籠!


    對麵的寧海青又帶球攻了過來,白如冰迎了上去。而本應防寧海青的隊員,看到他就這麽奇怪地擠過來,也沒多搭理。把寧海青交給他,轉身去尋找那個被漏防的對手。


    “從你這裏丟了的麵子,我就要從你這裏拿回來!”白如冰張開雙手,攔下了寧海青。


    寧海青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幼稚!”


    又是這個眼神,又是這個動作!就連你也看不起我嗎?


    寧海青看他的神情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羽毛,又像是點燃炸藥引線的那一朵小火苗。瞬間讓白如冰心態崩潰了、爆炸了。


    他倉促地出手就要搶斷,可是寧海青很靈巧地避開了他的手,反而趁勢從另一個方向加速前進。白如冰不依不饒,依然追上去要抓住這個可惡的家夥,可是身子不知為何竟然不聽使喚,連人家衣角都碰不到。。


    寧海青已然攻到籃下了,眼看就又要得分了。但是白如冰也不慢,從他身後追了過來。


    海青餘光看到他追防過來,急忙出手,可惜這次他沒有那麽好運,球沿著籃筐彈了出來。他左右一看,身邊沒人。便趕緊占據了搶籃板的最佳位置,縱身躍起,勢要拿下這顆前場籃板球。


    白如冰此時也剛剛趕到,眼看寧海青已經起跳要摘下那個籃板。他顧不上那麽多了,也在寧海青身後跳起,可是為時已晚,球已經先一步被寧海青抓在了手裏。“犯規也要犯得有意義!”範教練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一再地讓自己吃癟丟人,不就是身前這家夥嗎?


    白如冰麵如寒冰,眼神也陰冷了起來。隨即,他本應伸去爭搶籃板的胳膊彎曲了起來,揮起肘子對著寧海青的臉狠狠地砸了過去!


    “嗶——”裁判看到寧海青捂著臉摔倒在地上,心想這下壞了。緊提防慢提防還是讓意外發生了!


    當裁判跑過來時他才發現,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因為寧海青捂著臉的手指縫裏,已經緩緩有血冒了出來!


    “黑豹隊24號驅逐!兩隊教練都過來一下!”


    盧老師根本用不著他提醒,早先一步衝進了場內把寧海青抱了起來。“海青你沒事吧?要不要緊?能不能聽到老師說話?”


    寧海青慢慢地拿開手,整個左臉都已經淤青了,鼻梁也很明顯地歪向了右邊,看起來特別的滲人。他想笑一下,安慰一下自己的老師,可是一臉血跡的他此時笑起來顯得特別猙獰,卻又淒慘的讓人心疼。


    “老,師,沒事兒!”臉上的上讓他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堅持開口,讓老師安心。


    “啊呀!你看看,怎麽又傷了一個!都說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的!”這時範勁鬆也慢悠悠走了過來,“老盧,你說咱倆是不是命裏犯衝啊,怎麽一打比賽就會見血呢?這真是……”


    盧老師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範勁鬆,眼裏像是要噴出火來!


    “範勁鬆!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的隊員在場上還是這樣的表現,我會實行今年籃協給我的特殊權利!向他們申請比賽提前結束,將你們淘汰!”裁判在旁邊被範勁鬆的態度激怒了!


    “你這位裁判!這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球員在場上打,我也不好控製他們吧?”範勁鬆一臉驚訝。


    “哼!什麽老師教出什麽徒弟!多的我也不說了,你自己心裏有點逼數!”裁判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罵完他後就轉身給他一個背影,向裁判台走去。上半場也隻剩下不到一分鍾時間了,現在出現突發狀況,他準備申請提前結束上半場,讓受傷的孩子趕緊下去休息。


    “草,什麽玩意兒啊!”範勁鬆被那裁判弄得老大沒麵子,一肚子氣沒處發。看到站在一邊的白如冰,惡狠狠地說道:“都給我滾過去!”


    “白如冰,你是不是過來臥底的啊?”剛走回替補席,範勁鬆一把揪住白如冰的衣領子來回搖晃著,“來,你告訴我,這剩下的時間我們隻要犯一次規,人家就要判我們輸球,我們該怎麽打?該怎麽打啊?”


    範勁鬆越搖力越大,凶惡的模樣把白如冰都要嚇哭了,“教練,您,您不是說犯規要犯得有意義麽?”


    “意義?”範勁鬆怒極反笑,“什麽意義?這就是你的意義?”說罷一把將他推進隊伍裏,可是隊友們非但沒有把他接住,反而都各自讓開,就這麽看著他被推到在地。


    範勁鬆指著地上的白如冰,破口大罵道:“當初就不應該招進你這個廢物!也怪我瞎了眼,你們飛揚那個鹹魚隊能出來什麽好東西!你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以後不要再來了!”


    身上的疼痛,耳邊的責罵,心裏的委屈,讓趴在地上的白如冰失聲痛哭了起來。他畢竟是個孩子啊,如何能承擔的起這麽多負麵情緒!


    “趕緊走開!站這裏礙眼!”範勁鬆重重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白如冰被踢得滾了兩圈後,艱難地爬了起來。頭也沒回,往校外走去。


    場上突然發生的這一切,讓還沒坐安穩的飛揚隊員們看得目瞪口呆。雖然白如冰是隊伍裏出走的叛徒,但是大家還是為他擔心。


    白如冰避開了飛揚眾人關切的目光,身體微微顫抖著,一瘸一拐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像極了一隻受了傷的小獸……


    “盧老師,我應該沒啥大事!下半場讓我繼續上場吧!”寧海青臉上的傷口此時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理,鼻梁也讓老盧稍微掰正了一些,現在正用膠布固定著。


    老盧看著這位學生,眼神中劃過一絲心疼,但又馬上變得堅毅起來:“好!海青!下半場你就接著上吧!”


    “老師!他可是剛受傷了啊!”鞠昊然在一旁急忙勸說道。


    老盧衝他擺了擺手,麵向所有隊員們大聲說道:


    “一年的準備,隻為此一戰!既然這場比賽跟我們預想的一樣。那麽下半場開始,就啟動第二套戰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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