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麵孔,正是眼前這個人,讓他最早認知到世界的變化。


    “小顧,你果然如彭老所言是個聰明人,不過些許頭緒,就能猜到這麽多,就連彭老身在西京都被你料中了。”許毅讚賞道。


    顧朝歌冷笑,望著彭健森。


    “你曾說過有關西京的事,包括兩則古史,看得出你極為重視,如果許毅是涅槃成員,你在西京有所布局,此時此刻,你就應該在此。”


    “在我們進西京市時,你就知道了,想借我們的手對付遂古之初,所以才會讓許毅把杜齊峰的事情說給我們聽。”


    彭健森點頭,認同道:“你有一個大致的推測,但無法確認,所以才會讓王斌三人小心許毅,並暗中跟著他,如果他真的有所行動,就說明你的推測對了。”


    許毅也笑了,道:“不久前炸亮天空的煙花,就是他們通知你的信號吧?”


    顧朝歌沒有否認,他當時先去火車站,而且還要親自監督搬運武器、物資上火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在拖延時間,等待藏著的老狐狸自己跳出來。


    這樣也能讓老狐狸有個準備的時間,讓顧朝歌不至於玩脫了,丟了性命。


    因為許毅之所以要算計他,借他的手一起對付遂古之初,那就說明,隻憑許毅背後的人,很可能對付不了遂古之初的後手,或是需要在有人拖延的情況下進行準備。


    當時在前往別墅的車上,他其實在等待王斌的信號,他與王斌約定了一個時間,證明自己的推測。


    如果他沒有看見夜空中燃起的煙花,他根本不會放心前來這座莊園別墅。


    盡管對不起那些研究人員,但他不能冒著送命的危險去救人,他會在最後,殺了杜齊峰給他們陪葬。


    杜齊峰更想不到,他當時所嗤笑的煙花,作用竟在於此。


    “隻是你還有事情想不明白,我來告訴你。”彭健森笑了,說道:“其實一開始,或者說直到現在,我都並非要借你的手,而是要借孫真之手,來殺遂古之初,殺邵正!”


    “變局開始後,我知曉孫真悄然到了西京,想親眼見證某種存在。”


    彭健森轉頭望向臉色陰沉的邵正,道:“邵公公,別來無恙。”


    邵正臉色變了,顯然對這個詞有忌諱,不喜歡。


    公公?


    顧朝歌懵了一下,忽然間臉色變得極其古怪。


    怪不得邵正說話時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柔勁,還說要收自己當義子……


    搞了半天,原來這老家夥居然是個太監!


    許毅低聲與他說道:“邵正七歲入宮,沒想到短短兩年就變了天,但他運氣實在太好,一群太監宮女離開的時候沒少偷拿東西,他居然順走了一本藏在皇宮的呼吸法,後來更是機緣巧合加入了遂古之初,踏上進化路,一直活到了現在。”


    “但他最恨別人喊他太監,提及痛處,也隻有彭老敢這樣稱呼他。”


    顧朝歌忍不住又打量起了邵正,心思都忍不住想歪,進化的過程中一直在塑造“幽元體器官”,那倒是不知道,境界高了以後,太監能不能重新塑造那什麽“新器官”……


    邵正開口,望著彭健森道:“彭健森,你居然走到了這一步,怎麽可能?”


    “還是要比邵公公慢上半步。”彭健森擺手道,“邵公公渡幽幾近圓滿了,天眼可期,彭某自知不及,否則早就親自來拜訪了,何必如此算計。”


    邵正瞳孔一縮,道:“好一個彭健森,連下一步乃是塑造天眼都知曉,真是越來越讓人懷疑,你的身份了……”


    顧朝歌聞言也愣了下,想起彭健森實在是非同凡響,沒有呼吸法傳承,卻硬生生進化到了這一步,太過逆天了。


    彭健森卻搖頭道:“慚愧,彭某並無此等天資,不瞞邵公公,立身渡幽境後我得到了呼吸法,否則無法走到這一步。”


    說此話時,彭健森瞥了顧朝歌一眼。


    顧朝歌這時才反應過來,其實在別人眼裏,他才是個怪胎,沒人知道他身懷呼吸法,但他居然一步渡幽了。


    彭健森臉上笑意不減分毫,道:“當初見到你時,我就發現你與元氣有較高契合度,我釋放的元氣在流動過你身邊時,會受到極其微弱牽引,是源於你的體質適合於進化。”


    “趙黎雖然隻是半個進化者,但他接觸過太多參與進化實驗的人,應該也是發覺了你的體質可能適於進化,又頗為欣賞你這個人,才會想要推薦你進入指揮部。”


    “隻是我們兩人都不可能想到,你不僅能一步渡幽,居然還具備如此資質,體內元氣生生不息。”


    彭健森瞳孔幽森,道:“上次見你,我說過等不了你,但現在不同了,我向你發出邀請,希望你能夠考慮。”


    顧朝歌沉默,未曾想到此時彭健森會招攬自己。


    彭健森笑了一聲,知道顧朝歌此時不會立即回答,又再望向邵正。


    “單論境界實力,彭某尚不是公公對手,嶗山掌門孫真可與公公戰平,卻不會與我聯手,沒想到顧朝歌自己送上了門。”


    “你讓杜齊峰派人帶走了那幾名研究人員,想要知曉蜘蛛等人去禁區基地而不回的事,我便將計就計,吩咐許毅先一步帶走顧朝歌,同時讓許毅引他調查此事,一是想要他懷疑杜齊峰,二是想要他接觸孫真,孫真敵視遂古之初與涅槃,好在還算能容下官方的進化者,我知曉你不願與孫真起衝突,一直在避開孫真,便隻有讓他來引你與孫真相鬥……”


    “但我沒有想到,孫真居然死了,更沒有想到,浩劫到來的速度加快了,不過隻要有打神鞭在,再加上一位渡幽境的顧朝歌,我便有把握殺了你,時間不等人,我正在考慮如何說服顧朝歌與我聯手,杜齊峰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顧朝歌更是直接殺了你的人……”


    “顧朝歌開始懷疑許毅,又對列車與你手中的人質有興趣,還考慮借杜齊峰的名望聚集群眾,更重要的是,他與你遂古之初有血仇,與我涅槃卻無多大疙瘩,就自然會順水推舟,與我合作。”


    “當察覺到王斌三人在尾隨許毅。”彭健森望向顧朝歌,“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顧朝歌是個聰明人,在為我營造機會。”


    自進入西京以來,顧朝歌與彭健森,兩人未交流過一次,甚至一麵未見,就在彼此推斷,互相揣摩對方心思中,開展了合作。


    彭健森都忍不住笑意,人算不如天算,盡管變數不斷,但結果卻對他有利,這就夠了。


    “邵公公,你知道彭某隻要一件東西,隻要你交出來,今天大可讓你離開。”


    邵正陰惻惻發笑,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從哪裏知道如此多事,這些事,名山大派與遂古之初都不會傳揚於外人,世界各國政府也不過知曉皮毛……”


    “我們一再高看你,卻還是小瞧了你,若我推斷不錯,當年冰棺行動,實際由你主導,是你在刻意引導官方,消失的五年,看來你在那裏知道了許多事。”


    “那麽……我手中的玉璽,你恐怕惦記多年了!”


    玉璽!


    顧朝歌驚異,彭健森所為的,竟是一枚古代帝王權力象征的玉璽?


    “那不是普通的玉璽。”許毅低聲向他說道。


    彭健森也不避諱,直接接話,道:“是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鐫刻而成,刻有李斯所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真正的傳國玉璽!”


    顧朝歌沒想到,傳說中的秦玉璽居然還在,而且在一個太監手中。


    曆史上,各代皆有玉璽,但秦玉璽不同,是始皇傳下,真正“皇權天授,正統合法”的信物。


    秦亡後,曆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視為國之重器,得到便象征著受命於天,失之則視為氣數已盡,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多被譏諷不得正統,底氣不足,被世人輕蔑。


    曆代帝王登基都曾尋此玉璽,致使玉璽屢易其主,最終輾轉遺落,銷聲匿跡。


    顧朝歌忍不住驚道:“彭健森,你該不會是想當皇帝!”


    彭健森啞然失笑,道:“你想太多了,傳國玉璽的重要性,並非你所知道的那麽簡單。”


    邵正突然發笑,陰森恐怖。


    “他不是想當皇帝,他是想以玉璽入陰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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